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野蠻,當心連陸閔也不要你!」
林庭延止不住一臉的笑意,握著舒歌的手又緊了緊。瞥了一眼後座的林初雪,眸光中笑意更濃。
舒歌對著這兩兄妹,是又氣又好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們是這樣子的相處方式。
「要你管。」
林初雪氣憤的回了一句,別過頭不去理會他們。
打開車窗,夜風拂面而來,凌亂了她烏黑的長發,林初雪歪著腦袋靠著,眸低閃過一縷哀傷。閃爍的霓虹燈炫暈了她的眼瞳,旖旎風光讓人沉醉。林初雪想起臨走前,外婆拉著她的手,叮嚀她,現在年紀不小了,如果遇上好的,就早些定下來吧媲。
外婆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婚事母親跟哥哥沒少操心。陸閔不差,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可是父母的婚姻,還有哥哥跟舒歌的種種,讓她心里抵觸婚姻,特別是在父親以那樣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她便再也對婚姻不抱希望。
林初雪秀眉深鎖,陷入沉思。
舒歌對著林庭延猛翻白眼,又看了看沉默的林初雪,心中暗自嘆氣,他們是親生兄妹嗎?除了樣子長得像以外,哪里還有兄妹的樣子。
說話沒大沒小,互戳對方痛處,尖牙利嘴的,每次說話都恨不得刺得對方滿身傷;不似兄妹,倒像宿敵。
林庭延瞥了一眼林初雪,抿著唇低聲輕笑。
舒歌擰眉,一把甩開他的手。
「好好開你的車。」
「真凶。」林庭延笑。
舒歌不理會他︰「我這是為我的生命安危著想。」她心中暗自月復誹,哪有他這樣子開車的呀,雖然現在夜色漸濃,路上沒什麼車輛,可是照著他這樣不安分的駕駛方式,她可不敢保證……
林初雪看了看舒歌,仍是毫不避諱,「你也覺得吧,茹默姐可溫柔了!」
舒歌臉色刷一下蒼白無血,咬了咬嘴唇,沒有接話。
她話音剛落,林庭延面色一沉。
「林初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哼,就許你戳我痛處,還不給我提你的舊情事!」林初雪絲毫未理會舒歌蒼白的臉色,自顧自的說道。
「可有些事,得知道該不該說。」
透過後車鏡,林初雪凌亂的長發擋住了她半張臉,舒歌其實從內心是知道的,初雪本性並不壞,只是她們兩個人,以先後不同的順序出現在她的生活中而已。
「沒事,初雪說的也是實情。」舒歌笑了笑,陳茹默那個女人,當然不會這樣。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高貴大方的,除了她。
林庭延聞言,微蹙起眉頭,弩了駑嘴巴,沉默。
看到舒歌眼角的黯然,林初雪卻沒有絲毫的愉悅,她此刻,只想著車子開快些,因為說錯話的窒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接著便是一陣靜默,三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林初雪也收斂了原先的鋒芒,淡淡的瞥向窗外。
車子剛剛停下,舒歌徑自打開車門下了車,也沒有等後面的兄妹倆,獨步進了屋。
看著舒歌倉惶的背影,林初雪心頭很不是滋味,她說那話完全只是想要氣氣林庭延,並沒有要針對舒歌的意思,月兌口而出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車廂里舒歌的感受。
「林初雪,下次再亂說話,我會直接將你打包丟回紐約去。」
林庭延低沉著眼眸,透過玻璃看著舒歌進了房間,有些惱怒的瞪著林初雪一眼。
林初雪語塞。
「我…」
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望著林庭延高大的背影。
「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庭延听見林初雪的話,沒有回頭理會她,邁開步子進了屋。
翌日,舒歌醒來,身邊早已沒有了林庭延的身影,剛坐起身,床頭櫃上放著一張便簽紙。舒歌彎著眉眼輕笑,又來這套,真沒新意。
她執起便簽,看了一眼。
又出差了……
她無奈的將便簽收起來,似乎他總有忙不完的工作,在公司如此,在家亦是如此…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他忙碌工作的樣子,專注而認真。
打開*房門的時候,客廳安安靜靜的,林初雪這次竟然沒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前腳剛邁出房間,林小白屁顛屁顛的朝她走了過來,因為肥胖動,它的作笨拙而逗趣。
舒歌彎腰,將它抱起。
「胖嘟嘟的小毛團,你家美女主人呢?怎麼把你一個人留在家里呀。」
林小白水汪汪的眼瞳望著舒歌,又異常乖巧的窩在她懷里。
舒歌輕笑,這個小家伙,乖得讓人討厭不起來。
「你吃東西了沒有呀?」
說著,捏了捏它的耳朵。
「看樣子是沒吃,我給你吃東西好不好?」
說著,舒歌摟著小毛團往餐廳走去。
「我給你喝牛女乃好不好?然後你一直都白白胖胖的!小毛團。」
林初雪推門走進來,看見舒歌正抱著林小白,擠眉弄眼的自言自語,她忍不住笑了出聲。
舒歌抬眼,林初雪一身運動服站在門口位置,她有些驚訝。
「出去運動啦?」
林初雪點點頭,見舒歌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昨晚的不愉快從未發生過一般,林初雪訕訕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挪步向舒歌走了過去,躊躇著腳步。
「那個……」
舒歌將林小白放在椅子上,轉身走進廚房。
「吃過早飯了嗎?」
舒歌一邊加熱牛女乃,一邊取出面包。
「吃過了才出去的。」林初雪面色尷尬的應著舒歌。
舒歌點點頭,舉著手里的牛女乃︰「林小白可以吃這個嗎?」
林初雪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什麼?牛女乃。給狗吃牛女乃,她不怕遭天譴嗎?
