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沒有固定指誰,人各有志,因為志向不同,所以各人可以選擇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我的志向不在你們這一行,我不喜歡守著店面、等著收房租的日子,但我相信我一定能在外國闖出一番事業,我相信我會成功。」
「憑什麼你會有十足的把握?」仲為問他。
「憑這個。」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吉普賽牌,上面畫著一個穿綠色衣服的男子,他的頭上戴著帽子又戴著王冠,騎在一團紅咖啡色的東西上。
老大和老二不想去知道它代表什麼,大伯說家里沒那麼多錢,如果要湊的話就得賣一塊地。季為沒有理會哥哥的話,但是他的表情卻告訴大家他要求的事情一定會成功,他知道他有著善良的兄長。
大伯賣了郊區的一大塊地,還把這塊地拿去抵押,這樣湊足了五萬美金給他,隔兩天就看不到他的人了。
仲為感到生氣,他說︰「大哥,這筆錢我們要很多年才還得清楚,老三拿了錢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你不覺得太。」
「父親交待不能分家,但是家產確實有他的一份,如果不給他錢不就等于我們霸著財產不放?這樣對老三不公平。」
公公規定從他以後一定得長子當家,因此大伯從小就被公公訓練成不自私、處理事情要公平的個性。
「他拿的太多了。」
「未必如此,以後的事誰料得到?這塊地是在市中心,以後地皮漲價了,我們的財產也就變多了,如果你覺得會吃虧,老三借錢的部分就算我的。」
「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眼前的景氣好,省著三五年就可以還清。我擔心的是季為到底在做什麼事?那麼多錢他怎麼弄出去?如果是正當的事業他為什麼不說?」
仲為不提還好,一說就讓人擔心了,是啊!那麼多錢怎麼弄得出去?他會去做犯法的事嗎?
那時我們提心吊膽地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怕季為做了犯法的事讓政府查到家里來,于是我嫂嫂從那時候開始每天向觀世音菩薩和祖先拜拜,求的是家里和家人一切平安。
「所以二嬸婆是接了我阿嬤的棒子每天向觀世音菩薩和祖先拜拜的嗎?」我插了嘴問。
「妳阿嬤嗎?」二嬸婆喃喃地說︰「算是,也算不是。」
二嬸婆拉了拉衣服,她再度說著故事︰
季為這次離開後每年都會寄一張賀年卡回來,背面寫著他過的很好,要家人不用擔心他,寄信的地址常會變動,我也忘了他是從哪里寄回來的,只是听男人們說︰「又換地方了。」
有一年他很反常地寫了一封長長的信回家,他說他跟吉普賽女郎結婚了。信中把兩人相遇的過程寫得很清楚。說是在亞達那這個地方踫到這個女孩,亞達那是土耳其南邊的一個小地方,當時他既窮困又潦倒,身上沒有半毛錢地獨自走在夜晚的街上,他在思考明天要去哪里找工作才能暫時糊口,此時街道旁的一個女郎叫住了他,女郎對他說︰「先生,你的身上沒有錢,又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對不對?」季為驚訝地看著女郎,夜色昏暗的街道女郎怎麼能看到他愁苦的臉龐?季為以為是阻街女郎,他沒打算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