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女來襲︰美男速速歸降 結局︰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15000+】

作者 ︰ 梧桐飛絮

混戰不休的仙界,那越來越薄弱的結界里,花衍一聲聲的輕聲安撫著她,源源不斷的仙氣給她續著由于火鳳翎羽而失去的體力。洛落的確是被火鳳翎羽的糾心之痛和生產的陣痛給折騰得有氣無力的,期間都暈過去了好幾次,要不是花衍的仙力一直未停,她都要被窒息得斷氣好幾次了丫。

花衍微涼的手指和沁人心脾的桂花清香是她依戀的感覺,她緊抓著他的手臂,也不知道是仙氣的原因還是他那不斷重復的那句話語的緣故,在疼痛高過一切感官近乎暈厥的時候,終于響起了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之聲。

洛落全身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蒼白著臉就要暈過去,卻發現一滴冰涼的雨露滴到她的脖頸。她渾身一個顫抖,睜大迷茫的雙眼就看到那捧著孩子還未來得及摘下的白色絲帕下是一行未干的水痕。洛落呆愣了半響,震驚得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正想伸手去把那哇哇大哭滿身是血的孩子從花衍手里抱過來,那靈力已經稀薄的結界卻在此刻應聲而破。

結界碎裂,出現在眼前的景象卻是讓洛落震驚得無法言語。只見結界周圍是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涌動的人流,而每個人的眉心處無疑都是黑氣縈繞,龍神、舜天羽、無歡都在與其戰斗,五顏六色的各種光芒在這漆黑的天幕顯得十分的詭異。而那混戰的一大片人流里,甚至還有司蘭天和司蘭宣帶領的一眾未被蜻蛉控制的妖魔。而那群人流上空,是花昔沐陽、末淺、蜻蛉三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爭搶什麼東西的場景。

只見紅衣的蜻蛉高舉的手里握著一根有些殘敗的火焰羽毛,那支羽毛卻讓本處于迷茫的洛落瞳孔一陣緊縮,一種很親近的感覺迫使她想要將那根羽毛融入體內。她緩緩的站起身來,下意識的就朝那支羽毛輕輕的勾了勾手指,那被眾人爭搶的火鳳翎羽就這樣輕飄飄的帶出零碎的火星從蜻蛉手里直直的飛向洛落伸出的手心。

眾人一陣大駭,花昔沐陽也是愣了愣,面色變幻莫測。洛落身後的花衍正好掀開了絲帕,取白雲幻化了衣物包裹住淨了身的嬰孩,抬眼就見洛落鬼使神差的握著那根羽毛有些呆呆楞楞的樣子。他身子猛地往後一退,眉心的琉璃珠忽明忽滅,他緩緩的動了動手指,半響才開了口,「小鳳凰,看看你的女兒,和為師初見你的時候一模一樣。」

洛落怔怔的握著火鳳翎羽緩緩的回過頭去,花衍懷中那裹著雪白襁褓的小家伙正睜著一雙綠幽幽的狹長鳳眸慵懶的睨著她,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的。小小的臉蛋不像其他小孩一般紅紅的皺巴巴的,反而膚色雪白瑩亮,細細軟軟的毛發烏黑亮澤。她不哭不鬧的甚是乖巧,一雙肉乎乎的小手胡亂的抓著花衍的衣襟。

洛落呆了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花衍已經走近她,將孩子遞給她,「小鳳凰,抱抱你的女兒,她很可愛是不是?」

洛落手指顫了顫,緩緩的伸出手去,花衍眸光轉向她手里的火鳳翎羽,卻在她即將踫觸到孩子的時候,一道颶風一般的黑影一閃,已經從花衍身後將那火鳳翎羽奪了過去。洛落愣了愣,像是猛然驚醒一般,花衍一手摟著孩子,轉眸冷冷的看著雲端上那一身黑色斗篷的末淺。

「嘖嘖,末淺你也摻合進來了?你不是要袖手旁邊麼?」蜻蛉抄著雙手玩味的看著末淺。

末淺那血紅蔻丹的手指緊緊握著那根火鳳翎羽,低著頭陰惻惻的道,「花衍,你在這火鳳翎羽之上做了什麼?媲」

花衍抿著唇不語,眾人也好奇起來,洛落緊拽住他的袖子,「師父,那火鳳翎羽是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這麼緊張?」

花衍依舊面無表情的盯著那根翎羽看著,倒是蜻蛉在一邊大笑開來,「真是愚蠢,火鳳翎羽是什麼都不知道,哈哈。那是你的本命精元哪,知道本命精元是什麼嗎?就是只要你的本命精元破碎,你就可以形神俱滅的好東西呢。知道你那火鳳翎羽怎麼來的嗎?嗯?呵呵」

「住口!」花昔沐陽忍不住打斷蜻蛉的話,而花衍面色已經慘白如紙,連完美的唇角都有些細微的抖動。不過洛落卻沒注意到,她的意識完全停留在那根火鳳翎羽之上。雖然早就猜到那火鳳翎羽跟自己關系匪淺,可是她實在沒想到那竟是可以讓她形神俱滅的東西。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根羽毛的本命精元,原來她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嗎?

「是怎麼來的?」洛落愕然的看向花昔沐陽,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蜻蛉繼續說下去。

蜻蛉笑得意味深長,眼神瞄了瞄花衍僵直的身體,然後看向末淺,「末淺,你又意欲何為呢?神界可容不得兩位欲神呢!」

末淺握著手中的火鳳翎羽緩緩走到花衍的身邊,輕聲問道,「花衍,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花衍淡淡的看她一眼,冷冷的道,「沒有為什麼。」

末淺自嘲的一笑,「沒有為什麼?花衍,你忘了我只關注你嗎?你的一舉一動又豈有我不知道的?」

花衍聞言依舊面無表情,懷中的小兒人已經伸出手去抓他優美的下巴,小嬰孩大概是因為生產得比較晚,比其他才出生的嬰孩大上一些,小嘴里也咿咿呀呀的叫著什麼,像要說話似的。花衍微垂下眸子,眼里有一閃而過的寵溺。末淺倒吸了一口氣,死死的盯著那孩子,那和以前小鳳凰一模一樣的嬰孩,除了眸色不同之外。沒想到花衍那千年難得一見的寵溺只為兩人綻放過,一便是他的愛徒小鳳凰,二便是他徒兒的孩子,呵呵,何其諷刺啊!

