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妖魂手上用力,就準備先解決了再沒有利用價值的千陌染,千陌染一個後縮,妖魂的指尖在她脖頸上劃出五條深深的鮮血口子。妖魂也是一愣,沒想到千陌染現在居然想到了反抗。她雙目一寒,五指成爪就要去抓她,誰知迎面就是數根銀針撲面而來,妖魂極為狼狽的躲閃,手掌上還是中了兩根銀針,正汨汨的冒著黑色的血跡。
妖魂面目陰寒,盯著迎風踏數而來的淡藍色身影,他蓬松的發絲伴著錦袍那寬大的袖擺拂動。身後是一個性感高挑的紫衣美人,跟著他卻絲毫不顯費力。妖魂陰冷的盯著來人,直到他們落在地上,才勾起唇角一派懶散的樣子,「又來一個多事的!」
雲蒼穹抿唇而笑,「你說對了,雲某正是好事之人,也管定了這事,所以雲某奉勸你還是快些離開,不然可是會後悔的。」
听著他淡然卻略帶狂傲的語氣,妖魂冷嗤一聲,「好事之人都是沒有好結果的,想不到堂堂的巨商首富雲爺也是個意氣用事的沖動之人。既然一個個都想陪著她死,那就都來吧!」她邪氣的勾起唇角,伸出一只手來,黑色的魔氣從手心里冒了出來媲。
洛落看得艱難的吞著唾沫,心里攪成一團亂麻。雖然她很高興雲蒼穹去而復返來救她,可是卻不想他來為她送死。她愣愣的看著一派淡然的雲蒼穹,忽的露出一抹笑來,雲蒼穹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會做沒有勝算的事情嗎?會來白白送死嗎?答案肯定只有一個,絕不可能!
似乎感覺到她的笑意,雲蒼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卻沒有與她說話,而是看向妖魂,「知道這是什麼嗎?」雲蒼穹不緊不慢很是淡然的揮開手臂,一個晶瑩剔透的鐲子出現在他的手里。
「散魂鐲?!怎麼會在你那里?!」本來充滿凜冽殺氣的妖魂身子猛的一顫,然後忽然急速的往後退去。
雲蒼穹微微一笑,「這是幽冥宮之物,你說我怎麼會在我這里呢?丫」
妖魂瞳孔瞬間放大,「是他?!不,不能讓他看到我」她忽然很慌張,再也顧不得什麼,飛快的化成一道黑煙消失而去。那跟舜天羽激戰的蒼蘭見狀,大罵了幾聲,也灰溜溜的帶著剩下的兩個小魔飛快的逃散。
雲蒼穹也不追,上前兩步站到洛落的面前,俊朗的面上帶著一絲倦色,深邃的雙眸緊盯著她一眨不眨。而紫衣美人則去扶起千陌染,給她服了一顆藥丸。洛落朝他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又麻煩你了,不過這次我不想再說謝謝。」
雲蒼穹那緊繃的面容出現一絲的愕然,然後緩緩的松散開去,依舊薄唇緊抿,朝她伸出一只手來。洛落搖了搖頭,「我沒力氣。」
雲蒼穹唇角終是微微一勾,手中彈出一根冒著冰寒之氣的細長銀針,飛速的***她的脊背,一陣刺痛傳來,緊接著便是冰冰涼的感覺。洛落只覺得本是火燒的身體一瞬間像是投入了一塊冰石,舒服得令她想要輕呤出聲。她眼中帶著一絲的酸澀,定定的看著他。雲蒼穹彎腰蹲下去將她扶坐起來,輕聲在她耳邊說,「怪我嗎?」
洛落搖頭,「我知道你的用意,可惜陌離他」
雲蒼穹手指忽的搭上一根銀線,纏繞上千陌離的手腕,他本疲憊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洛落也看得越來越心涼,千陌染也好不到哪里去。最終他收了銀線,千陌染急忙踉蹌上前,「雲爺,我師弟他還有得救嗎?他還可以活過來是不是?」
雲蒼穹深深的閉了一下眼眸,再緩緩的睜開,恢復一片清明,「心死人亡,無力回天。」
千陌染猛地倒退幾步,又趴到千陌離身上嚶嚶的哭了起來。不單是因為她心底的那份喜歡,更是因為他們從小玩到大,千陌離等同于是她的青梅竹馬。可惜千陌離到死都沒有回應她那份心底掩藏的情感,他們這份感情注定沒有萌芽就會枯死過去。
洛落心髒都仿佛收縮在了一起,面上靜如死水。雲蒼穹那根帶著涼意的銀針雖然解除了她的燥熱,可是身體還是一絲力氣都沒有,這一點雲蒼穹也道不出原因。舜天羽站到洛落身邊,對雲蒼穹道,「今天你又救了我和主人兩次。」
