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暗處的花昔承風一語不發的抓住他的手,撩起袖擺就使勁的擦著她的手,很明顯的,他十分的不悅。洛落訕然的笑笑,不就是牽個手嘛,古人真是思想腐朽得很,弄得她也有些不自在,像是去做了什麼骯髒的事情一般。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廢了好一番解釋,花昔承風臉上的怒氣才消散了去。
兩人剛一退出那囚室,一出去就踫到殺氣騰騰的一黑袍男子提著雪白長劍站在花昔純月那間囚室的面前。而花昔純月凌亂著長發跪在他的面前,「求司蘭少主帶我出去,我必須去救文翔。」
洛落心里一顫,下意識看向身邊的花昔承風,他臉上也有些怒意,更多的卻是憐憫。是啊,那麼清高傲然的花昔四小姐,何時求過人?何時像人下過跪?現在的花昔純月孤獨無依得就像一個失去父母庇護的小孩子,柔弱得讓人憐惜。而司蘭宣則滿是怒意的道,「我只問你落兒在哪里?」
「求司蘭少主帶我出去。」花昔純月繼續機械的說著,低垂的眸子里滿是擔憂和怨恨。
司蘭宣微眯了雙眸,握劍的手背青筋隱隱跳動,洛落看到情勢不對,急忙小跑上去,邊跑邊喊,「相公,我在這里。媲」
洛落飛快的跑上去,卻在對上司蘭宣陰沉的面容之時,還是震驚得停住了腳步。他的眸子是陰沉似海的顏色,滿臉全是魔鬼般的殺氣,他在看著洛落好幾秒之後,面上的殺氣才緩緩消退,朝洛落伸出手去。洛落心跳得很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知道他的緊張的恐慌。她眼眸漸漸濕潤,快步飛奔到他的懷里,哽咽道,「相公,這次我是真的錯了。」她錯了,她不應該因為貪玩而忘記了她那些個相公的擔憂。她現在的情況對于外界來說絕對是查無音訊的,她的夫君們該有多擔心。
司蘭宣未握劍的手緊緊攬住她的腰,生怕以放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道,「是為夫不好,不該讓你一個人。」要不是他跟蹤夏冰皓來到此處,又怎麼會想到他會把落兒關到這個地方來呢?她永遠不知道他有多自責,有多害怕,有多懊悔,還好她還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還好丫.
「寒星,求求你帶我出去。」一只手拽著她的裙擺,花昔純月依舊跪在地上移動到她面前來,蒼白的面上淒涼楚楚,雙眸隱隱含恨。洛落怔怔的看著她,感覺自己的手指都有些顫抖,她,真的很不想看到心高氣傲的四姐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原來,她也會這樣愛一個人的嗎?
「四姐姐。」她輕嘆了口氣,雙手將她扶了起來,伸出手指理了理她臉上上緊貼著被汗水濕濡的發絲。她將花昔純月一把抱住,「四姐姐你別這樣,寒星一定會幫四姐姐救出四姐夫的。」
花昔純月的身子冷得像冰,她木訥的張了張嘴,「寒星,四姐姐不是個好人,四姐姐害過你」
她這一句話讓身後兩個男人都齊齊變了臉色,特別是花昔承風。而洛落卻只是淡笑著打斷她的話,「四姐姐是寒星唯一的姐姐,永遠的四姐姐。」
花昔承風深深的閉了閉眼,他實在沒想到一直心高氣傲的花昔純月會做出害人的事情,更是膽敢去害主母最心愛的花昔寒星。他更沒想到落兒的心胸那麼寬廣,這樣一個美貌無雙,重情重義的女子,又有哪個男子可以抗拒她呢?她,真的是很美啊
由于洛落的堅持,最終司蘭宣還是沒能帶走她,只是把花昔承風和花昔純月帶了出去。他們都知道小麟兒的實力,再說她也夸口了要救出秋文翔,而秋文翔到底被夏冰皓安置到哪里去了卻無人知曉。當陰沉著一張臉的夏冰皓帶著小維大步流星走來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她翹著腿躺在布滿稻草的石床之上,嘴里哼著現代流行的歌兒,一派的悠閑瀟灑。
一道利器擦過頭頂,直直的釘入她頭頂上方的牆壁之內,洛落眼楮都不眨一下,笑嘻嘻的看著那把扇子當暗器使的陰沉男子,「我們的太子殿下是吃火藥了還是咋的,脾氣那麼大?」
夏冰皓本來微眯著雙眸十分怒不可遏,被她一句不溫不火的話一下子給激了個沒影,他表情越加的玩味起來,倚靠著木門接著窗外稀疏的光亮挑眉看她,「沒想到你居然還留在這里,怎麼不跟著一起逃呢?」
