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市集自然有人家,有人家便有養傷之地。
亦染將小青揣進懷里。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閔少卿重新送上大象身上。
到市集的百獸售賣場,將大象賣掉,竟換了一錠金子。
「傻啊。」耳邊卻傳來閔少卿責備的嗓音︰「一頭象遠不只這個數字。」
什麼?這貨都剩下一口氣了還要拿捏她,天呢!「我這個傻子還不是為了救尊貴的太子大人。」
「你敢再用雲裳那句。」
「太子大人還是省點力氣養傷吧,免得英年早逝。」
「袁狐沖!」閔少卿拼盡全力將那無力的雙拳握緊。以最為恐怖的眼神瞪著亦染︰「別讓本太子醒來,醒來便是你的死期。」
「太子先養好傷再說吧。」說著亦染把金子換開,買了一輛牛車,在牛車上堆滿厚厚的草垛,將太子送上牛車。
亦染看閔少卿好看的唇角不住地抽動,心知他嫌棄這平板車丟了他太子的身份。她越發得意地趕牛前進。
次日,一座民家的院落。院子里養著雞鴨,院落後方,房子以青磚砌成,走進去,廳內桌椅器物極為樸素。
「狐沖——」來人是位普通民婦裝束的女子,不好意思地嘟噥︰「如今局勢亂,听聞暴君的大軍很快便殺進晉陽城,縣里村里的大夫大多隨著百姓逃到南方躲避戰亂。」
「那就算了黎嫂,再想別的辦法,多謝。」亦染感激道。
抬頭望著窗外的疾風驟雨,似眼下局勢一般風雨飄搖,人人自危。
「這個是退熱的藥嗎?」下一秒發現黎嫂適才放在桌面上的湯藥,苦澀的味道溢滿了整個房間。
「哎,俺一個婦道人家哪懂得隨意開藥方子,只把以前爹給娘喝的生血的湯藥方子拿來熬了,給這位公子喝。一看他那張臉,就是急需補血啊。」說著這位好心腸的淳樸夫人給閔少卿唇中喂起湯藥。一邊喂藥一邊說︰「奇怪,這位公子的體格一點也不弱,怎就無緣無故缺血呢?」
「估計是中邪了吧。打小以來,這貨心態不大好。」亦染瞥一眼閔少卿,似笑非笑地回答。
「啊?心態不好?」黎嫂一懵。
趁著婦人愣神的空擋,亦染條件反射接過她手中的藥碗,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喂閔少卿喝藥。一面點頭。「對對對,估計腦袋有點問題,他若能醒來,黎嫂記著躲得越遠越好。」當然不能告訴善良的黎嫂她和閔少卿是因為和隋人對著干而光榮負傷。
「哎呀,真的。」黎嫂整個人跳起來,迅速逃離榻上的美男,目光轉向亦染。「狐沖,還要謝謝你提醒俺,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晉陽城來的人,大度又大氣。」
雨下了整整三夜,亦染記得初中物理老師講過,酒精具有散熱作用。于是這三天她沒有做別的事情,只是從黎嫂家借了烈酒,不斷地擦在閔少卿的額頭手心以及腳心。多虧閔少卿身體素質過硬,極幸運地度過鬼門關。跨過那一道檻身體逐漸好了起來。
村口外是一條流淌的小河,河上一艘船,穿上赤著腳丫的少年將叉到的魚舉起︰「小英子,今天有魚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