她踉蹌著後退一步,舉起手里的火鳳翎羽,厲聲朝洛落道,「不是想知道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嗎?我告訴你,這是你跳下誅仙台時親手從本體上取下來的。本來這東西只要重新回到你身體里就可以了,可是這火鳳翎羽上卻被你自己臨死前施了法,只要火鳳翎羽一回到你身上,你就會承受烈焰焚心之痛你會被活活燒死。」

她話語完畢的時候,猛地靠近洛落一步,看著洛落那呆滯蒼白,卻還是絕美妖媚的面容,陰惻惻的道,「所以不管怎麼樣你都是要死的,不如我來送你一程好了,不用那麼麻煩。」她說完就將手中的火鳳翎羽緊緊收攏在掌心,一道陰柔之氣在翎羽之上游走。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道強大的力量襲來,末淺身影一閃已經到了蜻蛉的身後,看著那冷著臉看她的花昔沐陽冷笑一聲,「怨念之魔,看來你我二人得聯手了。」

蜻蛉冷冷一笑,故作詫異道,「聯手?你居然想跟我聯手?那末淺,你就把你的控制權交給我吧!」

末淺一愣,沒想到這蜻蛉竟然還會想要將她封印住她自己做欲神,她冷冷的道,「你我本是一體,你沒理由不幫我,不然我們就一起死吧!」

蜻蛉看了眼腳下那群混戰的神仙們,冷冷的勾了勾唇,嘖嘖的搖頭,「末淺你看,如今就連你都要尋求我的幫助,你可後悔當初將我分解出去?」

末淺正欲再說,一道銀光襲向蜻蛉,正是沐月。她急急的後退幾步,看著滿臉殺氣的花昔沐陽,不由開口喚道,「王!不要!」

花昔沐陽平伸著手,那沐月在他掌心像有吸力一般。而那一道銀光正中蜻蛉的胸口,她那俏麗的面上已經神色扭曲,唇瓣下是肆意流淌的鮮血,眉心的黑色蓮花逐漸淺淡。而下一秒,蜻蛉一下子就化成了一股青煙散盡了魂魄,末淺也在同一時間猛地抬起頭來,一股陰風肆意吹過,下一刻,就看到那已經揭開了氈帽露出臉來的末淺。

當末淺那張臉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一片倒吸口涼氣的聲音,唯有花衍和花昔沐陽兩人沒有。花昔沐陽大概是知道的,可是花衍那冰冷中透著淡淡驚愕的眸色卻始終泄露了他的情緒,原來,他也是不知道的嗎?末淺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龐啊,毫無光澤的蒼白面容之上是血紅的唇瓣,除了蒼白下巴和唇上那一抹血紅,她那一整張臉都是一道道血紅的紋路,除了一雙陰冷無光的眼眸,根本看不到其他。那種東西卻是讓洛落震驚得無法呼吸,那是末淺的獨門秘方,血籽香。

只是那血籽香既然是她的,她又為什麼要自己給自己下呢?現在的末淺仿佛是被怨念之魔操控住了,她神情有些扭曲,憤憤的一把抓下氈帽將腦袋完完全全蓋住,緊拉著斗篷的襟口,怒道,「混賬,再敢忤逆我,就等著我將你一起灰飛煙滅吧!」

「淺兒,你」她一直躲避著花衍的眼神,花衍復雜的看了他一眼,終是開了口。

末淺沉默不語,好一會才咬牙道,「看到了我如今成什麼樣子了吧,花衍,以前我都入不了你的眼,現在更是會污了你了眼,別看我花衍,別看。」

洛落看著末淺一時也十分無語,怪不得她那次會奇怪她臉上的血籽香是怎麼解掉的,可是她明明告訴了她方法,她卻說她是騙她的。而且,末淺的花名她在幽冥宮那段時間也听聞了一些,她略微想了想,就已經理清了思路。想來這血籽香還真是惡毒至極,若真是必須和真心相愛的不同之人陰陽雙修N次才能解除,那想要解毒倒還真是很難啊。

末淺忽的陰嗖嗖的道,「我本以為無解,可是小鳳凰竟然在短短時間就解去了,果真是天大的諷刺啊!」她似哭似笑的呵呵了幾聲,忽的一下子止住了聲音,扭頭看向那混戰的場面,狠狠的捏緊手里的火鳳翎羽,冷聲道,「好,很好,既然這東西對你幽冥王無用,那還不如毀了!」

末淺說著就要動手毀去翎羽,花昔沐陽一個閃身就到了她的面前,一掌魔氣朝她頭頂拍去,她極快的閃身退開,邊退邊笑,「幽冥王,我是完整的欲神,想殺我還沒那麼容易,哈哈」她癲狂的笑著,一邊退著,一邊雙手在胸前玩了個復雜的結印,一道道到魔氣從她身體里迸發而出,四面八方涌來更多被魔氣控制的仙人。

經過大戰的龍神卻未見半分虛月兌,他舉著曜日立在半空,如同在黑夜里燃上一輪金色的太陽。司蘭宣找到空隙上前來拉住洛落的冰涼的手,看向花衍懷里的孩子,天使般精致的面上帶著淡淡的喜悅,「落兒,是凌雲的?」