洛落扯出一根稻草來放在唇齒間咀嚼著,听到他的問話也只是嗤笑一聲,「不是要陪你玩嘛,再說我要是跟著一起了,他們還能走得了嗎?是不是啊,病號?」
冰皓?夏冰皓身子抖了抖,就連小維也用一道陰冷的視線射向她,夏冰皓冷哼了一聲,「別這樣親昵的叫我,很惡心!」
洛落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心里一陣惡寒,面上卻是笑意越加的諷刺,「病號病號病號,我偏要這樣叫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你!」夏冰皓被她的厚臉皮氣的身子一陣顫抖,然後劇烈的猛咳起來,小維伸手順了順他的背,雙眸似一道寒光射向洛落。洛落卻是大為暢快,一下子從是床上跳了下來,走到離夏冰皓面前三步遠停下來,背著雙手巧笑嫣然的看著他,「病號,我不想住這里,你給我換一個舒適點的地方,不然」她朝他眨了眨眼,「不然我就不陪你玩了!」
夏冰皓不著痕跡的將沾滿鮮血的帕子揉在手心,塞到身邊小維的手里,懶懶的將頭仰靠著,勾起邪魅的笑容,「果真有如此大的能耐?不如,你表演給我看看?」
表演,你當我是猴子啊!洛落眯了眯雙眸又湊近他一步,「表演是吧?可是我很害羞也,這樣吧,小維你先退下!」可是顯然她的命令如今對小維來說連個屁都不如。
「害羞?」夏冰皓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可是他那一激動的後果就又是猛烈的咳嗽,看著他那虛弱蒼白的樣子,洛落眼角一個勁的抽搐,心想你可千萬別就這樣一時心悸死了過去,那就太便宜你了。
「怎麼,難道太子殿下還害怕與我獨處不成?」她伸手挽住自己胸前垂下的長長青絲,微垂著頭抬著眼眸看他,那模樣就跟個好奇的小女孩一般,純淨得如同一張白紙。
夏冰皓終于止住了咳嗽,除了一雙眸子如夜星般閃亮以外,臉色蒼白得嚇人,唇角還帶著隱隱的血絲。他卻絲毫不顯疲憊的冷笑著,朝小維揮了揮手,「小維,你先出去。」
骨瘦如材的小維卻冷冷的處在那里,像跟標槍一般,機械的道,「殿下,你得回去服藥了。」
夏冰皓雙眼一眯,氣極的揮起一掌,一道勁風拂動,小維不閃不避,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泛白的唇角留下汨汨的血跡。洛落看得心里一跳,這夏冰皓也太威武了,竟然敢教訓一只千年道行的老燕子。夏冰皓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道,「本太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嘴,記清楚此刻誰才是你的主子!」
小維默默無聲的垂了下頭,倒退著走了幾步,然後轉身走了出去,一下也沒有停留。直到確定她真的離去了,洛落才退到石床邊坐下,朝門邊的夏冰皓拍了拍手,「厲害啊,不得不說,我還真有點佩服你那張揚跋扈的性子了。」
夏冰皓冷笑了一聲,「那些恭維拍馬的話就都給我咽回去,本太子沒工夫陪你玩無聊的把戲。」
洛落搖頭不語,只是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身後。夏冰皓還未轉身過去,就從後來冒出一把雪白的長劍來架到他的脖頸之上,而這看守的侍衛全都被一個個身穿銀白鎧甲的禁軍悄無聲息的斬殺。夏冰皓沒有回頭,卻是勾起莫名的邪笑,「太子妃,這就是你給本太子的表演?嘖嘖,真是無聊至極!」
「太子殿下,跟千諾走一趟吧!」身後持劍的白千諾手上微微一用力,長劍更加逼近他白皙的脖頸一分,鋒利的劍刃劃過他雪白的大髦,一些細小的絨毛如同雪絨花一般般徐徐飄落下來。
夏冰皓冷笑了一聲,「原來陵衛軍果真是在這里,呵,白公子,你是第一個敢把劍架在本太子脖子上的人,很好!」
「過獎了太子殿下,請吧!」白千諾手上一挑,劍刃有意無意的劃破他的肌膚,一道細小的血痕在白雪般的肌膚上是那麼的刺目。
夏冰皓卻像根本感覺不到痛一般,只是似笑非笑的睨了洛落一眼,才抬起步子往外面走去。看著他那隨著轉身帶起一陣雪白漣漪波紋的大髦,他的鎮定自若讓人心驚,洛落雙眼微微一眯,強烈的不安感迫使她聚集精力查探起來。可是由于範圍有限,實在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對。干脆一把將小麟兒拿出來,「小麟兒,帶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