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禮在路上漫無目的的看著車,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手機一直響個不听,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周佳慧,韓世禮按下靜音鍵,把車停在馬路邊,按下雙閃,下車。渾身上下的翻了個遍,後來從車里找出來一包煙,自己有多長時間沒吸煙了,韓世禮拿出一根,準備清醒一下頭腦,可是居然沒有火,韓世禮懊惱的把煙扔到地上,用力踩過稀巴爛。
坐在馬路旁的高台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煩躁。這幾天總是不自覺的想起杜夕顏略帶憂愁的臉龐,每每想起,心里總是覺得像是壓了一大塊鉛,沉沉的。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踫周佳慧了,提不起來興致。身體好像對周佳慧有一種莫名的排斥,不是不想紓解一下,只有在杜夕顏面前的時候,自己才會有沖動,韓世禮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韓世禮拍拍褲子上的塵土,準備回家看文件,讓自己累到極致,就不會在胡思亂想了。
杜夕顏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是去看看父親,葉知秋現在已經二十四小時的陪著父親了,因為,越來越不穩定的病情,不知道什麼時候犯病。葉知秋在身邊,最起碼能夠幫助杜雄打一針鎮定劑幫助他止疼一下。現在用的劑量已經越來越大了,藥效的作用已經不管用了,醫生對此只是搖搖頭,杜夕顏知道父親差不多已經到了盡頭,只是對自己的牽掛,才讓他一直在堅持。
看著父親犯病時候的痛苦表情,杜夕顏寧願父親早日結束這種痛苦的折磨。父親已經睡著了,葉知秋在旁邊的陪床上正在看著報紙。看見杜夕顏進來,葉知秋放下報紙,杜夕顏示意她不要出聲,省的吵醒父親,杜夕顏坐在父親的床邊,看著父親在睡夢中都皺著眉的表情,是什麼讓他這麼不放心?杜夕顏看著父親的睡顏,有一種深深的自責。
和葉知秋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杜夕顏轉身離開,臨走之前,還看了一眼父親。
杜夕顏回到房間,簡單的梳洗之後,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何睡不著,總覺得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床上翻來覆去,睜著眼到了凌晨,看了一眼時間,杜夕顏起床準備去喝點水。剛出門,就听見葉知秋在喊人︰「快來人啊,快去找醫生」葉知秋大聲的叫喊著,杜夕顏立刻沖到了父親的臥室,看著父親猙獰的面容,突然覺得好害怕。
一下子撲到父親的床邊,用力的喊著︰「爸,爸,我是夕顏,你怎麼了?」杜夕顏用力握住父親的手,杜雄已經被疼痛控制了神經,此刻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不一會的功夫救護車來了,杜夕顏立刻跟著救護車準備去醫院,杜家所有的人都變得很沉重。希望老爺能夠吉人天相,所有的佣人都坐立難安,今天晚上,杜家肯定是無眠了。
來到最近的醫院之後,杜雄進入了重癥監護室,杜夕顏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結果,她真的很害怕,坐在醫院的長廊中,半夜,醫院安靜的過分,杜夕顏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中,她多希望這只是自己在做夢,一覺醒來什麼都消失了,那該有多好。
等待的時間最磨人,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醫院里安靜的好像掉一根針都能听見一樣。杜夕顏听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她寧願躺在里面的是自己,也許,逝去的人是最幸福的,活著的才是痛苦的。
不一會,醫生出來了,面部的表情,讓杜夕顏害怕,她趕忙跑上去︰「醫生,我父親沒事吧?」小心翼翼的問,希望能听見自己想听的結果。「對不起,我們盡力了,請節哀。」醫生說完之後,就走了。
杜夕顏傻愣在了那里,這是假的,杜夕顏不相信,直接沖了進去。父親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閉著眼,仿佛隨時都能睜開一樣。杜夕顏握著父親略帶溫度的手,輕聲的說︰「爸,爸,我是夕顏,你醒醒啊,別嚇我啊」用力的晃晃父親,看父親沒反應接著說︰「爸,你是不是累了啊,咱們回家去啊」依然沒有反應︰「爸,你不是說要看著我結婚生子嗎」杜夕顏眼淚模糊了雙眼,鼻涕眼淚全掛在臉上。
這時候,葉知秋也趕來了,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杜雄,臉上也掛上了兩行清淚。看著杜夕顏像是瘋了一樣的自言自語,葉知秋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倒下,她答應過杜雄要替他好好照顧夕顏的。
葉知秋走上前,輕聲的對杜夕顏說︰「夕顏,你別這樣,讓杜大哥安心的走吧」
杜夕顏像是瘋了一樣︰「你胡說,爸爸只是睡著了」
葉知秋知道杜夕顏接受不了,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夕顏,你這樣,讓你爸爸如何安心?」葉知秋只能安慰到。
「哇」杜夕顏一下子撲到葉知秋的懷里「爸爸說過要等我結婚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把爸爸氣走的」杜夕顏一邊抽噎一邊說
「傻孩子,生老病死是自然的規律,怎麼是你的錯呢」葉知秋像是再哄小孩子一樣的輕聲安慰杜夕顏
「都是我的錯,沒有好好照顧好爸爸」杜夕顏內心里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過錯,所以才讓父親的病情加重。人,一旦認定某件事情,就會一直的耿耿于懷。
葉知秋一邊輕聲安慰著,一邊拍著杜夕顏。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