「吃是可以吃,不過,這是人吃的東西,你確定要給它吃嗎?」過了一會兒,林初雪輕聲問道。
舒歌呆呆的看了看手里的牛女乃,再看向剛才給自己倒的一杯,沉默的將剩余的牛女乃塞回冰箱。
「你平時都給它吃什麼?」
說著,將自己的早餐端了出去。
林小白蹲坐在椅子上,吐著舌頭喘息著,看見舒歌拿著東西走出來,興奮的亂蹭。
林初雪瞥了一眼那只雪白的胖狗,又不是給你吃的,興奮個毛線呀。
「我先把它抱走。」
說著,她搶先走到舒歌前面,一把拎起林小白,單手將它摟在懷中,林小白嗚嗚的發出幾聲哀嚎,水汪汪的眼楮可憐兮兮的。
「不讓它吃點東西嗎?」舒歌看著自己盤子里的面包,還想著給它吃一點呢。
「早上已經給它吃過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會撐死的。」
林初雪輕弩著唇瓣,終于明白為什麼老哥在臨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別讓舒歌跟林小白湊一起,不然林小白鐵定會死掉,是撐死的那種。
「再說了,它已經夠胖了,該節食減肥了。」
「哦……」
舒歌悶悶的應了一聲,低頭安靜的吃起早餐。
不過,她倒是有幾分認同林初雪的說法,那只狗太胖了,瞧它走路的那吃力樣……簡直是又笨又呆的。
林初雪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難為情的沒有開口,轉身走到客廳看電視。
用過早餐後,舒歌轉身上了樓,不多時,動人的鋼琴旋律隨著空氣,填斥整座宅院。
原本認真看電視的林初雪,在听見那悅耳的音律時,身體明顯怔了一下,林小白叫了幾聲,從她懷里跳開,繞著客廳躥了一圈,之後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卷著胖嘟嘟的身體,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林初雪由始至終都沒去理會林小白,此刻的她,沉浸在舒歌略帶哀傷的鋼琴旋律之中,隱隱的看似平淡,又富有情感的曲調,她腦海中閃過一陣浮亂的畫面……
陰暗的酒吧,舞池內男女扭動的身體,緊貼著的舞姿,彌漫著一股糜爛的氣息。
唐棠飲了一口酒,灼熱一直順著喉嚨進入胃部,清晰的感官,他反倒是一臉享受,嘴角嗜著冷意。
「別纏著茹默了,她幫不了你。」
良久,他冷聲說道。
「有什麼要求,盡管跟我說吧。」
良子衡低聲輕笑,笑聲被酒吧內動感的音樂掩蓋。
「這樣地方,能談事情嗎?」良子衡說著,視線繞著酒吧轉了一圈︰「換個清淨的地方吧。」說完,率先走出酒吧。
唐棠揚唇,一口將酒杯剩余的酒喝光,抓起桌面的車鑰匙,跟著良子衡的腳步出了酒吧。
兩輛車子前後停在海灘,剛走下車,海風迎面拂來,唐棠瞬間酒醒了幾分,他面朝大海,與風對立。
「說吧,你想怎樣?」
良子衡不緊不慢的點燃一支煙,吞雲吐霧起來,冷著眸低笑。
「唐棠,我沒想到,你會為了陳茹默主動來聯系我,看來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不輕啊。」
想到自己被林庭延帶走的時候,他視為兄弟的人竟然撒手不管自己。當他被丟下冰冷的海里時,他心中暗自起誓,什麼兄弟情義,TM的全是狗屁。
倘若他不死,定讓林庭延付出代價。
後來,在他被丟下海時,捆綁的繩子松了,他掙開,用盡力氣想要游到岸邊……可那些人將他丟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央,他筋疲力盡,始終感覺不到海灘。
當他正要放棄之時,出海的漁民救了他。
于是,他回來了,他找到了陳茹默,讓她幫自己的忙,可是在得悉林庭延對他的懲罰時,一向膽大狠毒的女人,竟然被嚇得癱坐在地……
他冷笑,林庭延,確實讓人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他親身體會,不論如何,他也不會相信,那個看似平和的溫潤男子,竟然有如此狠戾的一面,在他們還未觸及他底線的時候,一切都看似美好。
「唇亡齒寒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唐棠望著湛藍的海岸線,天與海的相接,是那樣的完美。他心中冷哼,多麼真實的畫面,以假亂真的程度,騙過了所有人的眼楮,他的舅舅,正如同此時此景。
「說吧,你想怎樣?」
唐棠說著,轉過身對著良子衡,深邃的眼眸看不透的他的思緒。
「不怎樣,在我需要的時候,配合我就好了。」
良子衡淡淡的說了一句,其實他沒有把握;林庭延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不留一絲手尾。他回來這些日子,出動多種途徑,始終無法搜集關于他私下交易的證據。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找上了陳茹默,哪知,那個女人,關鍵時候一點用處都沒有。
「別去找茹默了,讓她冷靜一會兒。」
唐棠抽回視線,轉向波動的海面,海浪拍打著礁石,嘶吼的聲音,不算洪亮,卻是讓人心煩。
「有事聯系我,我先走了。」
過了一會兒,唐棠終于忍不住,丟了一句話,轉身向他那台路虎車走去。
良子衡手里夾著煙,海風一刮,煙灰消失不盡,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揚眉冷笑。
林庭延,商界巨才,能遇上這樣的對手,他倒是值了。
他隨性的坐在車頭前,望著這片海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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