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個創造記憶的過程,當你站在人生的終點回過頭來審視自己一生的時候,你會發現。人生數十載,在那條流年的大河里,真正刻骨銘心的東西少之又少。
紅陽听到江楓對自己說︰「明天」肯定會留在你的記憶里永遠無法忘記的時候。紅陽突然想起了在那記憶里永遠不會忘記的另一件事。
那是紅陽剛上大一的時候,那是一個萬物生長生機勃勃的春天。
中午紅陽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紅陽,還記得我嗎?電話那頭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不過聲音里卻充滿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虛弱與滄桑。紅陽分辨著這個聲音,雖然覺得很熟悉,但記憶的那層薄紙就是捅不透。
你忘了,你的玻璃球可都是輸給我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邊發出了一陣蒼白如同白紙一樣的笑聲。
紅陽恍然大悟。
濤濤,你是濤濤。紅陽用說不清是驚訝還是驚喜的語氣問到。
呵呵,看來你還記得我。很感動啊,怎麼樣,最近有時間嗎?想見見你。濤濤問到。
怎麼了,有事嗎?紅陽問到。
嗯,沒事。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濤濤說到。
這個星期學校組織旅游,過個這幾天吧,你說一下你現在地址。紅陽說到。
沒事,你有事就先忙著,我這都小事。我現在住在平安大街與聯楊路交叉口華苑小區b座二單元306室。有時間來玩吧。濤濤說到。
華苑小區!紅陽興奮的叫道。
紅陽對這個地址並不陌生,坐公交只需要一個多小時。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在同一個城市。
紅陽還記得五年級的時候濤濤一家搬了家。之後就在沒見過他。沒想到他們現在就在同一個城市。
同一個城市卻從來沒有見過。
好吧,有時間我就過去了,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在同一個城市。紅陽說到。濤濤听了沒有太驚訝。只是輕輕的笑著。
嗯,你忙吧。沒事了來家坐坐。我先掛了。
紅陽掛了電話,有些興奮。想起以前的那些幼稚的事覺著好笑。
剛準備吃飯,葛靜芸打來了電話。
媽。怎麼了?紅陽問。
紅陽啊,剛才濤濤跟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啊,原來我們現在在同一個城市。
嗯,他剛才往家打過電話了,找你,我就把你的學校地址跟手機號給他了。哎,這孩子不容易啊。年紀輕輕怎麼就得了白血病,小時候你們還在一塊玩呢,你說說…。葛靜芸心疼的說到,聲音里滿是惋惜。
什麼,白血病,怎麼會,你听誰說的。不會是听別人瞎說的吧。紅陽不相信的問到。
這事誰敢瞎說,是濤濤的媽媽打電話過來哭著跟我說的,還能有假。你說老天爺怎麼這樣,年紀輕輕就讓人害了這病。葛靜芸有點氣憤的說到。
行了,媽。我知道了。不說了,我先掛了。
紅陽掛了電話,起身離開食堂,學校的滿眼蒼翠瞬間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灰色。
第二天上午。紅陽搭了最早的一班公交車,駛向了華苑小區,去看望一位近十年沒有見過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紅陽搭上了首班公交車,駛向華苑小區。
早上的陽光燦爛輝煌,公交車里沒有幾個人,大部分人可能正沉浸在甜美的夢里吧!
華苑小區B座306室。紅陽敲了敲門。里面響起了腳步聲。
來開門的是濤濤的媽媽,四十多歲的臉上蒼白毫無一點血色,眼楮里是失神的空洞。
顧阿姨,你好。紅陽心酸的說到。
顧阿姨,我是紅陽啊。
紅陽!你是紅陽,是啊,這麼多年了,我們搬家的時候你才這麼一點,現在…顧阿姨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聲音已經哽咽了。
快進來吧,來。顧阿姨強忍著情緒說到。
紅陽坐在客廳里,顧阿姨給紅陽倒了一杯水,然後又去臥室對赫叔說到︰「你快出來啊,看看誰來了」。
赫叔從臥室出來,紅陽也趕忙站起身來。
赫叔好。
你是。
我是紅陽啊。
紅陽!你是葛靜芸家的紅陽!
是我。紅陽說到。
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你跟濤濤同歲是吧。赫叔問到。
嗯,我比他小一個月。
可不是嗎?幾年沒見都認不出來了,坐坐坐。赫叔招呼到。
不了,赫叔,我想看看濤濤。
一說濤濤,顧阿姨赫叔本來陰沉的臉上更加陰沉。
你跟我來。赫叔說到。
紅陽跟在赫叔後面,來到濤濤的臥室。赫叔打開門,濤濤躺在床上,英俊的臉孔上毫無一點血色。紅潤的陽光打在臉上仿佛在嘲笑一般。
濤濤,濤濤。你看誰來看你了。赫叔說到,濤濤睜開微閉的雙眼看著紅陽。
是紅陽,是紅陽啊。濤濤興奮的說到。
嗯,你們聊。我就出去了。赫叔說著就往外邊走,並且輕輕的關上了門。
紅陽坐在濤濤旁邊。
好久不見了,還能記得我。紅陽說到。
嗯,雖然多少年沒見,變化很大。但是眼神里的東西是不會變的。這幾年還好嗎?濤濤笑著問到。看到濤濤臉上的微笑,紅陽很欣慰。
一直在上學,初中,高中,大學。挺煩的。紅陽打趣到。
煩,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濤濤說到。
紅陽。濤濤突然說到。
嗯,怎麼了。
濤濤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相片,相片上是濤濤跟一個女孩的合影,背景是某處旅游景點。
相片上,濤濤跟那女孩笑的很甜很甜…
紅陽,跟你說說我的故事吧。要不然,我的故事恐怕就被我一塊帶進墳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