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不 第五章 吃得苦中苦(三)

作者 ︰ 天外謫仙

我笑道︰「廣明師兄你可把我們害苦了。」道童廣明見是我們,先是一怔,然後微微一笑道︰「師父吩咐過了要早點關門,這也是為你們好,不過你們輕功進步好快啊,我帶你們去見師父,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歡喜得緊。」我們三人隨小道童廣明穿過長長的甬道,上到妙蓮峰,只見華山派掌門風不亂站在苦頂軒旁不遠處背轉身負手而立,口中吟道︰「十年學道,遇明師,指破神仙真訣。一句便知天外事,萬載千年疑絕。見色明心,聞聲悟道,此理難言說。玄關斡運,心生無限歡悅。放開匝地清風,迷雲散盡,露出青霄月。萬里乾坤明似水,一色寒光皎潔。玉戶推開,珠簾高卷,坐對千岩雪。人牛不見,悟個不生不滅。」吟罷轉身道︰「這是我派創教祖師‘廣寧通玄妙極太古真君’郝大通的一首無俗念詞。須知學道難,難學道,想當年我得遇名師,足足苦修了一十三年,方才練成這八步追風輕功的第一重功夫身輕如飛燕。」說完之後,長嘆一聲,頓了一頓又道︰「你們三個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想不到我苦練一十三年的功夫你們一十三天就已經練成了。好,你們先下去休息,從明天開始修煉八步追風輕功的第二重功夫‘身輕如鴻毛’。」我從懷中掏出那封儲雲觀觀主德照散人讓我們帶給華山派掌門風不亂的那封回信道︰「師父,這是德照散人給您的回信。」風不亂道︰「不用給我了,你們拿下去看看罷,德照散人是我未出家以前的妻子。」听完此言,我們三人心中滿是疑竇。三人回到原先峰側的那個院子,進入房間,我從信封中抽出信箋,展開信箋一看,三人不由得「啊」的一聲齊聲驚呼,原來一張信箋之上歪歪斜斜,丑陋不堪的寫著一個大大的「到」字。想不到儲雲觀觀主德照散人每天花費那麼長時間就寫這麼一個字。此時想來,德照散人之所以如此,也是為了我們好。不一會兒有人送來飯菜,我們三個邊吃邊聊,三弟道︰「大哥二哥,我看你們用不了一十三天就可以進來那道門。」二弟微微一笑道︰「咱們是兄弟嘛,難道你忘了咱們一起立過的誓?」我們三人齊道︰「大路朝天,兄弟一邊,勿論死生,進退無間。」說完之後三人一起開懷大笑。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小道童廣明過來道︰「師父他老人家在華山腳下玉泉院等你們,你們三個快去。」我們三個相偕出門,從華山妙蓮峰到華山腳下,這段路我們三人是跑熟了的,不到半個時辰我們三人便即來到華山腳下玉泉院。

玉泉院位于華山腳下,相傳是五代時陳摶老祖所建。玉泉院依山而建,四周古木參天,院內有一泉,泉水甘甜清冽,故名玉泉。故老相傳此泉與山頂鎮岳宮玉井相通,傳說是唐朝睿宗皇帝之女金仙公主在山上鎮岳宮玉井中汲水洗頭,不慎將玉簪掉入水中。返回玉泉院後,用泉水洗手時無意中覓得玉簪,方知此泉與玉井相同,于是賜名此泉為玉泉。玉泉院因此得名。玉泉院內有希夷祠,名稱來源于宋太宗皇帝趙炅賜陳摶「希夷先生」的稱號。希夷祠分前、後兩殿。前殿有一塊宋代書法家米芾手書「第一山」的石碑,後殿有陳摶老祖塑像及山蓀亭。山蓀亭建于一塊大石上,相傳陳摶老祖常在此觀賞山景,著書立說。亭旁有一株古樹,名為無憂樹,傳為陳摶老祖親手所植。

