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玉兒憂心忡忡的看著沈雨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說,別吞吞吐吐的!」沈雨晴挑了挑秀氣的眉毛,斜著眼瞥了瞥。
「玉兒只是不明白,那個名叫蘇小諾的女子已經中了毒,都這般時辰,怕也是命不長矣,何苦髒了小姐的手,還要派人了斷了她?」玉兒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沈雨晴的臉色,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哼」沈雨晴輕輕發出一聲不屑,轉而慢悠悠地開口道︰「你說,如果沐婉柔那個賤人看著她的好姐妹死在自己的面前,會怎麼樣?尤其是由于自己的疏忽,而害死了她,又會怎麼樣?」說完得意的笑了起來。
玉兒看著忘形的沈雨晴,不再言語,心里卻是劃過一絲嘲諷。
「晴兒姐姐,剛剛王妃不是特意交待過要讓抓藥的看看這方子有沒有什麼問題嗎?我們怎麼就這樣回來了?」梨兒抱著懷里包好的藥,疑惑的看著晴兒。
「你不是急著救你家小姐嗎?這要是對著方子研究一番,蘇姑娘不知道還受著多大的罪!」
晴兒拍拍梨兒的手接著說道︰「更何況,說句不好听的,你家小姐已經那樣了,還會有人再加害她不成?王妃是擔憂過度了,有希望總比干等著強不是嗎?」
梨兒思索了一番,猶豫的點點頭說道︰「是那麼個意思,可是…」
「好啦!還不快去煎藥,你家小姐還等著呢!」許是擔心那小丫頭琢磨出什麼來,晴兒趕忙催促道。
「哦」梨兒猛地一驚,趕緊跑了起來,回頭喊著︰「晴兒姐姐,我先過去了!」
「好,去吧,我稍後就來。」晴兒應聲答道。
「我說老頭,這繞了大半天了,你家到底在哪啊?」楚生看著面前像一只蒼蠅似亂轉的人,伸手抹了把額頭的汗,不耐煩的問道。
「快了快了,只是老夫突然內急,我得先找個地方方便方便,不知道…?」那老頭很不自然的望著楚生。
「好好,你趕緊的,我在這等著,你速去速回!」
「哎」听到楚生的回復,如同得到赦免一般,老者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趕忙捂著肚子一路小跑的離開了。
已經是晚上了,路邊的行人本就稀少,商鋪也早已經關上了大門,楚生不停地跺著腳在路邊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瞅見那人蹤影,心里有急又氣,便順著剛剛他過去的路線尋了過去。
「喂,喂,老頭你在哪呢?」楚生大聲嚷著,拎著燈籠,進了一條黑漆漆的小巷。
「奇怪?好端端的怎麼一個大活人不見了?」楚生嘀咕著,突然發覺身後的腳步聲,嘆了口氣,轉過身說道︰「原來你在…」
「唔」話還沒有說完,楚生就感覺到頭部傳來一陣劇痛,什麼都沒有看到就暈了過去。燈籠也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傾斜的火苗一下子躥了出來。
不多久,從小巷中跑出兩個黑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主子」晴兒邁進屋,沖著沐婉柔行禮道。
「回來了?藥拿了嗎?方子可有什麼問題?」看到來人,顧不得起身,沐婉柔就急急地問道。
楚君逸也是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全身似乎都崩緊了似的。
「嗯」晴兒點點頭回答說︰「梨兒已經去煎藥了,我想著先回來秉告一聲,也好讓你們放心。」
「這就好,這就好」沐婉柔喃喃著。
「可是楚生怎麼還不見回來?」楚君逸發問道。
「這…」晴兒想了想勸慰道︰「我只是負責去藥房拿藥,其余的真是不清楚。可能是那老大夫家比較遠,又或許還在配著解藥。楚公子莫急,再耐心等等吧!」
「我倒不是擔心他」楚君逸解釋道︰「他堂堂男兒,會遇到什麼危險不成?我只是想著小諾的毒可不能再拖了啊!要看著就夜深了,這要是到了明日,就是神仙再世也無力回天了啊!」
