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顏夕帶著侍衛進門之時,季瑾已經完成了讓位詔書的最後一步,大紅的璽印已印在了詔書之上。
她把詔書輕合,拿在手中,起身走向顏夕。
顏夕面色深沉,眸光冷峻地審視著她。
「陌檀,讓位詔書已經擬好,你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拿去,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事相求。」季瑾仰頭看著顏夕,目光柔和若一湖靜水,「皇帝已不在宣城,日後也絕不會再踏入宣城半步,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會在你視線中出現,我會讓他只作一個平凡的百姓。他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我求你放過他。皇室中其他人你也可以盡可以削去他們的官爵,貶為平民百姓,但是請你留下他們的性命。而朝中大臣,我會想辦法說服他們臣服于你,並全力扶持你登上天子之位,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日後會有大臣造反。」這一段話,似乎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抬起頭深深看盡顏夕眼中,仿佛想把她一雙寫滿祈求的眸子刻入他眼中一般。
她想從他眼中找到一絲憐憫,一絲不忍,找到哪怕一點點她可以拿來當做籌碼的東西,只要一點點,她也會堅持下去。
可顏夕卻只是搖頭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似乎她剛才所說的話與他根本無關,只是講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一樣。
「涼王的詔書我已經不需要了,因為我已經得到了了皇帝的詔書。」顏夕向右欠了欠身,讓出了門口,而門口進來的侍衛押入的人卻讓季瑾的心如墜冰窟。那是用繩子綁著的季宣。
驚慌的季宣看見季瑾,掙扎著著想掙月兌鉗制想向她跑過來,季瑾亦沖上去想把季宣從官兵手中掙開,卻在還沒觸到季宣衣角之時被沖上來的侍衛攔下,而季宣也被那兩個侍衛拖出了門口。
季瑾攥緊了拳頭看著季宣漸從她視線中消失,在心中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她猛地扭頭看向顏夕。
「你把鳳眼怎麼了?」
顏夕半含笑意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告訴了他為什麼白灝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為什麼?」她緊盯著他。
「白灝所中之毒並非一般的毒藥,而是祗岩用蠱加毒煉制而成,雪魂珠根本解不了,而把鳳眼的血換給白灝也解不了,只有我手中的解藥才能解。」
「你讓他用季宣的藏身之處跟你換解藥?」季瑾眼中的憤怒已染上哀淒的恨,她知道鳳眼把白灝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除非為了白灝,他是不會交出季宣的。顏夕竟然如此逼他。
「可是他沒答應。我說要他把內力全都傳給我,來換白灝的解藥。」
「他一定會照做。」季瑾露出淒然慘笑。
「是啊,我給了他解藥,然後派人暗中跟蹤他,找到了季宣。」
「你殺了鳳眼?」季瑾語聲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
「亦弦此人,顏夕很是敬佩。我本不想傷他,可他卻執意護住季宣,在打斗過程中,被我的人重傷,不過我已命太醫去為他診治,應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