我們三人到的玉泉院時,華山派掌門風不亂正在山蓀亭內。在山蓀亭旁無憂樹下有三名從未見過的中年道人各牽著一匹汗血寶騾,我們走到跟前一看,發現此汗血寶騾毛色雖亦火紅但全身上下油亮光滑如錦緞一般並無一點傷痕而非我們那三匹渾身上下鞭痕累累,斑斑駁駁的汗血寶騾。風不亂見我們三個人走到跟前,微微一笑道︰「從今天開始由你們的三位師兄廣進,廣雄,廣助輔助你們練功,從華山腳下到潼關不足三十華里,你們三個跟在這三匹汗血寶騾之後每天跑二十個來回。」我們三人齊聲答應道︰「是,師父。」接著三位師兄廣進,廣雄,廣助各道法號,我們三人亦各道名姓。六人相互認識之後辭別華山派掌門風不亂牽著汗血寶騾走到玉泉院門外。廣進,廣雄,廣助三位師兄分別從懷中取出一根長長的繩索,將一端拴縛于馬鞍上一個鐵環之中,另一端拴縛于我門三人腰間。三位師兄躍上汗血寶騾,廣進師兄道︰「三位師弟,跑不動或是跌倒立馬招呼我們一聲,我們這是在幫你們練功,不是在要你們的命,但是如果沒有如此要人命的練功也練不出快的要命的輕功。」我道︰「這個我們理會得,多謝師兄關照。」廣進師兄道︰「那咱們現在開始練功罷。」我道︰「好的。」接著我和廣進師兄在前,二弟和廣雄師兄排在其次,三弟和廣助師兄排在最後。三位師兄手揮馬鞭,口中吆喝道「駕」,「駕」,「駕」••••••三匹汗血寶騾先是由緩到快的跑了起來,漸漸地越跑越快,繼而奔行如電。我們三個跟在汗血寶騾身後初始並不慌張,隨著汗血寶騾愈跑愈快,我們三人猶如腳不點地御風而行。到得後來汗血寶騾跑發了性子,奔馳如電,三人不免難乎為繼,連連喊停,但等到停下之時,我們三人均已被拖倒拖行了半里之遙。幸虧我們三人身負已經修煉到第六重境界的金鐘罩鐵布衫功夫,雖然沒受甚麼傷但也被拖得四肢疼痛,鼻青臉腫,衣服鞋襪具被磨穿媲。

到得中午,我們六人在潼關稍事休息打尖,下午繼續練功。從華山到潼關一天二十個來回奔跑下來,我們三人渾身上下無不疼痛難挨,一身衣服鞋襪猶勝丐衣。到得晚間廣進師兄安排我們三人就在玉泉觀吃飯歇息。我們三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二弟道︰「這可真叫吃得苦中苦啊,我一天摔了二十八回。」三弟道︰「我摔了三十八回。」我道︰「我也摔了十八回。」這時華山派掌門德臨真人風不亂走了進來道︰「這算什麼,想當年我第一天練八步追風第二重功夫的時候摔了一百零八回。」我們一起躬身道︰「師父。」風不亂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道︰「這是華山派治傷靈藥百跌不痛丸,不用多吃,一丸就行,靈驗得很。」我接過藥瓶,三人齊道︰「多謝師父。」風不亂道︰「今晚我再教你們一段輔以修煉八步追風第二重功夫身輕如鴻毛的內功心法。」我們三人齊道︰「多謝師父教誨。」風不亂道︰「好,你們用心記憶,這段心法口訣是‘丹田氣足,督任並行。防危慮險,依脈運行。周天循環,暢通身融。氣歸丹田,功成法明’。」接著又給我們講解道何謂「丹田氣足,督任並行」;何謂「防危慮險,依脈運行」;「何謂周天循環,暢通身融」;何謂「氣歸丹田,功成法明」。風不亂給我們講解完這段內功心法之後微微一笑,道︰「每天晚上依法修習三個時辰,保管你們第二天少摔倒幾回。」我們三人一起道︰「多謝師父。」

華山派掌門風不亂走後,我從小瓶中倒出三粒華山派的治傷靈藥百跌不痛丸,只見藥丸通體碧綠,入口爽滑清涼。三人每人服食了一粒。過了一會,廣進師兄進來帶我們到一間房中沐浴,房中放著三套嶄新的衣服鞋襪。廣進師兄吩咐我們沐浴之後把新的衣服鞋襪換上。我們三人沐浴更衣之後回到原先吃飯歇息的房間依照華山派掌門德臨真人風不亂方才傳授給我們的內功心法用心修習。修習了三個時辰,三人均感通體舒泰,精神振奮,心中喜歡,不由得齊聲清嘯。練功完畢,三人盡情一眠。

第二天早上三人醒來,感覺身上已無絲毫痛楚,均是目光炯炯,面色紅潤,氣足神清,吃過早飯之後還是如昨天一樣跟隨廣進,廣雄,廣助三位師兄借助汗血寶騾修煉華山派輕功八步追風的第二重功夫身輕如鴻毛。一天下來已比昨天要好很多,吃晚飯時論及,三弟摔倒了二十八回,二弟摔倒了十八回,我摔倒了八回。如此練功到得第六天之時,三人之中已沒有人在練功之時摔倒。到得第九天之時,我們三人縱身一躍,已可從三位師兄及汗血寶騾的頭上越過。又過的三天,三人已可拖拽汗血寶騾而行。到得第十三天之時,三人更是將汗血寶騾累的口吐白沫。到了晚間,廣進師兄道︰「你們華山派輕功八步追風第二重的功夫‘身輕如鴻毛’已經練成,師父讓你們明天一早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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