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還楚留香 五十六 跋涉鏨山竟是緣(四)

作者 ︰ 諸葛靈霞

我對她溫柔一笑,轉對對岸的諸人道︰「不知下個當由哪位掌門過來?」

王飛雲連忙搶著話聲,拍著自己胸脯,說道︰「香帥,老叫花可不比得蘇姑娘這麼輕柔,你可當真要接好了呀!哈哈哈哈」笑聲之中,他整個人已魚躍而起,翠竹杖點地之下,人已如同一枚肉彈向我這邊飛射而來。

究竟還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此人的功力的確也是非同小可的,就在他遠遠地縱至離我三丈左右的距離時,才頗感力竭地向下墜落。我依樣畫葫蘆的單手一托,王飛雲立即也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我的身旁。

此等過江法到也著實新鮮,前面既然已有蘇蓉蓉和王飛雲的「開道」,其余的掌門人又何來再多的顧慮?于是乎,不用片刻時間,空問大師、關素琳以及賀劍秋均已穩妥地來到了我們這邊。

諸位掌門之中,當屬空問大師實力最為深厚,他幾乎沒怎麼用上我的幫忙,便已順利地抵達,不過在足跟上卻也落上了一點點的水漬。是以心中明了的空問大師無不對我稽首道︰「阿彌陀佛!如今江湖的確當屬你們這些年輕一輩的了。」

後面余下的各派門中弟子,多則讓我托手五次,少則讓我托手三次,均已安然無恙地過得河來。而後,他們口中還是無不欽佩地對我大是稱贊,直把我反倒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經過一番短暫的周折後,我們總算將當下這個難題順利的過渡。緊接著,賀劍秋已說道︰「接下來,咱們可是要去村中打擾一番了?」

關素琳接話道︰「這是自然的,不然今晚咱們可得路宿這江河之邊了。」

空問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咱們人數眾多,盡量還是收好了兵刃客氣以待,不然驚擾這里的村民,實屬咱們的罪過了。」

我點頭道︰「大師言之有理,還望諸位掌門規束一下自己門中的弟子暫歇于旁,就由咱們少數幾位前去便是了。」

就在我們一行六人剛踏入村內之時,已有一名村民出聲道︰「你你們是何人?」

我見那人粗布麻衣七尺個頭,身體長得倒還頗為健碩,寬眉虎目中此時正透露出一種既驚又惑的神情。于是當下我便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等人只因趕路而錯過宿頭,此時冒昧打擾貴村實屬無奈之舉,還望這位小哥切莫驚惶。」

那漢子在對我上下一番仔細打量後,才又道︰「敝村村口明明在這鏨山之後,你們又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我含笑道︰「實不相瞞小哥,在下等人的確粗識武功,是以適才是由在後的這條河岸而來。」

那漢子瞪大了眼楮,老半晌才道︰「你這公子看似外表斯文有禮,誰不想卻盡是滿口的胡話白言。」

我知道他是對我適才所言完全不信,于是微笑道︰「那不知在下要如何才能叫小哥你相信呢?」

那漢子將一雙虎目轉了一轉,答道︰「適才你說自己是位習武之人?」

我點頭道︰「不錯,在下對武功的確略懂皮毛」

那漢子忙道︰「既是如此,你可敢與我比試已一下?」

我好奇道︰「不知小哥要與在下如何個比試法?」

那漢子看了看我身後,突然又搖頭道︰「還是算了,你們人多,一旦你比試輸了,吃虧的可是我阿牛了。」

我見這漢子憨厚得可愛,當下笑言道︰「在下保證他們不會插手又如何?」

那漢子將信將疑道︰「此話當真?」

我頷首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那漢子遲疑片刻後,才說道︰「那咱們就來比試下誰跳得更高如何?」

看來他對自己的彈跳力頗有自信,是以才會揚己所長向我示言。當下我說道︰「那不知小哥這比跳躍又是如何個比法呢?」

那漢子站穩腳跟,抬手一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說道︰「咱們就依那棵大樹為衡量,若誰跳得高就判定誰勝出如何?」

不待我回答,王飛雲已開口大笑道︰「我說小老弟呀,你找誰人比試跳躍不好,偏去找他,等下你就要吃虧的了。」

那漢子白了王飛雲一眼,說道︰「這里就屬此人最為年輕,難不成我阿牛還找你這個老人家來比試呀?就算是贏了都不光彩。」

王飛雲點頭笑道︰「很好!很好!想不到你這個蠻小子,還懂得點尊老。」他立即又轉對我,說道︰「香帥,你可要小心了唷!萬一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蠻小子給比試下去了,那可就當真是江湖上的第一大笑話了。哇哈哈哈哈」

