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街道很是熱鬧,街道兩盤都是小販的攤子,賣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這一切在辛伊的眼里都是古色古香的感覺,這是她來月落以來第一次出府,難得新鮮。
「小姐,在你們那里,街道也是如此繁華嗎?」
「我們那邊麼?」
卿音這麼一問,辛伊不自覺想起在21世紀的生活,那時她的名字還是宋念,是孤兒院長大的孤兒,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妹還有一個如親生母親般照料她的李媽媽,想到這里,宋念的眼神黯了下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去,見那里的人,過那里的生活。
卿音見辛伊原本興奮的表情抹上了一層灰,知是自己提起了不該提的事,不由責怪自己的粗心。
「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不怪你,事已至此,多想也無益。」辛伊嘆了一口氣,「我們那里的街道嗎?也像這里一般繁華,夜晚的時候更是漂亮,霓虹燈把夜晚閃的比白天還要明亮。」
「霓虹燈,那是什麼?能把夜晚閃比白天還要亮,好神奇啊!那是怎樣的一個國家?肯定很漂亮,卿音好想去看看。」
辛伊看著卿音羨慕的神情,眉眼微微有了笑意。漂亮嗎?的確。
「想去看看嗎?若是我有機會回去的話,便帶你去看。」
「糖葫蘆,糖葫蘆,兩位姑娘要不要各來一根糖葫蘆,正宗老字號,酸中帶甜,美味可口,錯過可惜啊。」
賣糖葫蘆的是一個中年人,長得憨厚淳樸,辛伊剛要答話,卻見一群小孩跑了過來,圍在中年人的身旁。
「大叔,我要一根糖葫蘆!」
「我也要!」
「我也要!」
小孩們攤開手掌,露出手中的一枚銅板,中年人把孩子手中的銅板逐個收了,往小孩的手里各塞了一根糖葫蘆,小孩拿著糖葫蘆開心的跑開了,邊跑嘴里還邊念著童謠。
「糖葫蘆兒甜,糖葫蘆兒甜,需學後羿射日救良田;糖葫蘆兒酸,糖葫蘆兒酸,莫學嫦娥背信飛天窗……」
辛伊本來要說的話咽在喉嚨里,她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嫦娥後羿不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是同樣的嫦娥後羿,還是說這里也有兩個人的名字叫嫦娥後羿而已。
卻說棲霞閣二樓一包房中,姬楚牧姬楚然一行人正坐著品茗,唐修站在身旁待命。
「四哥,如你所料,太子果然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了,幸好四哥提早做了準備。」
姬楚牧放下手中的杯子,望向窗外。
「可是終究還是懷疑了。」
「但是太子卻壓下了這件事,跟父王說是在城外遇到了盜匪,他到底是有何用意。」
「請君入甕!」四個字從姬楚牧緩緩吐出。
姬楚然冷笑一聲,端起手邊的茶水一飲而盡。
「沒想到太子竟也如此狡猾。」
「八弟,有句話不是叫做其母必有其子呢。」
姬楚然一驚,四哥從來都不屑于提起太子的母妃,也就是現今的皇後娘娘,今天這是怎麼了?他對唐修示意了一眼,唐修只是搖了搖頭,也是一臉不解的樣子。
姬楚然不知的是,姬楚牧說這句話的時候,袖中拳頭緊握著,青筋可見。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唐修向前稟報。
「王爺,想是莫小姐到了,屬下這就去開門。」
姬楚牧沒有反應,姬楚然對他點了點頭,唐修領命往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包房的門被打開,一女子帶著丫鬟走了進來,這女子著一襲粉紅織錦長裙,頭發簡單的盤了個發髻,用一條藍色絲帶綰著,發間斜插著一根青玉簪,簪上隱約可見牡丹的紋路,簪尾綴有流蘇垂到耳際,隨著女子腳步晃動,發出「叮叮」的聲音,眉黛輕描,眼楮淺笑如鳳尾般挑起,朱唇輕啟,好一個美人胚子!
「牧,然,我來遲了。」
姬楚然眉目一挑,笑嘻嘻的看向女子。
「來遲了是不是當罰啊?四哥,你說該罰什麼呢?」
姬楚然等了許久卻不見姬楚牧應話,往他那邊瞧了過去,卻見他雙眼盯著窗外,似乎沒有听到問話。姬楚然好奇心頓起,起了身子往窗戶那邊靠了過去,這邊的莫黎笙卻是微微黑了臉色。
卻說辛伊這邊,听到小孩的隨口哼的童謠驚呆了,原本出來散心的念頭完全沒了,腦里只剩下嫦娥、後羿這兩個名字。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辰。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辛伊低低的念著,這時周圍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她抬起頭,只見一匹馬直直朝她沖過來,似是月兌了韁繩,馬的主人被摔在不遠處哀嚎,辛伊心里直呼不好,卻已沒有時間躲避了,只能認命的閉上眼楮。這時她的腰上環上了一只手,抱著她與馬擦身而過,辛伊驚魂未定時,耳邊有男人的聲音傳來。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好詩!辛夫人真是好文采!」
寧軒狐疑的眼光打量著辛伊,他想不通一個青樓女子如何能作出這樣的詩,這樣的詩倒是像她所作,但不可能是她,她已經死了,寧軒垂了眸,掩去了眼中的驚濤駭浪。
辛伊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雖說這人救了她的命,但是這樣被一個男人抱著著實是一件很難受的事。
「小姐,你傷著哪里了?」卿音沖了過來,見辛伊全身上下毫發無損,松了一口氣。
「在下寧軒,辛夫人,有理了。」
辛伊回過神來,心里一慌,這對她拱手的男子可不正是那天搜查刺客的男子,這下又剛好救了她性命,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傲慢?可他救了自己的命。恭順?這又不符合自己目前的身份。
「多謝寧公子救命之恩!」雖只有幾個字而已,辛伊卻在心里百轉了千回,不知怎麼了,她總覺得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她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
「辛夫人不必客氣,斗膽請問辛夫人,剛剛的詩是夫人自己所作嗎?這詩比起我往常听的詩來更有一番風味呢。」
「詩?」辛伊一愣,她有作詩麼?她腦袋一木,感情是自己隨口背出的詩被以為是她自己所作的,可知道在她們那里,這詩可是耳熟名詳的佳句啊!
「這詩並非我所做,只是我家鄉的人作的,我隨口背出罷了,寧公子無須放在心上。」
「哦?敢問辛夫人的這位同鄉人現在身在何處?在下好去請教一番。」寧軒窮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