洛落挽著他的臂膀點頭,面上含著一絲愧疚,「是我們的女兒。」

司蘭宣笑了,「嗯,是我們的女兒。」他本想再跟她說點什麼,可是明顯時機和地點都不對,只好匆忙的交代她自己小心,然後飛身加入那被欲神控制住越來越多的仙人。話說這欲神的強大是無與倫比的,因為只要世人有***的存在,她欲神就不會消失,想要她死,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花昔沐陽手中的沐月寒光爍爍,末淺手中握著火鳳翎羽,無窮無盡的揮灑著魔氣,口中吃吃地笑這,「哈哈,我是六界之主,整個六界什麼都是我欲神的,你們所有不服我的都要死!」她手中魔氣大盛,火鳳翎羽在她手心里腐蝕,洛落被痛的捂住眉心一下子蹲到地上,果然哪,那火鳳翎羽便可以要了她的命啊。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人生真是好喜劇,憑什麼她的生死老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憑什麼一根鳥毛就可以要了她的命?當她洛落是什麼了?她的生生死死都是兒戲嗎?說灰飛煙滅就要灰飛煙滅?

忽然身邊一道馥郁的桂花香風閃過,花衍已經一手摟著孩子出現在末淺的面前,他定定的看著她,「淺兒,把火鳳翎羽給我。」

末淺身子一頓,手上的動作卻在不自覺中緩了下來,花昔沐陽的沐月也在此刻穿透她的腰月復。花衍面色一變,末淺卻由起初的猶豫變成癲狂的大笑,「想殺我?哈哈!不可能!」她說著雙手一合,那腰月復的血流頓時止住,大大的血窟窿的肉身瞬間被一種循環流動的黑色魔氣嵌合上。她嗤笑道,「只要六界有***,我欲神便不死不滅,我才是最強大的,哈哈!」

忽然她的手腕被幾根微涼的手指抓住,末淺那狂笑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雖然隔著斗篷,卻可以感覺到她那雙眼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手。花衍一手摟著那不哭不鬧只是乖乖扯著他衣襟玩的小嬰孩,一邊冰冷著臉握著末淺那捏著火鳳翎羽的手腕,他語氣淡漠清冷,「淺兒,你當真要讓怨念控制著你危害六界生靈嗎?淺兒,天外有天,我們六界之外,還有佛主,你會受到懲罰的。醒醒吧淺兒,你不想這樣做的。」

末淺的全身有都像石頭一般僵硬,花衍輕吸了口氣,一根根的掰開她的手指,想將她手里的火鳳翎羽取出來。可是當掰到最後一根手指的時候,她身影猛地一閃,已經到了洛落的身後。她冷笑道,「花衍,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可是你卻還是為了她來跟我說話。佛主?懲罰?你以為我會害怕?我不想做欲神,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會答應和我在一起嗎?花衍?」

花昔沐陽一手橫著沐月警惕的看向末淺,畢竟洛落就在她身邊,而且看洛落的樣子,已經被那殘敗不堪的火鳳翎羽折騰得有氣無力的了。末淺緊握著火鳳翎羽也沒有動作,似乎實在等待花衍的決定。花衍眼眸清冷的看著她,那干淨的眸色讓人不忍玷污。他緩緩的朝她伸出手,「若是我說讓你陪我一起灰飛煙滅,你也願意嗎?」

眾人一震,實在沒想到花衍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末淺也震驚住了,半響才看向手中的火鳳翎羽,喃喃道,「我知道你不會說謊的,可是我卻不敢相信。花衍,你費盡心思將自己的精元注入到這火鳳翎羽里面,是做何感想?別告訴我你不是想要用自己的修為來保護她,別告訴我你不是想著能與她一起灰飛煙滅。火鳳翎羽若是毀了,她死,你也會死。」

末淺一字一頓的說著,洛落卻是震驚得無可復加,什麼叫她死師父也會死?師父是想要陪著她一起死?她被這樣想法震驚得不能言語,而花昔沐陽也沉著臉一聲不吭,倒是花衍,伸出手指撫了撫懷里的小嬰孩,淡道,「你說得對,我曾經對小鳳凰說過不會再留下她一人,不會再讓她獨孤,所以,她若是真想灰飛煙滅,我也會陪著她。」

花衍語氣清淡,卻字字堅定,洛落只感覺到眼里兩行清淚滑落,緊握著雙手抬頭看向那仿佛處在朦朧虛幻里的花衍,「師父,你不用這樣,小鳳凰已經不在了」

「小鳳凰,為師知道你一直抗拒著恢復記憶,小鳳凰啊,你既然一直不肯原諒為師,為師就只有達成你的心願,你不是一直想要為師陪著你嗎?為師以後一直都陪著你,哪怕是陪著你灰飛煙滅。」花衍直接忽略洛落的話語,自顧自的說著,這一刻的那無情無欲淡泊一生的花衍,生出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執念。

花昔沐陽劍眉微微一皺,卻也什麼都沒說,洛落怔怔的看著花衍,口中喃喃道,「師父」

花衍伸手喚來正在激戰的舜天羽,將懷中的小嬰孩交到他手里,那小嬰孩一離開花衍就開始哇哇的哭了起來,一點也沒有起初的乖巧了。舜天羽抱著孩子有些不知所謂,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花衍隨手到雲層間一點,瑩白美妙的指尖上是一滴晶瑩的露珠,他將那露珠放到小嬰孩的小嘴邊上輕輕一點,小嬰孩頓時停止了哭鬧,還意猶未盡的伸出粉女敕的小舌頭舌忝著。眾人呆了呆,花衍卻看著那小嬰孩淡淡的道,「跟你娘親果然是一模一樣,都那麼喜歡仙之露麼?」

