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死了不是便宜她了,多鐸冷笑撒手甩了梁氏落地,「高臨,風蘭院多少人?」突然被點了名,高臨一怔驚恐不已,福晉出了事他逃月兌不了罪責,「回王爺,不算二阿哥的女乃娘共十人。」
趕上側福晉的級別了,多鐸倒沒在意這個,冷眼掃視一圈,「這十人拉出去杖斃,不忠于大福晉,不規勸主子以儆效尤。」頓時有幾個丫頭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上,「主子救奴婢……」男男女女哭作一團,滿園的淒慘,甚至有兩個膽大的想撲向多鐸求饒,被多鐸近身的侍衛揮劍斬殺,適才還跪在旁邊的人已倒地身亡,翠英顫抖著想跑開無奈嚇得癱軟的雙腿早不听使喚,她張了張發白的唇,奴字還沒說出來,梁氏屈伏在地上淒慘的妝容驚醒她,即便說出真相王爺也不會留她,左右都是個死,想通了也不再掙扎索性順從的任由人綁了,目光一直盯著梁氏,見梁氏注意到自個兒沖她展露一個放心的眼神,王爺沒說格格一同受刑定是饒她不死,格格會辦到答應自個兒的。無畏的看著已死和即將死去的自己,翠英笑的燦爛。
沒處置她就說明王爺還顧念舊情,翠英也沒出賣她,只要死咬住自個兒什麼都沒做沒人再出來詆毀她,梁氏頓悟的快,扒拉了幾下頭發,迅速的跪爬至多鐸腳邊,放軟了嗓音合著悲悲切切梨花帶雨的道,「爺,妾不知福晉……」「你不知……福晉怎麼滑的胎你不知……」多鐸怒紅了眼楮,一只手緊緊的鉗住梁氏的下巴,「你不知鳳仙花還是夾竹桃?好,你屋里的丫頭倒也各個忠心寧死都不說。」多鐸松了手,環視著被綁了一地的人,梁氏那副披頭散發還做冤枉的模樣瞧著就生厭,陰狠的道,「那幾個大丫頭杖責200方可斃,梁氏送與克濟硌,就說本王念他征戰負傷特賞了漢女伺候左右。」
「爺,您不能這樣,您……妾還有依蘭,依蘭年幼離不得生母……爺」梁氏哭嚷著,希望多鐸能改變主意,克濟硌連個貝子都不是她去了不過是個通房,而且素聞他猥瑣,被他玩弄死的女人體無完膚不堪入目,落在他手里不死只怕終身都不見天日。梁氏顧不得臉上的鼻涕眼淚,「妾不去,妾還有依蘭,妾還是豫親王府的格格……」
「由不得你。」多鐸鐵青著面龐,陰狠的道。這件事絕非如此簡單,上次他為了讓皇太極誤會他寵溺梁氏放松對他的監視才任由她用麝香暗害烏仁卓雅,舊賬新賬一並算,豈能輕饒了她,「依蘭身邊的女乃娘斃了,交由福晉安排。」「爺……爺……」多鐸未加理會身後的那道淒厲之聲,快步朝烏仁卓雅的院子走去。
青絲鋪滿軟枕,蒼白的臉在團花錦簇的錦被映襯下更加悲戚,明朗的月光透過窗欞格散了一地,我從黑夜瞪到天空放白,一絲睡意也沒有。又翻了個身,要坐小月子不能沾涼,不能受風,不能下榻,我也不在乎這些,知道我滑胎了想必那些人很高興吧,還要在我面前裝出那慈眉善目的惋惜,真是惡心至極,我寧可封了院子。
內室的門輕輕響起,傳來崔嬤嬤的聲音,「福晉醒了麼?」我凝神聆听院里的動靜,出來崔嬤嬤仿佛還有眾人的哭喊聲,淒慘不已,「進來吧。」隨著門微小的吱扭一響,崔嬤嬤走路帶起衣料的簌簌聲靠近我,見我面色如常她安心的掬著笑,「昨夜睡的可安穩?您總不叫人在身邊伺候,奴婢總是掛著,還曾想別驚了您的好覺。」我不愛叫人時時在身邊伺候,尤其是多鐸也在時,「還好。」我淡淡的答道,一臉的不願多話。
崔嬤嬤換人打了熱水,利落的替我搽拭,我訝異她怎麼這麼早就讓我洗漱但也懶得開口問,任她忙活。她換退了那幾個丫頭,又把床鋪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您想進些什麼,奴婢讓下人備了。」
「照常吧,這個時辰是不是太早了。」我納悶的來了一句。崔嬤嬤抿嘴一笑,「看福晉今個兒的心情不錯,想是知道王爺回來了。」
王爺回來了,我愣神的重復崔嬤嬤的話,半響才意識過來,大叫道「王爺回來了。」崔嬤嬤被我喊的嚇了一驚,「福晉怎麼了?」我心喜的沖她笑笑,轉而擔憂黯淡說道,「他定是知道我沒了孩子,趁著他還沒進府你把院門閉了。」「福晉,您可知王爺不放心您的身子日夜兼程趕回來……」
「現在也知道我沒了孩子,就說我病了見不得人,我……」
「爺你也不見麼?」多鐸說著從門外推門進來,身上的肅殺之氣未退襯著一身銀白色冰冷的盔甲威風赫赫殺氣騰騰。
我皺著眉縮回錦被中,想見他卻又不敢見他,我不怕他,卻怕他怨我,猶豫著將頭探出被子,多鐸搶先扯掉我臉上的被子,捏著我的肩膀,昨日的痛楚一夜又無眠令我的臉色蒼白透明,連唇也找不見半點血色,多鐸黑眸中的幾分心疼之色入我眼底,我知他更多的怨恨自個兒呢沒有護我周全。「雅兒,你是在怪我麼?」
「沒有。」我艱難的在喉中扯出一個聲音,強忍住對他的思念和依賴。崔嬤嬤早趕眼色的悄悄退出去,掩好了門。多鐸心痛的松開手,欲言又止,轉身離開的模樣又折回來,伸手想夠我的頭瞥見自個兒身上蒙了塵土的盔甲又縮回去,啞著嗓子,「你先歇著吧,爺過會兒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