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音,你怎麼了?」
自打涼亭回來後,卿音便冷著一張臉,辛伊知道她這反應肯定是生悶氣了。
「小姐,你為何要為那小丫鬟求情,卿音覺得不值。」卿音把敷在辛伊臉上的毛巾丟入臉盆,水花濺到了辛伊手上,冰涼的水侵蝕著手中的溫度,她情不自禁的縮手,卿音眼角余光瞥到辛伊的動作,但也無動于衷,像是要等一個解釋。
「卿音,五十大板是什麼概念?」辛伊不回答,反問卿音。
「男子的話,受個重傷,女子的話,身體嬌弱的難逃一死!」
「如果我不求情的話,那個叫珠兒的丫鬟大概會死了吧。卿音,我不想害人,雖然不是通過我的手,但終究是借刀殺人,若珠兒真因我而死的話,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珠兒仗勢欺人,小姐還挨了她巴掌,她死有余辜!」卿音對辛伊的說話不依了,在她眼里珠兒欺負她家小姐就該死。
「只是小姐,方才珠兒那一巴掌明明要打的是我,你為何替奴婢攔下?」
卿音看著鏡中辛伊高高腫起的臉頰,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我當時也沒多想,就不想你為我挨巴掌,現在想既然我已經受了一掌,再受一掌也無礙,何必讓另外一人再受侮辱呢。」
卿音垂下眸子不再說話,辛伊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這臉要幾天才能消,可真是疼呢!
「這是什麼?」
辛伊喃喃道,她見自己的耳際有了像皺紋一樣的紋路,皺了皺眉頭,伸過手去想要撫平,卻在踫觸的時候發現臉上似乎是粘上了什麼東西,下意識的想要把它拿下來,出乎意料的是,辛伊拉下的竟是一層臉皮。
「 」的一聲,卿音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只見原本在梳妝台的銅鏡跌落在地,她目光上移,只見辛伊背對著她,雙手撐著桌面,腳邊落著一張人皮。
「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不可能。」
辛伊轉過頭來,此時的她已經完完全全的換了一張臉,若說之前那張臉不過是清秀有余傾城不及的話,那麼現在的這張臉足以傾國傾城!辛伊如水的眸中竟是不可思議,雖說現在臉頰腫起,但是這無疑是宋念的容貌!
「小姐,你不要驚慌!這才是你原本的容貌,老爺怕你身份泄露,故將制作人皮面具的方法授給我,為防止月兌落,這面具三日就要換一次,前些日子都是卿音趁你熟睡的時候換的,卿音就是怕你嚇到,今日正巧是第三日,所以被珠兒一打,這面具便有月兌落的跡象。」卿音見辛伊反應奇怪,急急解釋。
「卿音,你說這才是我的容貌?這才是我的容貌嗎!啊∼∼」
辛伊捂住頭驚叫,跌倒在地,她腦中忽然出現一池觸目驚心的紅蓮,一個紅衣老人的話語不停撞擊著她的腦海。
「我是誰?你又是誰?答案當你自己去找。」
「答案當你自己去找……」
「你自己去找……」
卿音見狀,大吃一驚,沖過去把跌倒在地的辛伊扶起,「小姐,小姐,你听得到卿音說話嗎?」
辛伊只是胡亂的搖頭,不斷用手錘擊著自己的腦袋,似要逃離什麼痛苦,卿音無可奈何,只能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自殘,良久,辛伊終于停了下來,但是眼神空洞的令人害怕。
叩門聲乍然響起,方平的聲音隨後傳來。
「夫人,王爺叫我送些東西過來。」
卿音見辛伊似乎沒有听見方平的話,將她扶到床邊坐下,「小姐,我出去開門,你現在未帶人皮面具,萬不可出去,要是被人看見就麻煩了。」
辛伊愣愣的點了點頭,任由卿音去了。
「卿音,夫人呢?這是王爺給的傷藥還有明晚宮宴的服飾,你快送與夫人瞧瞧。」
卿音開了門,方平帶著一小廝走進無憂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身後的小廝手中托著一托盤,盤中一件五彩宮裝,華美艷麗。
「小姐有些不舒服,歇著了。只是方管家,為何要送來宮宴的服飾?」卿音疑惑得看著小廝手中鮮艷的衣物。
「哦,明日王宮會為孜然的王子權踐行,皇上聞得辛夫人才藝一流,下旨命夫人明日隨王爺入宮獻藝。你將這藥膏給夫人涂上,夫人臉上的傷明日應該就無大礙了。切記,明日要好好為夫人梳洗,莫耽誤了時辰!」
「是。」卿音惶恐的應道。
「夫人,那小的先告辭了。」
方平向內室方向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便帶著小廝出了去。
「小姐,卿音給你上藥吧!」
辛伊沒有應話,卿音見她紅腫的臉頰,滿是心疼。她用手指蘸了一些方平帶來的藥膏,均勻的在辛伊臉上涂抹著,又害怕辛伊疼痛,涂一下問一下,但辛伊還是怔怔的坐在那里,听不到她的問話也似乎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