雲蒼穹但笑不語,只是目光灼熱的望著洛落,薄唇微微的勾著。雖然是他經常動作,洛落卻不由一陣臉熱,仿佛能感覺到他那帶著異樣情愫的心情。因為歲千陌離的遺憾,她更加不想再次去感受。既然愛上了,就單純的去愛吧,什麼都不去管不去想,一切的問題都不會再算問題,那樣才不會再有遺憾了吧?可惜千陌離,千陌離啊
舜天羽去背起千陌離,雲蒼穹扶著洛落起身,她身上的衣衫雖然厚重,但全被汗水浸濕。看著那曼妙的曲線,雲蒼穹月兌下外衣來將她包裹住,心里竟然有些急劇的心跳加速。不覺苦笑了一下,他還是處變不驚,遇事雲淡風輕的那個雲蒼穹嗎?面對心愛的女人也同樣跟個愣頭小子似的,不經意的回頭,卻發現那那汗水濕潤的雪地上一顆血紅的珠子閃著璀璨的耀眼光澤,白雪紅珠,分外醒目。雲蒼穹疑惑的伸手拾起那顆珠子,入手溫熱潤澤,倒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怎麼了?」洛落見他一直未動,不由輕聲發問。
「沒事,走吧。」他將那珠子收入袖中,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那顆不知名的珠子那麼感興趣。呵,想他全世界最富庶的人,也會貪戀那樣一顆不知道是誰遺失的珠子,想來還真是可笑。
「雲蒼穹,天羽說你救了我兩次,我想知道。」
「那你到底是叫我雲呢,還是蒼穹呢?」雲蒼穹有些戲謔的發問,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雲?那是紛紛對凌雲的稱呼,她不喜歡,很不喜歡。于是她笑了笑,「蒼穹。」
雲蒼穹將她擁緊一分,「我想我真是沾了離公子的光。」他語氣帶著一絲的落寞,「可惜我始終只是個凡人,沒辦法可以幫你將他起死回生,他恐怕是你難解的心結。」
雲蒼穹是最了解她的,洛落心里一緊,「他的確是我此生的遺憾,但是蒼穹,我並不是因為離才接受你的。我想像你這樣殷勤的付出,就算我是一塊冰石也很會被融化的吧。」她笑,「蒼穹,若是我的身邊沒了你,我該怎麼辦才好,那樣的假設我不敢想象,也拒絕去想象,我們可以嗎?」
雲蒼穹握住她縴細的手指,輕輕的一捏,「我說過我們之間沒有阻隔,不管有什麼,都放心交給我,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樣。」
洛落蒼白的笑了,安心的將頭枕在他的胸膛,他將他橫抱起來,這才說起他離開之後的事情。原來他看出夏冰皓的陰謀,他又無法從那重重兵手里安然救走她,于是叫她堅持住,他則趕回去搬救兵。也虧的他一直防範著紛紛,所以才能快速的找出被紛紛困在結界里的舜天羽。
雲蒼穹卻沒有說他是怎麼破開結界的,更沒有說他那散魂鐲是哪里來的。洛落見他說話間的閃躲,自然也沒有追問,像雲蒼穹那樣爽朗的人也會有扭捏的時候,那他不願意說的便一定是難言之隱。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又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更加是因為她相信他,對,正如他所說他相信她是一樣的,這樣的男人,值得她去相信。
雲蒼穹唇角微微彎起,落兒啊,你真是貼心得緊。有時候真想她不要這麼的善解人意,把她美好的東西全都藏起來,那樣應該就不會再有那麼多人垂涎于她了吧。
那條小巷子的戰爭還沒有結束,一陣陣兵器踫撞的聲音伴著幾聲悶哼和慘叫,還有空氣里彌漫的血腥之氣,都是那麼真實的存在。看著雲蒼穹抱著她往另一邊走去,洛落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她現在沒有半分體力,卻還是忍不住道,「去看一下好嗎?」能把司蘭家族當作仇敵的,她實在猜不出還有花昔家族以外的人。
雲蒼穹垂眸看了她一眼,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叫過舜天羽他們幾個,「你們先帶落兒回去。」
「蒼穹。」看著舜天羽來接過她,她不由開口叫住。
幾人都被洛落的稱呼弄得一愣,特別是雲蒼穹身邊的紫衣女子,她似笑非笑的望了洛落一眼,但那表情洛落看得很明白,不是嫉妒,是嘲諷和不屑。嘲諷,她為什麼要嘲諷她呢?