「呵,仙之露」末淺冷冷的笑了,她將手背負在身後,垂頭苦澀一笑,「花衍哪,你本是無心無情之人,更是和火鳳凰相生相克之人,盡管經歷了這麼多波折,你還是選擇要被她相克嗎?」她陡然抬起頭來,殷紅的唇瓣艷若滴血,「可是,我不答應!」隨著她話語的落音,她猛地朝洛落一掌襲去,掌心的火鳳翎羽只剩下一絲絲火光,卻也亮麗得驚人。

洛落下意識的閃身退開,同一時間,沐月直直的刺穿了末淺的手掌。那蒼白的掌心一個大大的血窟窿,她卻半分反映也無,轉眼間掌心又滿是一團墨黑的魔氣。

她執意的繼續追上洛落,洛落由于才剛生產完,又一再的被那火鳳翎羽折騰,不由無力的跌坐在雲層之上。而她袖中隨即飛出一顆橘色中帶著血霧的玲瓏珠子,在洛落頭頂不斷的轉動,血紅的光芒使得末淺一時有些朦朧,一道銀色的光芒卻在此時在她身上連續貫穿了幾十個血窟窿。

末淺大喝一聲,猛地從血霧里躍出,可是那血霧之上只余下一個完整的腦袋,腦袋下面肉身盡毀,全是黑色魔氣凝聚的身型。那張黑色斗篷也不見了蹤影,一張血籽香造成的紅紋滿臉密布。她卻是看向那還在空中橫飛的沐月吃吃的笑,「沒人可以殺得了我,王,你也不可以,哈哈------」

她大笑數聲,然後又往洛落而去,可是卻在離她一步遠的時候猛然停下。看著怎麼面前站著的藍衣美男,如畫一般的眉眼,朦朧似幻。她用那雙不見光澤的眸子定定的盯著他,「花衍,你可曾對我有過半分的好感?」

花衍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眸色干淨,面色淡然,他淡淡的說著,「不曾。」

末淺紅唇裂開吃吃地笑,「是啊,不曾,你本就無心無情不是嗎?可是,你對小鳳凰又作何看法呢?你對她又可有情呢?」

花衍神色依舊清淡,語氣不改,「他是本君的徒兒,淺兒,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收手吧。」

末淺忽的勾起一抹笑來,那抹艷麗的笑容在蒼白的下巴上顯得詭異非常。她用自己那用魔氣幻化的雙臂從他的肩上繞過去,那張面目全非,只有腦袋沒有身子的臉看起來是那麼的恐怖。她和他緊緊相貼,靠的那麼的近,這時她盼望了幾千年的事情,沒想到今日竟然只能用虛幻的身材才能滿足這個奢侈的願望。

花衍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她,眉眼間疏離淡漠,如冰雪般純澈。末淺低低的說著,「花衍,你說讓我同你一起灰飛煙滅,可是真的?」

「是。」花衍淡淡的開口。

末淺笑容越來越大,「好,那我們就一起灰飛煙滅吧。」她的笑意越來越濃,魔氣幻化的十指嗖的竄出無數的魔氣,將他們兩人籠罩起來。

「不,師父,不要!」洛落本就離他們很近,此時她根本什麼也不想考慮的就要沖進那魔氣包圍的一方屏障,手臂卻被花昔沐陽一把拉住。洛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滿臉的淚痕,她無力的想要拉住花昔沐陽的衣擺,卻始終無力辦到,她全身似乎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的想要軟到在地上。

花昔沐陽看著那越來越飄渺的魔氣,銀白的眸子里帶著淡淡的哀傷,「落兒,他或許,終于還是愛上你了吧,只是」

「不會的,師父不會死的!」洛落猛的站了起來,她那碧色的衣衫上竟在此刻帶著滿身的火焰,眉心的火焰將那寶石紅的眸子耀出一片凌厲。花昔沐陽一驚,她卻沒有絲毫的遲疑,像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猛地就沖進那一圈一圈縈繞著的魔氣。

花昔沐陽伸出手終是沒有抓住她,只是復雜的看著那耀眼的火光漸漸的沒入那越來越稀薄的魔氣,嘆道,「落兒,雖然你沒有半分前世的記憶,可是你還是如小鳳凰一般那麼痴迷他吧,我終究是與你相識太晚了嗎?」

洛落一步步的進入那如蠶蛹般包裹的魔氣之間,末淺緊緊的扣住花衍的脖子,花衍一動不動,神色也無半絲的變化。兩人都沒有動作,好像相擁的一對戀人一般,只是末淺始終只有一個頭而已,看起來分外恐怖。洛落看到眼前的情形,瞳孔一縮,猛地就朝末淺揮手彈去一道火焰,「放開我師父!」

末淺睜開雙眼看著那魔氣里一身火焰的女子,她先是一愣,隨即呵呵的笑了起來,「花衍哪,現在你還舍得跟我一起死嗎?」

花衍身影一晃已經離開末淺身邊一把拉住洛落的手腕,他那面上是極為生澀的笑容,卻是一句話也不說的將她拉著往外走。洛落全身似乎都有些顫抖,不知道是體力透支得太厲害還是害怕心悸,只有任由花衍牽著她往外走,他的手指依舊冰冰涼涼,下手卻是那麼的用力,好像生怕她下一秒就會不見似的。

「花衍,你再走一步試試?!」身後傳來末淺的聲音,她那虛幻的手里正是那根火鳳翎羽,她癲狂似的大笑,「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花衍你是我的,是我的!」她說著從血紅的唇里吐出一口魔氣出來,洛落瞪大雙眸看著,下一刻已經被花衍摟著閃身避開。

「淺兒,不要在繼續錯下去了!」花衍冷著一張臉,語氣也冷了幾分。

「錯?我從愛上你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錯了,幾千年了,我若回頭,卻已經沒有岸可以讓我停下了。花衍哪,你就是我的彼岸,可是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你愛上了小鳳凰,哈哈-----既然我得不到,誰都別想得到!」她怒吼著,整個魔氣繞起的空間也開始搖晃,甚至可以感受到外面的陰風肆意。

