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其實四哥倒是慶幸的,若當年是你食了那盤糕點的話,可不是雙腿殘疾那麼幸運,你也許會因此喪命。」姬楚牧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眸中波濤暗涌,似要掀起狂風大浪一般駭人。
「總有一天,八弟會把那人揪出,八弟就不信他藏的了一時,還藏得了一世不成!」,姬楚然聞言一凜,臉上的表情由愧疚轉為憤怒,「四哥,你查出究竟是何人在你的飯食中摻入木子紅了嗎?」
「也許那人本就不想害本王的命,而是想救本王,至少在最後一刻他終于是做到了,若不是本王體內有木子紅的毒素,本王就不可能苟延殘喘到如今了。」姬楚牧語氣輕蔑,似是已經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一般。
「四哥的意思是這真不是一人所為?」,姬楚然聞言震驚看著他,難道四哥已經知道是何人在背後下毒手了嗎?當年御醫驗查桂花糕時發現其中被人摻雜了木子紅,量不多但足以致命,而四哥竟然沒死只是兩條腿再無知覺,御醫說這是因為四哥被人喂食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木子紅,體內已經有了相抗的毒素,竟陰差陽錯的保了一條命。
木子紅,長在灌木之上,花開後便曬干磨成粉末,藥如其名,通體艷紅,如水則融,無色無味,是月落宮廷奇毒,通常是用于懲治犯死罪的宮人,有時也被有心人利用謀害皇嗣或妃嬪。木子紅微量不至于斃命,但可令人心神不寧,全身乏力,足量卻可致死!
「四哥,難道是母妃?」姬楚然猶豫的開了口,這個疑問在他心中已經盤纏了十多年,愛吃桂花糕的是他,母妃常吩咐宮人去做,而那日他是親耳听到母親吩咐宮女紫鵑的,雖說紫鵑畏罪自殺,宮中息事寧人的速度及其迅速,四哥那時被廢了太子之位本就不討喜,所以不久父皇便沒令人再追究這件事,但他總覺得母妃月兌不了嫌疑。
「八弟,莫要多想了,辰妃娘娘犯不著在自己眼皮底下犯事,況且如今,我早已無礙。」姬楚牧嘴角一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八弟,叫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四哥是說寧軒真實身份一事?臣弟愚鈍,只查到寧軒進入太子府是因為救了太子一命,至于個中緣由還未查出個所以然。」
姬楚然話語剛落,便見有一物什迎面而來,待接下一看,不禁頭都大了,「四哥,你無緣無故偷兩張許願牌過來作甚?這可是人家的兩段好姻緣吶!」
姬楚牧臉部抽了抽,臉色略有些凝重的看著姬楚然,但眸中卻起了兩團火焰,語氣陰森得令人發怵,「八弟,你瞧清楚上面寫的名氏。」
姬楚然疑惑,將姬楚牧丟來的其中一個許願牌翻了個面,只見其上工整書寫著宮辛伊,慕容軒寧兩個名字,但署名是心兒,頓時覺得好笑,「四哥,我道為何,原來這是宮辛伊的物什,看著牌上的字跡,她倒是下了一番功夫!」
「八弟,你仔細瞧看!」姬楚牧語調深沉,姬楚然感受到壓迫的氣息,身子微僵,卻是不解,疑惑得往手中的許願牌再次看去,心兒,慕容軒寧,嘉景二十三年。思索片刻,驀然神色大變,「慕容寧軒十五年前沒死!四哥,這怎麼可能,當年慕容家無一活口!」
「八弟,金蟬月兌殼的事情時而有之,何況是在慕容侯爺身上體現,並不是什麼驚奇的事。」姬楚牧手指揉著眉心,緩解自己的疲勞。「還記得那日宮宴寧軒救辛伊時口中念叨的那個名字嗎?」
「心兒、宮辛伊、慕容軒寧,這?」姬楚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看著姬楚牧,姬楚牧頷首,無聲默認了他的想法。
「我當初也沒料到,這兩個許願牌是我那日去月廟探望母妃時偶然得到的,竟不知有如此大的驚喜。但不知得知了慕容軒寧沒死之事,是該喜還是悲呢?」
姬楚牧說著,目光越過姬楚然朝遠處看去,暮色淡淡,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沉寂在山頭,落日余暉逐漸散了,黑夜即將來臨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