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听者有心,苗錫難以啟齒地解釋︰「我……我……兩方都擔心好不好……」干嘛要解釋?他有必要擔心袁狐沖那個小子?可和袁狐沖在一起的日子著實很有樂趣,以至于袁狐沖離開苗軍之後,他每天面對閔少卿和何妙波,除了悶氣便是苦水,再無任何樂趣而言。
偏偏何妙波那女人艷麗妖嬈,心思更多,袁狐沖走後,便把苗頭對準自己,時不常在太子面前放暗箭。縱然他苗錫心思也不少,卻也難敵何妙波地口月復蜜劍。
思及種種,心中竟企盼起奇跡發生——袁狐沖能夠痛痛快快地勝過太子!
「太子!再不動手就玩兒完 呦!」看客們卻唯恐天下不亂,紛紛起哄。
何妙波美眸四下里一掃,緊咬雙唇。耳邊粗魯的聲音更勝。「袁大人!攻下太子!」
朦朧之中听到那聲音,亦染停下手中動作。女乃女乃的,什麼叫攻下太子?一時面紅耳赤宛若桃花。
沖著呆愣的閔少卿大喝︰「閔少卿,干嘛還不還手?」你後悔了嗎?
閔少卿面色滯住,亦染听他干咳兩聲。「明天乃霜雪公主比舞日子,本太子不想喧賓奪主。」豈有此理!他不想打了!不想決斗!為什麼?為什麼忽然有這個念頭?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適才毫無顧忌要決斗的是太子,說不想喧賓奪主的也是太子?亦染詫異,沒好氣道︰「憑什麼凡事由你決定?」
「算了。」閔少卿喉嚨里一個微顯靦腆的嗓音發出。亦染所有的力氣頓時化作漿糊。長嘆口氣。
「唉,算!」柔荑收起。心中大呼慶幸。可不是慶幸,若閔少卿出手,自己鐵定難逃厄運。謝天謝地!
「不能算!」一個凌厲高亢的女音響起,四周猛地靜下來。
「袁狐沖那樣羞辱于我,若太子不給妙妙一個交代,妙妙情願死!」何妙波眼神極為哀怨,一個轉身,拔出閔少卿腰間刺龍劍,割向自己的頸部。
雪白姣好的頸部瞬間被銳利的刀刃割起一絲猩紅色的血痕。
閔少卿大驚失色,唇齒微微顫抖︰「適才不是妙妙說不要理會袁狐沖嗎?刺龍劍危險!妙妙別……」
「別靠近!」何妙波淒慘地大喝一聲。「何家出了四哥那樣的敗類,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只有以死明志,以死證明何家清白。」
亦染哭笑不得,囁嚅︰「何家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袁狐沖!你想死嗎?」閔少卿緊緊蹙眉,眸中一抹殘忍。
亦染一怵。第一次發現閔少卿發飆的神情如此恐怖。
何妙波剜一眼亦染。「少卿,來生再見!」用勁全身力氣舉起刺龍劍割向縴細白皙的頸。
「不要妙妙我……我……」閔少卿額上浸滿了汗珠,冰冷的目光斜向亦染。「和袁狐沖決斗。」
亦染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閔少卿你說什麼?是我耳濁?」這樣戲劇性的一幕居然發生在她身上?她不相信剛才還要放過自己的太子因為何妙波這老套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便要重新置自己于死地。
太子面色不適,毫無被逼迫之意,也絲毫不做解釋,只認真道。「用劍用刀隨你。」
如此翻臉若翻書,其可惡簡直令人發指,亦染已無話可說。
「請太子助手。我家公子脾氣好,太子不能這樣任由別人欺負公子啊!」連素來最為忌憚閔少卿的紫山奮不顧身地挺身護住亦染。
「大膽婢子!你認為足以和本太子說話?」閔少卿高高在上地怒斥道。他自恃高貴,連袁勝也不看在眼里,何況袁府一名奴婢。看也不看紫山一眼,出掌襲向亦染。閔少卿掌風迅疾如風,力道看似柔軟,卻激起一團彎月形的白煞。白煞的前端若靈獸白虎的大口,猙獰地張大時,似能將萬物吞噬殆盡。而白煞散發出的刺眼白光,詭異莫測,似能將黑夜變成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