雲蒼穹朝她溫和一笑,「想一起去?」
她的心事有那麼明顯嗎?洛落臉色有些不自然,咬了咬唇,還是堅定的點頭,眼眸定定的望著他,「是花昔家族的人對不對?帶我去,我始終是花昔家族的人,不能永遠的逃避他們。」
雲蒼穹不語,伸手彈出一道焰火,示意紫衣美人帶著千陌離和千陌染在這里等人回去,他則讓舜天羽變成紅梅發簪,抱著洛落走向那噪雜的小巷。
小巷早就毀壞得亂七八糟,四分五裂。司蘭家族的黑衣,花昔家族的白衣,那是多麼鮮明的對比啊,不過現在死的死傷的傷。那和司蘭家族兩大長老對戰的,竟然是她那冷酷五哥花昔澤雨,還有那許久不見的碧卿碧叔叔。而殷秀兒則遠遠的在兩個人的保護下吶喊助威,不時的發出驚叫。
洛落看著這幅場景心里一陣溫暖,不知不覺就勾起了唇角,「蒼穹,是碧叔叔和秀兒呢,好想他們!」
雲蒼穹正被洛落的微笑看得有些痴,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起來。洛落見他不語,抬頭去看他,就被他那深邃又滿含深情的眼眸看著心跳一下一下的,紅著臉別開頭去,「喂,看什麼看啊,還不去幫下碧叔叔。」。話說一慣爽朗俊美的雲蒼穹用這樣溫柔似水的表情看她,她不單不習慣,還覺得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是被電到了。
雲蒼穹笑意更濃了,看著她的眼楮都沒有轉移位置,騰出一只手臂隨意的一揮,那數根銀針似乎是長了眼楮一般,朝著那些司蘭家族的人而去,根根直中目標,傳來一陣陣的慘叫。洛落訝然的瞪大雙眼,滿是不可思議,這就是千里神行針?連看都不用看一下的?
雲蒼穹含著笑意,善意的解答了她寫在臉上的疑惑,「目標,是用心來尋找的。」
洛落尷尬了,為什麼每次他都可以把她看穿嘛。但是她還沒緩過神來,就听見殷秀兒大喊起來,「姐姐!是姐姐!」司蘭家族吃了大虧,兩大長老只有恨恨的帶著殘兵敗將跑路了。除了飛奔而來的殷秀兒,碧卿也走了過來。只是碧卿臉色有些蒼白,帶著明顯的倦色,還透著一股憂傷,而他看她的眼神也是復雜的。
「姐姐,啊,你是怎麼了?咦,你臉上的疤痕好很多了啊,姐姐真美!」殷秀兒急忙上來握住洛落的手,還是一樣的純真可愛,單調的藍色布衣,頭上兩根粗粗的辮子。看來碧卿這段時間把她保護得很好,她一點也沒變,這是很難得的。
碧卿站在他們面前,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小落,你又受苦了。」說著又若有所思的看向雲蒼穹,「雲爺,多謝你照顧小落。」
雲蒼穹爽朗一笑,「碧卿老師太客氣,叫我蒼穹就好。既然落兒叫您一聲碧叔叔,那晚輩自然也該跟著叫碧卿老師一聲叔叔了。」
雲蒼穹的意思不言而喻,洛落猛翻白眼,這人還真是給著桿子就往上爬,用得著這麼炫耀的嗎?碧卿卻是輕輕一笑,神情溫和的望向洛落,「多個人照顧小落,叔叔也放心一些。」
「是啊是啊。」殷秀兒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說照顧洛落,自然就跟著插嘴道好了。只有一身黑衣的花昔澤雨抱著一把寬劍站在一邊,不屑觀看,只是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己的腳尖。洛落對那小子本就沒什麼好感,不過看到他就想要他總愛黏著的那個人,花昔承風。他也是冷傲自負得很,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跟四姐姐牽手在一起了呢?
