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凡一邊開著車,一邊觀察坐在一邊的錢滿滿,這一年來,她確實變化了很多,眉角長更開了,少了那份孩子氣,多了些成熟,不得不說,瑞安深真的是把她當女人在養。
孔洛是他門下的得意學生,或多或少會對他關注一些。那時候她經常陪著孔洛來上他的課,他們是屬于形影不離的那種,每每看到,都是他們膩在一起。錢滿滿在孔洛的照顧之下,顯得像是高中生,沒長大的孩子。
顏凡從後視鏡里看到錢滿滿的心情似乎很低落,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看她這樣,他一時之間也不好說什麼,拿了車上的毛巾遞給她,「擦擦吧!」
錢滿滿接過,卻沒有擦,握在手上,久久才說道,「我不要去榴園!」
雖然她也知道對這個還沒有見過幾次面的人說這樣話有下唐突,但是她沒有辦法,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顏凡听到她的話,有些詫異,「那你要去哪?」
「去哪都好,就是不去榴園。」其實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去處。
「和安深吵架了嗎?」顏凡又問道。
錢滿滿沉默了下,才輕輕說道,「沒有。」
顏凡看她情緒低落,不太愛回答的樣子,也就不再說什麼,掉轉了方向,將車開回了家,畢竟家里有顏達子在,昨晚看她倆挺投緣的,待會兒也好說說話。
阿斯頓馬丁緩緩駛進顏宅。恰巧的是,季林也在。
顏達子和季林看到進屋的錢滿滿,都有有些吃驚。
「嫂子,你怎麼來啦?和深哥一起來的嗎?咦,深哥呢?」顏達子向外探望,哪有見到瑞安深的半個人影,不禁奇怪問道,「你和我哥一起來的?媲」
「嗯。」錢滿滿沒有開口只是恩了下,這麼難過的時候她什麼話也不想說。
顏達子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再看看錢滿滿還穿著淋濕的衣服,便一把拉住了她,對顏凡道,「哥,我先帶嫂子上樓去換衣服。」
「去吧。」顏凡對著她擺擺手,又開始和季林說起正事。
顏達子將錢滿滿拉進了自己的房間,錢滿滿的身材和她差不多,稍微偏瘦點,找了條粉色系帶蕾絲裙給她換,就算大了也可以用帶子綁一綁,「有什麼委屈先把衣服換了再說,生病了吃虧的還是自己。」
「謝謝!」
這女孩和她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了,如果讓她知道她瞞著她那事,她愧疚都來不及,哪還有理由接受她的謝謝?
錢滿滿在衛生間里呆的有點久,不住往下流的眼淚用水怎麼沖也沖不了,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瑞安深也趕到了顏宅。
顏凡看著瑞安深有些凌亂發型,不禁有些好笑,兄弟四個里面,瑞安深是最注重外表的一個,而現在卻為了錢滿滿,顧不上形象,真的一點也不像他。
「速度夠快的啊!我記得我打你電話的是30分,沒想到50分就趕到了,你公司來我家怎麼說至少也要半個小時,你就這麼但心她啊!」
瑞安深沒說話,凌厲的眼神瞥了顏凡一眼,他剛剛一路上想的都是錢滿滿,想到昨晚她在宴會上看他的時候失落震驚的眼神,想到她蒼白的小臉,想到這些,他就一陣心慌,昨晚不是不回家而是公司出了點事,趕去處理了,一處理就是一個通宵,那妞一定是誤會自己了。
又听管家說錢滿滿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過,他心里更加急了。沒想到顏凡這時候會打電話來,說在路上撿到他的淋雨小妻子,要他速來領回。他一听到是這樣,顧不上手上還沒閱完的文件就急忙忙地趕過來。
「顏二,你再這樣,小心大哥的拳頭不長眼。」季林不痛不癢地站在一旁說笑,沒想到也遭來瑞安深的白眼。
「來來來,坐下好好說,干嘛站著。」顏凡拉著瑞安深坐下,季林機靈的跑去泡茶,看大哥這樣脾氣一定不小,他可不想當炮灰,還不如把這麻煩丟給愛管閑事的顏二。
「當年的事,你是不是還有陰影?」
瑞安深听後一愣,隨即又會意過來。是的,他緊張錢滿滿的同時也隱隱擔心著這個問題。
顏凡看到瑞安深沉默著不響,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說實話,當年我對芸珊的感情不過是屬于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只是當時認不清而已。我們兄弟倆的眼光不可能這麼湊巧又看上同一個女人,最最最重要的是我對自己的學生沒興趣,這會讓我有負罪感。所以這方面,你盡管放心好了,我今天真的只是巧遇到她,我對滿滿的關心也只限于師生之情。」其實他現在的心全部放在那個狠心地獨自離開他的女人身上了,哪還有精力去看別的女人。
瑞安深听了顏凡的話,稍微放松了,隨即又踢了他一下,「什麼滿滿,沒大沒小,學學達子,叫嫂子懂嗎?」