洛落身子也搖晃起來,花衍一只手臂緊緊的扶著她,不住的閃躲末淺四處噴發的魔氣。忽听洛落一聲驚呼,他猛的看去,只見末淺已經將手掌貼在洛落的額頭,她那火焰的眉心越來越熾烈,火光像是隱隱要噴發出的火山。

花衍面色頓時煞白,下意識的緊緊拉住洛落的手,「小鳳凰!」

洛落只感覺心里烈火燃燒,全身都在燃燒,血液不住的沸騰著。她艱難的張了張唇,「師父我,我好難受」

花衍的袖子都已經被她身上猛然燃燒起來的火焰焚燒起來,他那冰雪一般的面上有兩行水跡緩緩滑落,只听他天籟般的聲音是那麼的柔和,「別怕,師父在,師父陪著你」

又是這句話,她的師父不會甜言蜜語,可是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她所有的恐懼都消散開去。洛落在那火焚之中蒼白絕美的容顏上綻放出淒然的笑容,「師父」

「花衍,火鳳翎羽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體里,你所做的一切都沒用了,你相陪著她死也是不可能的了!」末淺瘋癲似的冷笑,倏的上前去拉開花衍那滿是火焰的手臂,她瘋狂的笑著,「花衍,你是桂花仙哪,你只是一棵桂花樹,火克木,你說我執迷不悟,你又何嘗不是?她要死了,花衍。」她緊緊的抱住花衍,略帶祈求的低低說著,「花衍,放手吧,她會燒死你的。」

花衍發絲衣衫全都濕透了,眉心的琉璃珠幾乎暗淡無光,那慘白的面上也滿是水跡,只是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他冷冷的看著末淺,淡淡的道,「淺兒,對不起,小鳳凰不喜歡一個人,她會覺得孤單,她一直都想我陪著她的我說過再也不會丟下她一人。」

他沒有松手,反而縱身一躍將那烈火燃燒,已經暈死過去的洛落緊緊的擁住,他緊緊的抱住她,發絲和衣衫在此刻化成灰燼,他的身影若隱若現,隱約可見他一棵繁花盛開的美麗桂花樹。他貼著她的耳邊輕語,「小鳳凰,別怕,師父永遠陪著你,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花衍!!」末淺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吼,身影化作一道黑氣也縱身撲進火焰,可是她卻始終沒能踫觸到他,他的身形已經在前一刻化作一朵朵的桂花在烈火中被焚燒殆盡。她胡亂的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點什麼,可是除了那茂盛的漫天天火,什麼都尋不到了,她慘叫一聲,發出像要破碎的淒厲叫聲,「不-------」

隨著那聲淒涼的叫聲劃破天際,一道道的雷聲接踵而來,雷鳴電閃,金色的閃電將漆黑的天空映出一道道詭異的光亮,像是在夜幕下撕開的一道道帷幕,一道道的直接落在那被魔氣包裹著很像蠶蛹的魔氣旋窩。除了還處在欲神操控中的那些仙人,戰斗中的眾人都是一震,花昔沐陽也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那一道道金色閃雷。

「神劫金雷?!」龍神在半空中也停止了動作,震驚的看著那一團魔氣,一看更是驚得劍眉一挑,「里面是」

花昔沐陽神情復雜,正準備說話,卻發現那魔氣里再生異象。那蠶蛹般的魔氣竟在一絲絲的抽離,露出耀眼的火光,一絲絲的火絲從退離的魔氣里蔓延而出,而那一道道的金雷越並未停歇。

隨著那魔氣的退卻,那些被控制住的仙人們也一個個清醒了過來,一個個都睜大迷茫的雙眼看著那魔氣散去出現的情景。那是一朵大大的,滿是火焰的大鳥,不,是火鳳凰,只是那火鳳凰正閉著雙眸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花昔沐陽銀色的瞳孔一縮,一個躍身就要上前去,這時一道金色的閃雷再次落下,直直的擊在那只火鳳凰身上。

火鳳凰全身的烈火不住的燃燒,依舊毫無反應,那金雷也不停歇,一道接著一道,那火鳳凰的火焰卻越來越旺,致使身上火焰一般的羽毛也在一根根的月兌落。舜天羽和司蘭宣也呆愣住了,他們都知道洛落的前世是鳳凰,但是這只火鳳凰是什麼?舜天羽懷里的小嬰孩此刻也在襁褓里哇哇的大哭起來,但是小孩兒的哭聲始終是被那一道接著一道的雷聲壓下。

花昔沐陽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那火鳳凰,已經六道金雷了,她還是一動不動,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飛身過去立在火鳳凰的上方,雙手醞釀出強大的魔氣,為火鳳凰撐起大大的魔氣結界。金雷落下,一道比一道厲害,花昔沐陽的結界在每一道的襲擊下,越來越薄弱。

他雙手穿過熊熊的天火,輕撫上她那緊閉的雙眼,銀白的雙眼哀痛又憐惜,「落兒,你果然還是想要離開我的嗎?」

可是他得到不是她的答案,只是一道道無情的金雷,一道一道,終于在第十二道的時候碎裂了結界。花昔沐陽面無表情看著那還在電閃雷鳴的漆黑夜空,身影一躍,騰飛上空化作一條銀光閃閃的銀龍,和龍神變身的時候一模一樣的銀龍,威風凜凜,睥睨天下。只是此銀龍身上散發這強大的魔氣,一雙銀白的眸子冰冷得如同死神,竟比金龍還多出幾分讓人震懾的感覺出來。

他就這樣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擋在火鳳凰之上,一道一道的金雷就這樣鞭撻在他的身上,每一道都讓他身軀微微一顫,卻未離開過分毫。外面的人看著那一幕,都無比的震驚,龍神也大為震驚。他們成神的時候也是歷下十二道金雷的,可是現在已經是第十六道了。他現在最在意的不是這一道接著一道不停歇的金雷是什麼東西,他在乎的是花昔沐陽再這樣下去,就只有灰飛煙滅。