我知道王飛雲是有意在調侃,當下便對著這個名叫阿牛的蠻小子,說道︰「好,在下答應了。」

那阿牛好似還深怕我會作弊,于是趕緊又補充道︰「咱們可得先說好,不許借助任何外力,就比試一跳,但若跳上兩下者也是算輸的。」

我點頭道︰「就依小哥所言。」

阿牛看了一下王飛雲等人,不放心道︰「叫你的這些朋友就站在此處好了,咱們過去便是。」

我笑而不答,當先踏步向那棵大樹行去。待行至樹下,我便向阿牛問道︰「是小哥先來,還是在下?」

阿牛拍著胸膛道︰「當然是我先了叫你也好看看我是如何跳躍的,只能照樣做來,不然還是你輸。」

我擺手一讓,退至一旁,然後抬手模著鼻子,開始靜觀其變來。

阿牛在看了我一眼後,便立即舒展身軀,忽然間大喝一聲,整個人頓時拔地而起,在沖至約有一丈多高度時,雙手一環,整個身軀便如壁虎一般地依附在了樹干之上。接著他得意地向下看著我道︰「這便是我跳的高度,我也就在此處等你,看你又能跳到如何高度來。」

其實作為一個尋常人物,能在不助跑的情況下平白的跳到如此高度,的確是頗為驚人的。不過奈何他今日遇到的是我這個徹頭徹尾的「楚留香」楚香帥,只能算他倒霉了

當下我走上前去,尋著他適才所站的位置,然後依著他剛才的模樣也開始舒展起身體來,不過總的說來,還是我做得比較夸張一點。

立時間,我已听見了蘇蓉蓉傳來的低低嬌笑之聲,王飛雲還在一旁起哄道︰「我說香帥,若是不行的話,不如叫老叫花我來替你吧?」

阿牛聞言後,忙在樹上驚呼道︰「你若替他,便是他輸了!」

我笑道︰「不替不替,小哥你可看好了呀,在下可是要跳了唷!」唷字一出口,我人已頓身而起,不多不少地剛好落在了阿牛的頭頂位置,然後單手抱穩樹干,道︰「這位小哥,好像在下是勝了吧?」

阿牛躍下樹來,瞪眼道︰「不算不算,適才是我還沒活動開來,咱們再來一次如何?」

我輕身落地後,拍了拍衣衫,道︰「好吧!在下同意了。」

阿牛忙道︰「那這次你先來,我好在下面多活動活動。」原來他是在怨自己沒我「活動」得「充分」呀!

我知道若再這麼跟他耗下去,真怕沒個完,于是上前一步開口道︰「小哥,這次你可真要瞧清楚了。」言畢,我點足而起,整個人如同飛升的蛟龍,瞬間便超過了樹頂,並輕輕地落在了頂梢之上。而後低首對阿牛,說道︰「這次該在下等小哥了。」

阿牛此時的從眼眶中掉落出來,張大了一張大嘴,咋舌道︰「我的媽呀!」緊接著他一坐在了地上,驚恐道︰「你你不是人人」

我輕飄而下後,含笑道︰「光天化日的,難道在下倒還成了妖精不成?」

阿牛急忙手撐著地面,倒退道︰「哪有人能平白的跳上如此之高,還站在樹葉上說話來著」

這時蘇蓉蓉已行至他的身旁,並伸手將他扶起,柔聲道︰「這位小哥,我們的的確確是人,只不過比你多會了點輕功而已。」

阿牛傻愣愣地看著蘇蓉蓉,而後又望了我一眼,半晌才說道︰「這位姑娘長得好生的標致,好像仙女一般,阿牛我相信你了。」

我輕笑道︰「阿牛哥,你錯了唷!往往越漂亮的姑娘,越是能騙人」

還不待我說完,阿牛已打斷道︰「胡說!你幾曾听過仙女也在騙人的?」

看到蘇蓉蓉開心的笑容,我不禁嘆聲道︰「唉!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不是英雄也照樣難過啊!」

正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道︰「阿牛!你又在這里惹出什麼事兒來?」

我抬眼望去,只見一位身軀老邁,且後背稍駝的長者正一步步地蹣跚走來。

阿牛見到此人好似十分敬畏,連忙奔上前去將之扶住,說道︰「村長,今兒個又來了一大批陌生人,而且他們好似還會一些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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