顏凡吃痛,叫道,「喂喂喂,不帶這樣的啊,重色輕友,你要我叫曾經是自己學生的人為嫂子?這情理何在啊!于禮何存啊!」
「顏二,你看看你的德行還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麼?」季林端著水出來,看到顏凡呲牙咧嘴地叫著,不禁調侃。
「我現在又不當老師了!你少拿那個來壓我!」
季林坐下來,把手里的咖啡遞給瑞安深,說話的時候帶了點試探的口氣。「說真的,你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嫂子那麼失落的時候。」
「就你愛八卦!」顏凡丟給了他一個白眼。
「顏二,我就不相信你在車上的時候沒有問過嫂子!」
「我那是叫關心,懂嗎?!不叫八卦!」
「噗」季林對他的辯解不屑一顧,又接著對瑞安深說道,「大哥,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個說法,它是這麼說的,聰明的男人只會加倍地寵自己的女人,把她養成無法無天的脾氣讓任何男人都受不了,二.逼的男人只會把自己的臭脾氣發在自己女人的身上,然後女人見到任何獻殷勤的男人,都會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所以呢,小弟在此小小地提醒哈!」
「找抽呢你!」顏凡順手拿過抱枕丟了過去,季林眼疾手快地接下,「開玩笑的啦,干嘛這麼認真!只是看到那個段話很有感觸,現在踫到正巧的情況就拿來套用一下啦!」
「好一個二,逼男,木木雞,我還以為你在說誰呢?原來是說自己啊,嗯,不錯,算你有自知之明。」顏達子下樓就听到季林的高昂演說,不禁嗤笑道。
「喂,顏二,你也不管管你妹,怎麼說我也比她大吧,看她囂張的那樣!」季林自知說不過顏達子,便聰明地向顏凡告狀。
「誰讓你口出狂言,該打!」顏凡一副維護自家小妹的形象。
季林看著顏達子的得意的神色無語,「你倆在拍倚天屠龍記吧?!」
顏達子接受到瑞安深的目光,也不和他打關子了,「深哥,你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噗,又來一個八卦的!」季林放開手中的抱枕,往後一仰,不屑地插嘴。
顏達子沒有理他,繼續說道,「她剛剛哭得累了就睡下了!我問她,她又什麼都不肯說,昨天的事你還沒有和她說嗎?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最重要的就是你對她的信任。況且那件事我相信不是她做的,肯定是」
「顏達子!」
「干嘛?!」她斜眼瞪向打斷她說話的人,她真的很討厭在她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而季林每每就喜歡做她最討厭的事!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在沒有證據之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而且大哥不是笨蛋他自己有腦袋會分析。」
看到季林一副想要維護高芸珊的樣子,她心里就莫名地一陣酸澀。
「不需要你提醒!」顏達子也沒什麼好氣。
瑞安深對這兩個發小的沖突不去理會,這兩人從小就這樣,沒一會就沒事了,他現在心心念念的是樓上那個小女人,起身撫了撫衣服,道「我現在帶她回家。」
「可是她剛睡下啊」顏達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顏凡拉住了,「他自己會有分寸的,這事我們做外人的還是不要去插手的好。」
「好吧」雖然她很擔心錢滿滿,看她剛才哭得那麼傷心的樣子,她的心情也被感染了,她的直覺一向靈敏,總覺得錢滿滿哭得那麼傷心不僅僅因為昨晚的事情,隱隱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
瑞安深很快地把錢滿滿抱下來,將她小心地放在柔軟的後車座上,動作溫柔之處讓人都能明白他對這個女人的重視。
雖然已經很晚了,大街上也沒有幾個人,但瑞安深還是開得很慢,唯恐把後面睡著的女人吵醒了。剛才他上樓的時候,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女人臉色差的要命,像個沒有生命的洋女圭女圭,仿佛一下間就會消失不見。臉夾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睫毛一顫一顫的,睡得也不安穩,那一刻他真的很想進.入.她的夢里,拉著她的手,給她勇氣,要她不要再害怕。
可是他沒有這個能力只有將她抱得更緊,那種害怕會失去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當瑞安深駛達榴園的時候,看到錢滿滿還是閉著眼,以為她還睡著,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出來,走向他們的主臥。
