到了王府,剛處理好腿上的傷,季瑾便見到了被鳳眼送回來的纏了滿身紗布的卓澗。
「顏美人果然神機妙算,搞得我到手的銀子就這麼沒了,亦弦自愧不如,去面壁思過幾天,齊兒不要想我啊。「鳳眼說著向季瑾擺了擺手,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第二日,探子傳來了顏國大將軍洛鳶同祗岩公主成親的消息。顯然,饒是她細心謀劃,這一局季瑾又完敗給了顏夕。
捏著手中的信報,季瑾心中一片沉重。顏國與祗岩的成功聯手便意味著季國要開始遭殃了。便是沒有那尸蠱的幫助,僅憑顏夕的謀略和顏國雄厚的兵力,再加上祗岩的精良兵馬,即便季白聯手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現在顏夕為刀俎,季白為魚肉,她也只能等著見招拆招了。
夜,無邊靜寂。
季瑾一人站在宣城高高的城牆上,而顏夕則滿面胸有成竹地躍馬于城下,銀槍一揮,萬千顏軍攻入城中。
她看著城門下的兵馬廝殺,血流成河,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秦汐,卓澗,韓子期為了保護她,他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顏夕忽然笑著把弓箭對準了皇帝,她一把拉過季宣放在了她身後,怔怔地看著他不帶絲毫猶豫地張弓,震弦。利箭破空而來,直貫入她的胸口。
季瑾猛地驚醒。
一切重歸靜謐,黑暗中只回蕩著她自己驚魂未定的慌亂心跳。按著胸口從床上坐起,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她挑開窗簾,才發現窗外竟下起了雪。
她推開一條窗縫,呼呼的風卷著雪花打到臉上,卻又在一瞬間融化了。她伸出手,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成雪水,那些早已被小心翼翼關鎖起來的情緒,不知怎地又悄悄爬上了心頭。
窗檐落下雪水的滴滴答答聲中,似乎回蕩著那人的低眉淺笑,笑聲中季瑾的心像是被什麼一點一點抓緊,想要擺月兌,卻又舍不得放下。明明早就決定忘掉之前那些事的,卻還是總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他。
有些東西似乎早已在心里根深蒂固了。任她再怎麼樣強迫自己,都拿不走了。
只是還不習慣而已,她這樣告訴自己,她所想念的只是那個在大火中死去的陌檀,是那個在花樹下淺笑著的白衣少年,不是顏夕。不是那個為了目的可以踐踏一切,把別人的感情當做工具來利用的顏夕。
顏夕是她的敵人。
這樣掙扎著,一切復雜得難以排解的情緒都慢慢沉澱成了濃濃的疲憊,在疲憊的深濃倦意中,季瑾漸漸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里,季瑾先是叫卓澗傳訊幾處大臣們分析商議有可能被顏夕作為進攻季國突破口的邊城,讓守城駐兵謹慎防備,嚴陣以待,然後季瑾仔細分析了季,白,顏,以及祗岩的兵力對比。
現在季國除了邊防軍和宣城的常駐軍只剩下十五萬可調動的步兵和五千騎兵。而據她估計,白國兵力大概和季國相當,只不過白國的騎兵戰斗力要遠勝于季國。而祗岩以騎兵弓箭見長,步兵不多,粗略估計可進攻的兵力大概不超過七八萬,卻定是個個精良。而顏國兵力定然遠勝于季,白,祗岩,可究竟強大到什麼地步,她也無法估計。
呼蘭印以及墜子的被毀似乎並未影響到顏夕計劃的進程。
在祗岩公主和洛鳶成親後的第十天,季瑾的腿還沒好利索之時,便從季國東南邊城鐘城傳來了求援的軍報。
顏軍由大將洛鳶領兵,于深夜進攻鐘城。由于未及時築好防御工事,鐘城邊防軍損失慘重。第二日顏軍發動第二波進攻,季軍不敵。顏軍攻入城中。季軍拼死抵抗,卻始終處于下勢,再戰下去,恐怕鐘城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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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預告︰
「我還知道第二課墜子其實就在顏王手中,而且我知道他把它藏在了哪里。若大汗能讓我留在祗岩為您效力,亦某願幫大汗把墜子偷回來。」鳳眼人語聲鎮定,眼神盯著大汗,眼中一片清明。
「我若放了你,豈不等于放虎歸山?」大汗眉眼挑起,卻是收回了懸在鳳眼人臂間的斧頭。他不得不承認,鳳眼人所說的這個籌碼,其實很合他的意。不過他不願被那鳳眼人搶了主動權。
「呵,在下剛才已說過,絕不可能再去為顏國賣命,而眼下,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歸宿便是祗岩了。若大汗仍信不過我,可以派幾名祗岩高手與我同去顏國盜取墜子。這樣一來可以看住我,二來,他們也可以作為我的幫手增加盜取成功的幾率。」鳳眼人言語間滿是誠意。
(亦叔乃這是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