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夏風無論如何都想不起自己的身世和姓名,不由得大急。忽听身旁的男人傳出了輕微的申吟聲,連忙俯身查看。
那男子皺著兩道劍眉,雙目緊閉,嘴中虛弱地說著︰「水,水,我要水!」
夏風忙四處張望,欣喜地發現不遠處有道潺潺的小溪。她忍痛站起身來,挨到小溪邊,把手上的泥洗掉,窩著手,捧了點水給那男人送過去。
她一滴滴地把水滴進了男人的嘴中。那人似乎覺得舒服一些了,緊皺著的眉頭慢慢展開了。
他那微翹的長睫毛緩緩地動了幾下,慢慢地睜開了眼楮。
夏風見他醒來,高興地說︰「你醒了,太好了!」
謝耀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心想︰她怎麼沒有趁機逃走?
夏風見他盯著自己,忙把不能蔽體的衣裳拉了拉,說︰「請問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謝耀亭突然就覺得老天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他看著無措的夏風,心中有了計較。
他說︰「娘子,你怎麼了?你不記得你的相公我了?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夏風凝視著他那張臉,依稀記得這張臉好像很熟悉,有種親切的感覺,于是便相信了他說的話。她從善如流地問道︰「相公,那咱們為什麼在這里?」
謝耀亭听到她柔柔地喊自己「相公」時,也不知為什麼心里就猛跳了一下。
他本不是什麼善輩,此時也就不覺得欺騙一個弱女子有什麼不對的,心想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得有個人來照顧,眼前的傻女人正合適!
夏風听那謝耀亭說他們夫妻二人是被仇家追殺至此的,很是害怕,她抓著謝耀亭的手說︰「相公,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謝耀亭心里有一種小小的得意,說︰「咱就在這里避一避,等我傷好了,就帶你離開。」
夏風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她說︰「相公啊,你還沒告訴人家叫什麼名字呢!」
謝耀亭看著她那嬌嗔的表情,心底的一角忽然變得柔軟起來,他飛快地想了一下,說︰「娘子,你的閨名叫做柔兒!」
夏風細細的回想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不能讓她回憶起往事,便放棄了。謝耀亭見她沒有起疑,心中一高興,便想翻個身子,忽覺一陣劇痛涌上心頭,他這次發現自己的肋骨可能斷了。心中不由得一寒。
夏風見他那痛苦的表情,急忙詢問,得知可能是肋骨斷了,她趕緊去找了兩根結實的小木棍,扯上的布條,給他緊緊地綁在身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做,只覺得應該這樣做。
謝耀亭被綁上了棍子之後,覺得好受了一點點,呼吸逐漸平穩了下來。夏風見了,心中高興起來。忽覺得不能讓自己的相公就這樣躺在地上,便決定做點什麼。
她在谷底跑來跑去,見有塊地方地勢平坦,陽光充足,便吃力地將附近的大石頭推了過來,形成一個基礎,又搬來許多粗樹枝,掰掉枝杈平鋪在大石頭上。她見附近還長了許多已干枯的毛絨絨的山草,拿起一塊邊緣鋒利的石頭,割下一大抱來厚厚地在搭好的架子上鋪了一層。
她滿意地看了看,又找了四根長長的樹枝,交叉固定好,形成了一個簡易的屋頂。她跑到稍遠處摘了很多的大葉子,用茅草固定在支架上,一個簡易房終于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