花昔沐陽一聲不吭的守護著她,身體皮肉一片片分從身體上分裂開來,全身的濕潤浸入那火光猛烈的火鳳凰身上。他銀色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身下火鳳凰的雙眸,大大的銀色龍頭沒有一絲的凶悍,,反而有種催人淚下的溫柔。

而那暈睡過去的洛落此刻正處在一個個長長的夢境里面,桂花翩飛,寶藍色錦衣的花衍微笑著擁著她倚坐在桂花樹下。他說,「小鳳凰,為師永遠都陪著你。」

那一身紅衣的嬌俏少女帶著滿臉的羞紅和幸福倚靠在他的肩上,沉醉在他身上淡淡的桂花清香里。可是忽然畫面一轉,她竟然又站在另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她不陌生,這時花昔沐陽的朝陽苑。而她正站在朝陽苑的桂花園里,看著高高樓台之上那緩緩搖著扇子的白衣美男,他的飄逸俊雅讓她面紅心跳,只有眼眸痴痴的看著他。他對她如沐春風的一笑,足尖一點,猶如白鶴晾翅一般從樓台之上翻身飛躍而下,朝她緩緩而來,身上的白衣和滿頭的青絲在身後徐徐飄動。

「大哥」她輕輕的喚了一聲,他的身影卻在即將靠近她時一點點的漸漸散去,最後只余下凋零的荒園,四處都是木牌子,再也尋不到那飄逸男子的一點蹤跡。她心髒一陣緊縮,一種驚慌到讓她窒息的感覺傳來,忽然好似下起了雨,將她淋了個滿身濕濡。她怔怔的伸出手去接下雨珠,那一滴滴血紅的液體哪里是什麼雨水,那是血,刺目的鮮血。看著那鮮血,她忽然心口痛的無法呼吸。這時,卻听一道虛幻的聲音傳來,「落兒,你果然還是想要離開我的嗎?」

洛落一聲驚呼,強烈的痛感迫使她睜開了沉重的眼皮,那一聲尖銳的啼鳴之聲響徹大地,而她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那一雙銀色的眸子溫柔的神色。她意念一動,化成了人身,只是那一身碧色的衣衫已經變成一件紅艷似火的華麗裙衫,層層如浪花一般錯落有致,美不勝收。一頭長及腳果的青絲披散開來,眉心火焰熊熊燃燒。

雖然花昔沐陽此刻是一條陌生的銀龍,滿是鮮血,血肉模糊的銀龍,她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他,她伸出手去撫上他大大的龍頭,正向說話,卻發現又是一道金雷落下。洛落寶石紅的眸子一眯,縴縴玉手輕輕一揮,一道炙熱的火光直直的與那金雷在空中踫撞,化成金紅色的火焰回到她的身體里。

眾人都驚呆了,她卻雙眸凌厲的掃了一眼半空還在蠢蠢欲動的雷電,那雷電竟然在她的眼神之下久久落不下來,好像是在僵持著。洛落也不理會,只是素手一揮就將銀龍化成了花昔沐陽的人形。看著他滿身還在滴血的傷痕,她雙手抱著他的腦袋低低的哭泣,「大哥你真傻。」

兩人額頭相抵,花昔沐陽緩緩的搖了搖頭,「落兒,你終于回來了」

眾人都有些哽塞起來,舜天羽更是哭得個稀里嘩啦,跟懷里的小人兒一大一小哭個沒完沒了。龍神也微微斂下眼眸,不由輕輕一笑,嘆息道,「人間自是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

「可是師父他」洛落眼角的淚水一滴滴的滑落,「師父是被我克死的,大哥」

花昔沐陽深深的閉了閉眼,只是緊緊的擁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就在這時,洛落腕間的佛珠一顆一顆的從腕間月兌落,然後一顆顆宛若金色太陽的飛升而起,緩緩的游移到漆黑的上空讓夜色霎那亮如白晝,而那探頭探腦的金雷也在此刻徹底的隱沒了下去。

眾人再次震驚的看著那空中多出來的幾十個太陽,卻被耀得怎麼也睜不開眼。一道仙樂卻憑空乍起,還伴隨著仿佛無數道聲音發出的低低吟唱的梵音。眾人不敢去看那金光燦燦的一片,只听見有一道慈悲的聲音響起,「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切眾生心清淨,從本無生無可滅,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無罪福。」

眾人這才猛地一震,這才猛然醒悟是佛主降臨了,一個個都 里啪啦的跪在地上,連龍神和花昔沐陽也比例外,洛落凝下心神也跟著跪下。

金光中繼續想起佛主的聲音,「六界劫難終得平息,欲神,你可知錯?」

一道虛弱的聲音在虛無里響起,「弟子知錯。」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且隨我回西方思過懺悔,早日月兌離苦海。」

「弟子遵命。」

「鳳凰神帝經歷千般磨難終于修成正果,且心胸慈悲,六界從此應可太平,神帝甚得佛緣,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方可提出。」

洛落身子一震,鳳凰神帝?好像就是她吧?畢竟只有她一個是鳳凰不是嗎?佛主看出她的思想,繼而道,「鳳凰神帝方才經歷了二十道神帝金雷,最後一道金雷已融入神帝的天火,形成金蓮神火。至陰涅槃之火本是九死一生,幸而神帝體質屬陰,又修煉過血脈逆行之術,應算是因禍得福。」

眾人都是大為震驚,洛落也是愣了愣,沒想到最後救她一命的竟然是她修煉的媚骨神功。可是她現在關心的不是她成為神帝的事實,而是因為佛主剛才許了她一個願望。她心里千般念頭閃過,細細回想著佛主的話語,忽的靈台一陣清明,腦中盡是人界因戰火流離失所的慘狀。她平靜下不斷亂跳的心髒,雙手合十,虔誠的說,「佛主慈悲,還望佛主保佑我六界不再生靈涂炭,回歸祥和。」才一說完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落下,心若滴血,師父,你會怪我嗎?

