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謝月亭得知那展雲舒對待懷了孕的鳳儀態度十分冷淡之後,便一廂情願地認為那孩子是自己的,巨大的喜悅與自豪之情油然而生!他現在每天都要裝作路人的樣子在鳳儀的家門口徘徊,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看著他趁興而去,敗興而歸的表情,小七恨鐵不成鋼地想︰主人啊主人,你有點出息行不?
謝月亭的心就像貓撓那般難受,此刻他非常想把鳳儀摟在懷中,好好地安慰一番。只要一想到展雲舒那廝會對自己的鳳兒惡語相向,他就恨不能拿把刀去砍死那個妖孽!
夏風卻壓根不知道自家前方的王府里住的是謝月亭,她在這段日子里強迫自己忘掉謝月亭,把心思都放在那冷冰冰的展雲舒的身上,試圖能挽回相公的心,因而自到京後,一絲一毫也不敢往謝月亭那邊想。
卻說展雲舒每日里早出晚歸,他在翰林院里混得如魚得水,十分愜意,只有在那里,他才能不去想那些不堪的往事,他才能心境平和地面對世人,因此他現在是能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盡量不去與那鳳儀踫面。
同僚們都很喜歡他,覺得他人物出眾,待人隨和,因而有什麼活動大家都愛叫上他。
這一晚大家相約來到明月芳樽酒樓小酌一番,這座酒樓據說是小王爺謝月亭和他大哥謝明亭合資開辦的,是京城里數一數二的大酒樓,達官貴人們都愛來這里請客吃飯。展雲舒初來咋到,不知內情,否則他肯定不會進這情敵的酒樓喝酒的。
待他們到時,雅間里已聚了好個人,其中有一中年男子經人介紹後,十分熱情地對著展雲舒作揖,說道︰「展大人,下官郭某在此多謝大人了!」原來此人就是泰和縣上任的郭縣令,他十分感激展雲舒對海師爺的照顧。兩人因了海師爺的緣故就比旁人更親近了一些,那郭大人當即定下日子邀請展雲舒到自己的寓所做客,展雲舒滿口答應。事實上展雲舒也有點小小的私心,他想看看那位情思婉約的郭夫人到底是位怎樣的奇女子!
終于到了那個日子,展雲舒在郭大人的寓所里見到了傳說中的郭夫人。一見之下,展雲舒大吃一驚,這位夫人的形象立即顛覆了他所有的想象。只見這位郭夫人長得是渾身蠻肉,彪悍不已,嗓門奇大,說出話來粗俗不堪,這讓听慣了鳳儀那溫和軟語的展雲舒十分的難受。郭大人看出了他的不悅,很抱歉地小聲對他說︰「展大人不要見怪,賤內自幼生在鄉下,大字不識一個,就是個潑婦,咱喝酒,不必搭理她。」
展雲舒听得說郭夫人大字不識一個,當下便有些懷疑,心想那紙條是郭大人的情人寫的也未可知啊!想到這兒他看向郭大人的眼光里便多了點鄙夷。那郭大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管一個勁兒地勸著酒。
展雲舒踉踉蹌蹌地回到了家,他實在是喝得太多了。夏風和綠袖兩人吃力地扶著他回了房。夏風幫他月兌下鞋襪,實在是搬不動他那高大的身子,只好就讓他合衣躺在床上,順手在他肚子上搭了條薄被。
展雲舒在迷迷糊糊中覺得口干舌燥,便含含糊糊地嚷道︰「水呢!我要喝水!」夏風趕忙倒了杯水喂他喝下。喝過水後,展雲舒覺得好過點了,睜開星眸,疑惑地看著面前的麗人,吃吃地笑著說︰「你長得好像我的儀兒啊!」夏風聞言,心中一軟,握著他的手說︰「我就是啊!」那展雲舒卻把她的手一甩,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儀兒,你為什麼不要我了,我的儀兒啊!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夏風的淚水瞬間流了下來,正待勸解于他,那人卻頭一歪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