其實錢滿滿在听到馬達轟轟的時候就已經下意識地醒了,只不過是裝睡而已,不知道怎麼面對瑞安深,她能做的就只有裝睡。
瑞安深把被子掀開將錢滿滿放在柔軟的床.上,又從衣櫥里拿出睡衣準備給她換上,這條裙子設計很巧妙,胸前是扣子,只要把扣子解下就可以輕松地圖月兌下了。
瑞安深打算給她解開扣子,剛解開第二個的時候就被一雙白皙的按住了,錢滿滿實在是忍不住,雖然丈夫給妻子換衣服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這種情況,她真的無法接受。
「你又裝睡?」
錢滿滿坐起身,沒理會他的話,只是淡淡說道,「我自己來。」
瑞安深按住了她的肩,「我听管家說你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一直沒回來,要不是顏凡在大街上發現你,你是不是不準備回來了?你到底在生氣什麼?」
「我」錢滿滿剛想鼓氣勇氣,想與他證實高芸珊的說的一切,但看到瑞安深那雙深邃的眸子,又把到口的話咽了回去。突然之間覺得,她不能太茹莽了,她希望這件事可以由她自己親自去證實,別人說的都沒用,只有自己想到了才算數。
「你要說什麼?」瑞安深對她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很不適應,記得以前的她是有什麼說什麼。
「沒什麼。」錢滿滿淡淡地避開話題。
「昨晚的事」
她沒有想到瑞安深會主動提到昨晚的事,猛地抬起頭看他。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听到瑞安深的答案,不知怎麼地,她心里一陣悲哀,他還是認定了高芸摔下樓和她有關。
「無所謂了」錢滿滿抓著手里的睡衣,眼楮卻是瞄向別處。
「你在氣什麼?」他不喜歡這樣沮喪的她,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戰斗力十足的錢滿滿。
「我說的話你會相信嗎?我說,高芸珊摔下樓這件適合我無關,你相信嗎?我說,高芸珊要推我下樓不成,反而自己摔了,你相信嗎?我說,高芸珊其實沒有受傷,你相信嗎?」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受傷?你今天是去見她了?」瑞安深抓住了那句重要的話。
錢滿滿自知說漏嘴,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散落的淚水,反駁道,「沒有,是達子和我說的。」
瑞安深將信將疑,但是看到她哭得那麼傷心的樣子,心也開始抽痛起來,雙手抱著她的臉,看著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躺著晶瑩的淚珠,哭笑不得,「傻妞,哭什麼?」
「我難過,我哭我自己的,這你也要管?!」
錢滿滿把瑞安深放在她臉上的手拿下,只是瑞安深執著的很,又放了回去。
「那告訴你一個消息,保證你愛听。」
錢滿滿疑惑地看著他,現在對她來說還有什麼算是好消息?
「芸珊的助理回國了。我已經給他們找好了房子,這兩天就會搬走。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她在這里的這幾天,你也很容忍她,確實委屈了你。」
錢滿滿很驚訝瑞安深會跟她說這番話,這是她所認識的瑞安深嗎?這是行事果斷的瑞安深嗎?這是雷厲風行的瑞安深嗎?高傲自大的瑞安深怎麼會對她說出如此體貼的話來?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麼高興啊!」
現在的她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高芸刪的話時時刻刻在戳著她的腦神經。
「既然這樣那我就邀她再多住幾天!」
「你敢?!」錢滿滿立馬反應,濕漉漉的眼楮像是最清澈的河水,美極了!
錢滿滿垂著身子,瑞安深看向她的余光不免撇到她松開來的領口處那白皙的半個渾圓。
她的膚質很好,作為丈夫的他深有體會,像絲綢一樣,讓人愛不釋手。瓊瑤書上寫的「膚如凝脂,白里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這四個詞在他看來就是對她肌膚最好的概括。
不知不覺地下月復猛然一緊,腦海里那一幕一幕迤邐的畫面浮現,全身的血液都一股腦地往上沖,連額頭的青筋都若隱若現。
當錢滿滿注意到瑞安深眸子里閃現著不一樣的光芒之時,才反應過來,快速地拿著睡衣遮住爆出在外面的肌膚,臉頰迅速漲的羞紅,怒道,「流氓!你的眼楮往哪看?!」
瑞安深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借著體位優勢準確無誤地把吻落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