此刻的花昔承風正一個人獨坐在客棧大廳里抱著酒壇子喝著烈酒,一壇加上一壇,地上早就堆滿了喝空了的酒壇子。他臉上染上醉色,雙眸滿是血絲,下巴處也長滿了青茬。好在衣衫還算干淨整潔,而且衣著華麗,更是預付了一大錠金子。小二看著他那醉樣也只是搖頭嘆息,倒並未多加阻止。
他喝完手中那一壇最後一口酒,提著壇子就倒在桌上,沾滿酒水的面上帶著一絲嘲弄的苦笑。低聲咕噥著,「花昔承風,你完了,完了到底什麼才是愛,你教我,小魔女」
一只柔軟的手拂過他的透著酒後紅暈的面頰,魅惑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公子,奴家教你什麼才是愛,好不好?」
花昔承風醉意朦朧的抬頭,迷糊中只看到一抹粉紫色的身影,還有她那性感紅唇輕輕的朝他微微勾起。他不耐煩的揮著手臂,「滾開!」
那女子非但不走,反而還硬著頭皮靠近,坐到他身邊去,模出淺紫色的手絹擦上他的面頰,「你不是在叫小魔女嗎?我的名字就叫小魔女啊,我教你什麼才是愛,你愛的人,是小魔女麼?」
花昔承風雙眼恍惚,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能從這個女人身上看到小魔女小時候陰險的樣子。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即露出一絲欣喜,「你真是小魔女?你終于來找我了嗎?」他忽然露出一絲笑,伸手想要擁抱住她,卻在快要抱住她的時候,一下子癱倒在桌上,醉死了過去。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附身在紛紛身上逃跑出來的妖魂。沒想到會在不遠的巷子遇到醉酒的花昔承風,那可是她一心想要得到的男人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是誰知他在關鍵時候暈了過去,妖魂雙眼一眯,氣的咬牙,該死的什麼時候暈過去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不過想要他那一聲一聲的小魔女,心中還是一陣得意,想當初,他就是口口聲聲稱呼她小魔女來著,呵呵,這個稱號,她十分喜歡。沒想到他今日醉酒叫的居然是她的名字,而不是那個該死的花昔純月。
手絹依舊將他臉上的酒水擦干,嘖嘖,還真是越來越好看,越來越有男人味了。她笑著招手,「小二,安排一間上房!」
輕而易舉將醉酒的大男人抗在肩上弄上樓去,小二和一個個客人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那是多麼強悍的一幕啊。那女子美得嬌滴滴的,怎麼就生了那麼大的力氣呢?還將一個醉酒的男子弄到房里去,那意味著什麼?這些看熱鬧的男人都尖叫起來,巴不得那女子再看上他們中的哪一個,他們不需要她扛上去,只要她一個眼神就會追上去的。
一把將花昔承風扔上床去,袖子一揮關上房門,隔絕了那些看熱鬧和心癢癢的看客。她坐到床邊去,伸出手就去解花昔承風的衣衫,這個男人她在十多年前就看中了,那什麼花昔純月,淳于鶯歌的,誰都休想將他從她手里搶走。
那醉酒後的花昔承風比平日少了一分桀驁,倒是多了更加讓人心動的寧靜美。妖魂的心神蕩漾,除了大哥,這個男人是她最中意的了。當初給那麼多人下了情蠱,卻唯獨沒有舍得給他和大哥下。大哥是不敢,他則是不舍。而她則故意對他百般刁難,處處與他作對,只想引得他的注意。沒想到卻弄巧成拙,他卻因為反感她而去親近花昔純月。當初還一口一個小魔女說她,可是今日听見他醉酒也呼喚她小魔女的稱號,她的心神都要飛起來了。她就說嘛,憑她四千多年的妖魂,還搞不定幾個男人嗎?