佛主貌似很滿意,長長「嗯」了一聲,繼而道,「神帝心有心結,應是那灰飛煙滅魂魄盡散的花衍仙君。花衍仙君本為桂花樹仙,卻被鳳凰神帝涅槃天火焚燒。但好在鳳凰神君火鳳翎羽里存著花衍仙君一絲精元,至于那一線生機能不能存活過來,還得看他的機緣造化。」

洛落一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時卻見一道金光直下罩在洛落的身上,一朵細小的粉白色桂花從洛落頭頂伴著那金光之緩緩升起,洛落怔怔的看著那金光中粉白的東西,那淡淡的桂花香氣熟悉得讓她還未止住的淚水又狂涌而下,口中喃喃道,「師父」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梵音仙樂伴隨著佛主這句話語漸行漸遠,那十幾顆金色的太陽也消失了去。取而換之的是一片白霧般仙氣縈繞的仙境,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剛才那場血肉橫飛的混戰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拜見鳳凰神帝!!!」眾人又齊刷刷的朝洛落的方向跪了下來,洛落卻仿若未聞,只是看著那已經消失而去的那道金光,那朵粉白色的桂花細小得幾近虛無,仿佛那美得如夢似幻的藍衣男子還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雌雄難辨的容顏飄渺如煙,他拉著她的手露出生澀的笑容,他說,「別怕,師父在,師父永遠都陪著你」

一身華貴紅衣的洛落抱著雪白襁褓包裹的小嬰孩站在雪桂園之外的白玉長廊,身側的血凝珠繞著她旋轉飛舞,一道道血霧之下,她眉心火焰之下的寶石紅眸子充滿哀傷。本來繁花盛開的桂花園竟在頃刻間枯萎凋謝,再也尋不到往日的滿園馥郁桂花香。

一只手臂攬上她瘦弱的肩膀,洛落倚靠在他那帶著淡淡青草氣息的胸膛,看著他用手指去逗小嬰孩玩樂,本來是其樂融融的場景,可是自己卻是怎麼都笑不出來。司蘭宣看了看貼在臉頰上的錦囊,輕嘆了口氣,「既然你舍不得,以後我們就住在這里吧。」

洛落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我不想破壞這里,這里是師父留下的唯一念想。」

司蘭宣也不反對,只是淡淡的道,「隨你,你既已是神帝,六界之類我們以後想住哪里都是可以的。」

洛落苦澀一笑,「只要有你們在我身邊,住哪里都好。」

司蘭宣淺淺一笑,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只要有落兒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

「凰姐姐」一邊的遙童看著那其樂融融的三人,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

洛落將孩子遞給司蘭宣,上前走到他面前,雖然化作人形的遙童比她還高,她還是伸手模上他的腦袋,「師父走了,童童你以後也跟著凰姐姐吧。」

遙童激動的點了點頭,猶豫的指了指枯萎的雪桂園,「可是,這里」

洛落眸色微微一沉,素手一揮,一道金紅色的光芒帶著濃厚的靈氣拂過整個雪桂園。雪桂園在她神帝的力量下,又一棵棵的復活,一枝枝的繁花盛開,好似大地復蘇,百花齊放的神奇。

遙童雙眼發亮,「凰姐姐你真厲害,雪桂園又活過來了。」

洛落面上帶出一絲苦笑,神帝的力量可以使萬物重生,可是她的師父卻她走進雪桂園,默默的伸手撫上一枝潔白的桂花,桂花開得極為嬌女敕,卻始終沒了那馥郁的香味。師父,你會回來找我的是不是?

秋國皇宮里,經過兩天兩夜的爭戰,春尹靜珂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不止是因為秋如楓和夏冰皓帶來的各路兵馬,更是因為她這邊的宋老將軍臨時倒戈相向,她在听到消息宋老將軍和花昔凌雲在一起的時候便又得到令她震驚不已的消息。原來當初宋芷並沒有死,而是被洛落救了下來,並安排到千里之外遠離了塵世。宋老將軍得知了女兒平安,本就忠于春尹烈天的他又有什麼理由不臨陣倒戈呢?

春尹靜珂站在高台,和當日的她一樣的錦衣步搖,高貴孤傲,遺世獨立。她雪蓮一般的容顏上無絲毫的表情,不去理會那些還在死命拼殺的侍衛,而是望著那在這兩個多月後又恢復如初的藍天白雲出神。正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春尹靜珂可以回頭,只是淡淡的喚了一聲,「皇兄。」

身後的正是春尹烈天,還有扶著他胳膊的泛綺。他一身黑色金紋錦袍,頭戴金冠,雖說衣冠楚楚氣宇軒昂,卻可以從他蒼白的面上看出他此刻的身體狀況不佳。他看著她孤傲的背影,兩個多月以來的怒火在此刻卻什麼也發作不出來。他緩步走到高台邊,也看向那高台下不斷廝殺的將士們,「靜珂,你知道何為帝王之道嗎?」

春尹靜珂沒有看他,但兩人相似的綠眸所看的卻是同一處場景,她神色沒有一絲變化,緩緩的開口,「當初太傅授課之時,皇兄並不避諱我跟隨在旁。太傅說過,為帝王者,一人為天,大權在握,審時度勢,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心寬以容天下,胸廣以納百川。我都記著,可是我畢竟不是皇兄,我也不會是一個好帝王。」