「不會的」沐婉柔開口道︰「晴兒,你去幫著梨兒那丫頭,趕緊的把藥端來。大夫不是說這個藥可以在解藥到之前抑制毒性嗎?」
「是,晴兒這就去,晴兒告退了。」
深夜,林初塵輾轉反側,遲遲不能入睡。不知怎麼,總是心神不寧的,令人很不舒服。
嘆了口氣,林初塵從床榻上下來,想著是黑夜,也就沒有披上斗篷,便出了門,想著看看月色也是好的。
粗略的估模一番,已經與小諾分別一月有余,想到這里,林初塵就感覺胸口悶悶的,喘不過來氣一般。
「小諾,你到底在哪里呢?」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晃著,自從經歷了那次事件後,他就頗喜歡晚上,因為只有籠罩在黑暗里,他才可以褪去一身的偽裝。
「快,兒子快點,抱好銀子,可別掉了!」猛然響起的聲音引起了林初塵的注意。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縱身一退,隱藏在墨色中。
「爹,你可真是厲害,您怎麼就算準那小子會過來找你的?」听著聲音,顯得比先前那個年輕很多。
「大晚上的這對父子搞什麼名堂?」林初塵疑惑的看著兩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爹我是誰?就那毛沒長全的小子還想跟我斗,做夢!」明顯的不屑。
「爹你到底下了什麼藥?會不會死人啊?」
「我哪敢下藥,只是開了個活血的方子。那丫頭本來就中毒,我無非是讓血液加快流動,讓毒發作的更早一些罷了!就她那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模樣,早點解月兌也是福氣!」
「那干脆下副猛藥算了,還這樣麻煩!」
「臭小子,那你爹還有借口溜出來嗎?」
「可是,這不也是殺人了麼,听說那丫頭長得還不錯,叫什麼……什麼……」
「你小子想媳婦想瘋了吧,路上好像听人提起過,姓蘇,具體什麼來著真是不記得了。好了,別廢話了,趕緊溜出城,過咱們的好日子去嘍!」
「蘇?」林初塵猛的一驚,一下子躍到二人面前,阻攔了去路。
「哪里來的瘋子,滾!」低著頭小跑著的老頭一下子撞在他的身上,抬起頭便是狠狠地罵了一句。
「啊!鬼啊!」透著月色,隱隱約約看到面前人的長相,讓兩人的心都顫栗起來。一個踉蹌蹲坐到了地上,顧不得撿起掉落的包袱,就手腳並用的往後爬。
「你,你是人還是鬼?」到底是年長的有閱歷,護著身後的人,戰戰兢兢的問道。
「是做了虧心事才這麼害怕吧!」林初塵冷冷的看著他們,厲聲問道︰「說,那個姓蘇的姑娘到底怎麼回事?」
「好漢饒命,我也是被逼的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老兒和犬子吧!」說著拉著他兒子磕起頭來。
「只要告訴我怎麼回事,我不傷你們!」
「事情是這樣的,是有人找到我家讓小老兒裝作大夫給墨王府的一位姑娘看病。那姑娘身重劇毒,怕也是活不成了。我也不知道問什麼,也不懂什麼醫術,說的話開的方子都是那人教的,我也不想害人的啊,只是我兒子年紀不小了,還沒錢娶個媳婦,我就是想著,想著……」
「好了」林初塵不想听他絮叨,出聲打斷他問道︰「當真姓蘇?」
「是,好像是」
「你們兩個人還記不住一個人的名字?」
「不不不,我不忍我兒子冒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只是讓我兒子接應我逃出來。」
「你心疼你兒子,怎麼不心疼那位姑娘,那也是一條人命啊!我問你,那姑娘中了什麼毒?」
「是天蠶毒,這個雖然不懂,但是那人卻是這般教的,我背了好幾遍才記住。」
「天蠶毒?」林初塵心中大叫︰「不好。」也顧不得詢問那麼多,急急問道︰「可是墨王府?」
「是是,這個準是不錯的。」
「留著你們兩個的命,如果再犯,後果自負!」說罷就沒有了蹤影。
「爹,人呢?」一直躲在後面的人畏縮的探出腦袋,看了看空蕩蕩的周圍,恐懼的問道。
「哎,我再也不敢了。」老頭哭訴道,真心以為那林初塵是閻王殿派出的,若不是自己苦苦求饒,定被索了命去。
「梨兒,藥好了嗎?」晴兒推開廚房的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