手指拂動他出來的胸膛,激起她心底一陣顫栗,好幾百年沒有踫過男人了,這一踫觸將她心底的渴望完全的激發了出來。她心急的一把就去扯自己的衣衫,當手指觸到豐滿的挺翹之時,她的動作生生的僵住。木然的低頭看向自己陌生的身子,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狠狠的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
她怎麼這麼沖動,差點就便宜了紛紛這個賤人!她氣得咬牙,懊惱的站了起來,不能讓這個身子去玷污了他,他是她妖魂的。而妖魂的身軀只能是那純陰之體的花昔寒星,那只鳳凰才配得上她妖魂。她目光倏然森寒了下來,冷冷的盯向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花昔承風,你是我的,是我妖魂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染指!」
洛落一行人剛回到雲氏客棧的後院,就看到同樣才剛回來的司蘭宣幾人。由于洛落早就通過小麟兒的感應得知了他們都安全了,所以一路也松了口氣。現在看到他們一個個都沒什麼大傷,就更加的放心了,安心的被大伙又擱置砸床上,又做起老本行的植物人來。
全都圍坐在一起探討著她這忽發的情況,可是卻偏偏少了花昔凌雲。雲蒼穹說他從鳴聲樓回來就不見他,下人們也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又是從哪里出走的。洛落靜靜的望著床頂的粉色紗幔,別人不知道,她豈能不知道。只是凌雲,你當真想要一個人面對,將她瞞到底嗎?
碧卿看著洛落的幾位夫君,陰郁的面上也露出了點點的笑容,不錯,一個個都是非凡之人,人中龍鳳。有這些人陪在小落的身邊,真好。想到他回了一趟花昔家族的事情,花昔幻彩,彩兒,她真的是變了,她怎麼可以為了花昔家族的大計,那麼狠心的去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呢?她變了,再也不是他認識的彩兒了,那個單純善良的彩兒再也不存在了。想到這里,不由抬眸看了一眼那坐在洛落床邊默默陪著她的殷秀兒,她依舊那麼的淳樸善良。輕嘆了口氣,那丫頭,真是讓他束手無策啊!
洛落心中始終掛著千陌離最後一眼那美麗的笑容,所以這一睡下去,不由在心底默默的呼喚起師父來。這麼久一來師父都沒有再找過她,她也由于心里那些莫名的情愫沒有主動找他。現在這樣一喚,還真的又進入了那個懸崖白霧的夢境。
花衍負手背對著她站在懸崖邊上,依舊一身寶藍錦衣,只一個背影都是美妙絕倫。仿佛感覺到洛落的到來,他便率先開口了,「這件事情為師幫不了你。」
「師父!」洛落知道師父這人總能一眼看穿她的思想,其實她只是不知道花衍用了讀心術。她焦急的上前去拽他的袖子,「師父,你是神仙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嗎?陌離他這麼年輕,看他那禍國殃民的長相也不該是短命相啊師父。」
花衍唇角抽了抽,淡道,「小鳳凰會的東西很多啊,什麼時候學會看相了?還是想背叛師門去做司命星君的徒兒?」
洛落煩躁的抓著頭發,嘟嘴道,「師父你能不能不要開玩笑了,我,我喜歡千陌離,師父你幫幫我復活他唄。」她像個小孩子似的拽住他的袖子搖晃,其實心里的壓力卻是大得很的。在沒見到花衍的時候她一直安慰自己定能救活千陌離,所以一直存了一份希望,只盼著師父對她好,一定會幫忙的。可是現在一面對他,看他淡漠的樣子,心里有一點底都沒有了,只有耍賴的一招。
花衍平靜的轉身看她,絲毫不為她的撒嬌干擾,「小鳳凰,生死由命,且不說千陌離是不是應該短命,他就算是枉死的,也只會在冥界之下投生好命人家,也斷不會有再回到凡間這樣一種說法。若是死了還可以重生,那這個世界豈不亂套了?」