春尹烈天手握欄桿,腰月復之上那深深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要不是他曾經服食過鳳凰血淚,他的傷也不會好得這麼的迅速。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嘆道,「你既然連做一個好帝王的心思都沒有,為何還要鬧出這番動作?現下正是災難時期,你這樣做,只會民不聊生,生靈涂炭,你這樣,可對得起父皇臨終的囑托,可對得起我們母妃的在天之靈。」

春尹靜珂聞言垂下眸子看著高台之下,唇角勾著淡淡的冷笑,手指沿著白玉欄桿一點點的劃過。戰況到現在,她已經一敗涂地了,只不過她手中還有一個所謂的人質。她抬眸看向春尹烈天,「皇兄,我只是好奇這皇位到底有什麼值得留戀的罷了,兩個月,已經足夠了。」她冷冷一笑,「皇兄準備如何處罰我?」

春尹烈天抬眼看向她,眼里有著濃濃的自責和哀傷,「靜珂,為什麼要這樣做?」

春尹靜珂涼涼一笑,別開頭去不讓他看到她落寞的面容,「我說過了,因為我對帝位好奇。」

「不,你說謊,你別忘了你是我看著長大了。」春尹烈天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我們母妃死的早,為兄對你的關心也少,我自知虧欠了你。你想怎麼胡鬧都可以,可是我竟沒想到你會拿著天下來開玩笑!靜珂,你還是那個事事都為為兄著想的靜珂嗎?你還是那個與我在忍辱負重里相依為命的妹妹嗎?」

春尹靜珂的單薄身子在寒風下有些細微的顫抖,她沉默了良久,才緩緩的道,「皇兄,我活的好累」

春尹烈天身子一震,泛綺已經搶先上前去扶住春尹靜珂,有些驚恐的開口,「公主?」

春尹靜珂淒涼的一笑,美得如同風中殘葉,她拂開泛綺的手看向那正大步從連綿石階之上沖上來的人流,她眼眸一片迷霧的繼續道,「皇兄,好好對她吧,皇位哪里及得上她的傾城一笑啊,你以前怎麼會忍心讓她哭呢?」她說著眼角的眼淚就在不自覺中涌了出來,「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羨慕你啊。可是我輸的徹底,她還是不肯見我,最後一面也不肯見我」一行清淚順著她的面龐滑下,一滴一滴的揮散在高台的寒風里。

泛綺震驚了,春尹烈天臉色黑黑青青好多次,正準備說點什麼,卻听到身後傳來擎武的聲音,「陛下,屬下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春尹烈天回身朝他抬了抬手,泛綺也朝擎武偷偷的瞄了一眼,臉色有些微紅。正在這時,卻听一聲衣衫劃過的破空之聲,春尹烈天猛然回頭,只見一抹暖金色從眼前劃過,直直的落下高台。而原來春尹靜珂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支金燦燦的步搖。

靜珂兩個字堵在喉嚨里卻是怎麼都叫不出來,只听見泛綺恐懼的叫聲是那麼的刺耳,「公主--------」

陸續趕來的花昔凌雲等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春尹烈天身影形如化石,竟是一動也不動,也不敢回頭去看。而正在這時,另一道華麗的景觀卻出現在眾人眼球,只見一條金光燦燦的金龍在從下面騰飛而起,而他的兩只前爪抓著一個暖色的物件,等到他將那物件放到眾人面前化出人身之後,眾人才看清原來那物件正是此刻跌坐在地上,披散著頭發,雙眸空洞的春尹靜珂。

小麟兒的出現讓一干將士看得目瞪口呆,他卻直接忽視那些異樣的眼光,雙眼閃著瑩亮的光澤,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高興的道,「主人快回來了,主人說了還有話跟你說,你現在可不能死。」

「落兒快回來了嗎?」小麟兒這句話無疑讓洛落的幾位夫君都雙眼發亮起來,這幾個月來的憂心和陰霾因為這句話一掃而空,只要她能平安回來,就勝過一切了。

小麟兒揚了揚下巴,得意的笑,「當然,還會帶回來一個女兒。」

「女兒?是誰的?」幾位夫君一听這女兒二字,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雲蒼穹和花昔承風還沒趕回來,這里的就只有秋如楓和花昔凌雲兩個可能性的生父,花昔凌雲和秋如楓對看一眼,都朝對方冷哼了一聲,又熱切的看向小麟兒,詢問之意言溢于表。

小麟兒抱著雙臂嘿嘿的笑,「想知道?就不告訴你們,誰叫你們老是欺負我。」

「嘁!」花昔凌雲冷嗤了一聲,忽的一個箭步閃到小麟兒的身邊好哥們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麟兒啊,凌雲哥哥對你如何?」

小麟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篤定的道,「一般般吧,不好也不壞。」

花昔凌雲唇角猛抽,在臉色一黑一青之後又恢復魅惑傾城的笑靨,「那你告訴我,悄悄告訴我,是不是我的?」

秋如楓嘲諷的冷哼了一聲,小麟兒也猛翻了一個白眼,高傲的抬起下巴,「你都沒買過燒雞給我吃,我跟你不熟!」

花昔凌雲氣得撩起紅紗袖子就要發飆,可是一對上小麟兒那傲然的姿態,頓時就焉了下來。朝他拋去一個媚眼,「不就是燒雞嘛,一會我就御廚給你做去,包你吃個夠,如何?」

小麟兒雙眼一亮,拍手叫道,「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去!」

「先告訴我!」花昔凌雲抱起雙臂穩如泰山,任憑小麟兒怎麼拉都拉不動。

「好吧!你們就欺負我吧!我不跟你們玩了,我去接雲哥哥,哼!」他本說著就要走,花昔凌雲和秋如楓一左一右的拉住他的手臂,面上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小麟兒一驚,忽的大叫,「主人救命!如楓哥哥和凌雲哥哥欺負我!」

正當眾人都失笑不已的時候,卻听天上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你們誰敢欺負小麟兒?」

正文完,明天繼續番外--------謝謝親們的訂閱和長久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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