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有沒有空?」徐經理很直接的問惠文。
(糟糕!)惠文心里暗叫不好,從開始上班她一向都在『場內』,第一次踫到這個問題她不知如何回答(或者說她心里還沒準備好)。
「我出去看一下我的排班表。」
「打電話問櫃台不行嗎?」
「有時會出錯,這樣對徐總不好意思。」
惠文出了包廂立刻用跑的,她跑到休息室發覺娟娟不在里面,惠文飛快的拿起電話︰「阿美,娟娟在哪里?」
「211。」
惠文馬上撥打內線向娟娟說︰「有客人問我下班有沒有空。」
「這還要問?想接生意就說有空,不想賺就說要去醫院看媽媽。」
「我不知道,出場會」
娟娟壓低了聲音說︰「玩電動、吃宵夜、上床,妳自己決定。誰點妳?」
「徐總。」
「他喜歡點剛出來做的小姐,硬垹垹的動作讓他自以為是情場老手。」
惠文呆呆地坐著,玩電動、吃宵夜她可以接受,至于上床──她不禁全身顫抖起來。
惠文向徐經理說︰「家里在櫃台留了話,我得去醫院看一下我母親。」
「這樣子啊。」徐經理皮笑肉不笑地說(給臉還不賞臉)。
此時娟娟的電話進來了,她依舊壓低了聲音︰「要當聖女貞德就別干這一行。」惠文接了娟娟的電話後心情低落了起來,某種掙扎在內心交戰;那是一種既想擁有女圭女圭又不敢伸手拿的感覺,物欲的渴望被某種不成文的道德緊緊的壓著,如果突破壓抑的冰層是不是就成為市場一只廉價的魚?還是自己本來就是一只廉價的魚,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然而卻有句話說咸魚也可以翻身。
惠文轉頭向徐經理說︰「不過我有一個小時的空檔。」她給他一個微笑。
「要不要去吃宵夜?下一攤算我的。」徐經理高聲地向大家說。
「好啊!」許董爽快地答應,其他的人拍手叫好,許董向可華說︰「妳先去訂房間。」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可是在場的人都听的見。
十點半左右大家準備離開,許董一站起來在場的其他客人爭相邁前一步說︰「我來結賬。」
「不,我來,今天是我有事拜托許董的。」說話的人好像是名叫「榮哥。」
「這是什麼話,是我提議許董過來這里看可華的,當然由我付賬。」
「哎!別嗦!一人一半。」許董說,惠文發覺小珣和Ella一左一右的站在許董的兩旁,惠文不算吃驚,但多少了解高收入是要做什麼樣的付出。
惠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一個小時──頂多吃個宵夜。
徐經理大方的給了惠文兩千元的小費,惠文的心情很復雜,下面一步就是廉價的魚了,她不確定自己能當什麼魚──如果用魚來比喻,Ella和小珣應該算是百吃不厭的高檔石斑魚或更貴的女圭女圭魚吧!她有沒有能力當一條上好的魚,不!上好的魚是奢求,那麼中價位的魚呢?還是她只是一條吃過一次就不想再吃的淡水吳郭魚?(能不能不當魚?)
惠文半夜接到娟娟傳來的簡訊︰明天下午三點打電話叫我。
惠文知道娟娟今晚又有生意了。
躺在床上惠文一直無法入睡,今晚她一定要做出決定!
惠文準時三點打電話給娟娟,電話響了很久,最後轉入語音信箱,停了兩分鐘惠文再試一次,鈴聲響了七次娟娟才接電話。
「Morningcall,起床了。」
娟娟听到惠文的聲音立刻清醒了,她問︰「昨天到幾點?」
「吃個宵夜而已。」
「喔!」娟娟的聲音有些失望,她接著問︰「跟誰出去?」
「徐總。」
娟娟說︰「等一下再說,我要準備了。早點去啊!」
惠文比娟娟早到酒店,娟娟進到休息室迫不及待的問惠文︰「怎麼會只有吃宵夜?」
「我跟他說只有一小時的空檔。」
娟娟听了啼笑皆非,她說︰「妳以為公司的兩分利很便宜嗎?妳有沒有換算過?假如借一百萬,一個月利息是兩萬,一年就是二十四萬,以年利率算是多少?絕對高過銀行,這里因為妳除了利息外愛還多少就還多少,所以妳看不見隱形的負擔。」
「哇!妳好精明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