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將桌上的雜物分門別類地收拾妥當之後,夏風抹了把汗說︰「青荇,我真的佩服你,你看我還只是搭把手,這都累得出汗了,虧得你是怎麼搬來的呀!」
青荇謙虛地笑笑,說道︰「夫人累的話,上床躺會兒吧。」
夏風搖頭,捶了捶腰說︰「我可沒那麼嬌氣,再說躺久了到時可不好生!青荇啊,以後你到我這個時候,可要向我學習!」
青荇黯然神傷地想︰我可能永遠沒那個機會了。
夏風瞥見她臉上一閃即逝的一絲悲傷,心中納悶,然與她不熟,不便追問,只得作罷。
晚間,夏風獨自用過晚膳之後,派人將小七請了過來。
溫潤的燭光里,她雙手支著下頜,沉默地坐在桌邊,眯著一雙水盈盈的杏眼死死地盯著他。
門邊的小七站立不安,有種想逃走的沖動,面前的女人雖無甚威脅,可她不說話的樣子怎地這麼像那個人,習慣是可怕的,服從的力量是巨大的,他的小心肝是脆弱的。
「小七,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你不說實話,我明天就搬回去。」夏風平靜地說道。
「夫人,在下實在不知京里發生了何事,主人吩咐在下的事,還請夫人配合,以免主人到時責罰我夫婦二人。」小七小心翼翼地答道。
夏風心中懊惱,這小七實在是討厭,一有事便會搬出綠袖來制約自己,真是一個可惡的小人!
她換了個姿勢,一手托腮,一手撫著肚子,慢吞吞地說道︰「好吧,我也不為難你,可我好歹也是堂堂大將軍的妻子,這樣不明不白地住在這里,身邊還圍著這麼多京里來的人,到時別人會說閑話的,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被說成野種,所以,我明兒還是回去的好,若是你主子怪罪下來,一切有我擔著。」
小七苦笑,這女人的固執脾性他和主人一樣的清楚,若執拗起來一頭牛都拉不回來!但此事他確實知道不多,只知道一定得保護好面前這個女人,若有閃失,主人可是在密函里說得清清楚楚,若這個女人受到一絲傷害,自己便提頭去見他。
主人密函中的口吻之嚴厲,是小七前所未見的,實在詭譎可怕!
他無可奈何地單膝跪下,懇求道︰「夫人,若您想讓在下那未出世的孩兒見不著爹,便回去吧,在下不攔著。」
夏風氣急,這廝實在可惡,先是綠袖,現在又是孩子,說到底就是不想說!她沒轍了,對著他氣憤地說道︰「算了,我不問了,你起來吧,省得綠袖見了怪我。」
小七得令,暗自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夏風冷不丁地問道︰「聖上病重了?」
他卻未敢掉以輕心,謹慎地說道︰「在下不知!」
夏風咬了咬唇,心知此人受過極嚴格的訓練,自己的那點小兒科的急智在人家眼里就是小菜一碟,便徹底地放棄了,心想既然是謝月亭親自吩咐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還是在這里躲幾天的好,免得到時成為展雲龍的拖累。至于怎麼會成拖累,她也只是憑感覺猜測而已,直覺告訴她在這里躲著是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