「我不是死了重生的嘛。」洛落不滿的撅嘴,垂頭看自己絞著在一起的十指。
花衍定定的看她,「你的情況自然是不同的,生生死死是人間的自然規律,你說你喜歡他就算是理由嗎?小鳳凰,你還是困擾在這些七情六欲里面,你真是讓為師很失望。」
洛落臉上血色盡褪,目光越過面前高大的花衍望向他身後茫茫的白霧,喃喃道,「師父,我永遠做不到無情無欲的。」
花衍臉色一寒,「那就努力做到。」話一說完就看到洛落煞白的臉,輕嘆了口氣,伸手撫上她的頭頂如絲綢般的發絲,「做不到也沒關系,以後,師父帶著你飛升神界,就再也沒有管的了我們。小鳳凰就跟著師父一直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那是你的願望啊,小鳳凰,你說好不好?」
我的願望?洛落不由苦笑著說,「師父,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小鳳凰是喜歡師父的,不是師徒間的那種喜歡,是戀人那種喜歡,是不是?」她緩緩的抬頭直視花衍桃花般的雙眼,她不想再繼續听著花衍那些什麼無情無欲的說辭。她必須讓花衍正視這個問題,所以說得非常的詳細,她不允許他再逃避這個問題。花衍,我不知道為什麼小鳳凰明明喜歡的是你,為什麼最後又跟幽冥王有了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甚至還不止一個人說出小鳳凰和幽冥王的愛戀驚天動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場景,她卻是一點也記不起來,能記起來的只有那個怪異的夢境而已。
花衍的手臂僵直住,雙眸冰寒的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半晌,他終于收回手去,轉過頭,「小鳳凰,玉帝給為師指了一門婚事。」
洛落一愣,隨即了然的笑了,略帶苦澀的垂下頭去。怪不得他這段時間不來找她了,原來是定親了嗎?神仙雙修的也很多,所以神仙也是應該有七情六欲的才是,可是她這師父貌似真是一個怪胎,不過花衍的原身是什麼?說不定還真是沒有七情六欲的一種植物?
「小鳳凰,你說為師是等著小鳳凰一起飛升神界呢,還是答應那門婚事呢?」花衍沒有回頭,語氣悠然平靜,卻仿若含了一絲憂愁。
洛落唇瓣一抖,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詢問她嗎?那是不是代表她在他心里還是有那麼一絲的位置?洛落心里一陣莫名的緊張和激動,顫聲道,「師父,你,你喜歡我嗎?」
「放肆!這是徒兒該跟師父說的話嗎?」期待的溫情沒有到來,等來的卻是花衍一句從未有過的厲喝。洛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不單不再看她,更是像她有多骯髒似的,還退離了幾步,踩到懸崖外雲端之上。
洛落搖頭苦笑,「師父,我錯了,我不該褻瀆你的神聖。師父,我只求你一件事,讓我再見一見千陌離好嗎?就一面就好。」
花衍身子有些僵硬,听到洛落這句懇求之後,身子更加的僵硬了,冷聲道,「你應該求我的是想辦法解開你身體的禁咒,不是為了那一介陰魂!」
「師父,我寧願選擇後者!」洛落堅定的抬起小臉望著他。
花衍不再言語,半晌才冷哼了一聲,「依你!」他話一說完,手臂往後一揚,寶藍色的袖擺帶過一陣氤氳的仙風,洛落跌下雲端。
而在那一刻,花衍回過了頭,一張美若桃花雌雄難辨的面龐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緋紅,唇角微微的上翹,眉眼卻極不協調的糾結在一起。他的腦海里反復回蕩這那一句話,「小鳳凰是喜歡師父的,不是師徒間的那種喜歡,是戀人那種喜歡,是不是?師父,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