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才是祁祁呀!媽,您不要我啦?」雪瑤看到年輕漂亮的祁連英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的面容儼然就是小菊。祁連英親切地對小菊說︰「祁祁,乖,我帶你去游樂園玩,好不好?」小菊開心地答道︰「嗯,好。謝謝媽媽!」然後一蹦一跳地跟著祁連英往前走。而雪瑤呢,也是五、六歲小姑娘模樣,她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媽媽!媽媽!我才是祁祁!別不要我呀!」祁連英卻似乎全然听不到似的,回過頭來,沖著雪瑤的方向笑了笑,卻還是又回過頭去,低給小菊理了理衣服,然後繼續往前走了。她們的身影越來越遠,雪瑤的聲音越來越啞,淚水流成了兩條長河……
雪瑤的意識慢慢清醒,感覺枕頭和臉上一陣冰涼,伸手一模,枕頭濕了一大片,臉上還掛著淚水。她回憶著剛才的夢境,淚水又涌著出來。心里一陣絞痛,她慢慢坐起來,伸手拉開床頭櫃,模出了一個手機,開機,找到唯一的一個聯系人,然後撥通。
「唔,親愛的,這麼早,怎麼啦?」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迷迷糊糊的女聲。
雪瑤沉默著,還沒想好怎麼說。
「親愛的,出什麼事了?你說話!」那女聲明顯緊張起來,聲音中也全沒了一絲睡意。
「逍,我見到媽媽了。」雪瑤有氣無力地說。
「那是好事呀。」
「可是媽媽病了,她不認得我了。」雪瑤哽咽著說。
「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很快地,又恢復了平靜,說道︰「不對,你做過手術,樣子完全變了,媽媽當然不認得你了。」
「不是,媽媽病了,得了間歇性精神癥,她把別人當作我了。」說著,兩行清淚從雪瑤臉上劃過。
「沒事,沒事,既然找到媽媽了,那就好好給媽媽治病,我想信她一定會好的。雪瑤,別難過了,好嗎?相信我,媽媽會好起來的!」曾逍在電話里一個勁安慰著雪瑤。
「我……我還見到江波了。」雪瑤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遲疑地說道。
「那……他認出你來了沒有?」
「沒有。」
「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現在心里很亂。你什麼時候回來?」
「親愛的,我會盡快回來的。別難過,好嗎?」
「嗯,好。」雪瑤點點頭。
「親愛的,把手機開著,帶在身上,讓我能隨時聯系到你,好嗎?聯系不到你,我會擔心。」
「這誰呀?這麼早打電話,擾人美夢!」雪瑤听到電話那頭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立即掛了電話。
那一頭,正站在酒店豪華套房陽台上的曾逍也忙掛了電話,轉過身,對那個坐在床上伸著懶腰的男人說道︰「是雪瑤,我閨蜜。我想我得趕快回去,她遇到些問題。」
那男人坐在床上,狐疑地歪頭看著曾逍,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你的問題能不能解決好可就不好說了。」
曾逍皺了皺眉頭,質問道︰「什麼意思?」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周的單獨出差的時間,月兌離了老婆的視線,帶你來到上海,你說我圖個啥。這才三天,你就要爽約。我看你進我們報社的事得重新考慮考慮了。」
曾逍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生氣地問道︰「姓宋的,你跟我在一起算怎麼回事?你把我當什麼人?」
那個姓宋的男人嘴角抽動了一下,依然不緊不慢地說︰「你願意跟我到上海來,願意跟我上床,難道不就是為了能進我們報社當編輯嗎?還在那里裝清高!」
曾逍的胸口起伏得厲害,雙手握成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姓宋的,你不是個東西!」然後氣沖沖地抱著床頭的一堆衣服進了套房的里間。
不一會兒,曾逍換好了衣服,從里間出來,開始默默地收拾行禮。
那男人平靜地看著,突然開口問道︰「逍,你能不能不回去?留下來陪我,到時跟我一起回去,一回去我就安排你進報社的事。」
曾逍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望著男人,眼楮里已然是一潭死水。她輕輕搖搖頭,狠狠地說道︰「宋伊平,我現在告訴你,我根本不在乎當不當那個什麼破編輯。我們之間徹底完蛋了,你再也不是我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