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壁後,賽金花來到了瓦德西的住處,看著賽金花風塵僕僕的樣子,瓦德西急忙問道,「賽姑娘何故行色匆匆啊?有什麼事盡管跟我說」,這瓦德西,以前跟洪文卿討教儒學,因此對中國的文化了解甚多,說起話來也頗有中國人的韻味。
賽金花神色抑郁,兩眼無光的說道,「瓦德西大將軍,您是個軍人,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和官兵們去斗啊,為什麼對一個垂暮老人還使用如此酷刑呢?」。
瓦德西向來寵愛賽金花,對于賽金花的無禮沖撞他倒是不怎麼生氣,「賽姑娘,你且細細說來我怎麼對一個垂暮的老人動用酷刑了?」,這次第,瓦德西依然顯露出他憐香惜玉的神態,不慍不怒。
「你可知道這陳壁陳大人?」。
「知道啊,他原來擔任的是貴國的吏部右侍郎,那時候真的是顯盡風流啊,朝堂之上,他的話就連皇帝小兒也要忌憚三分,只可惜啊,他現在成為了我們的階下囚」,瓦德西說著說著便冷笑了起來。
「他已經五十多歲了,你們怎麼忍心讓一個老人還做苦力呢?」,賽金花帶著八分的同情十分的民族情緒對瓦德西說道,要知道,若是其他人以這種態度跟八國聯軍的統帥瓦德西說話,估計他的頭顱早就掛在紫禁城之巔了。
但是她不同,她可是花魁賽金花啊,誰能忍心看她香消玉殞呢,那豈不是暴殄天物嗎?
瓦德西詭異的說道,「賽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這陳壁老兒竟敢和義和團的人暗中勾結,你說,若不給他點苦頭,他豈不是要繼續為非作歹!」
為非作歹,呵呵,他一個外國人侵略中國就不算為非作歹?他還能厚顏無恥的說這話?
「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他與義和團的人勾結呢?你們肯定是冤枉他了」。
瓦德西莫名的笑了笑說道,「冤枉,呵呵,那我還真的沒有冤枉他,我們抓住一個義和團的奸細,是他供出了陳壁,你說這證據確鑿,我們怎麼會冤枉他呢?」。
賽金花無言以對了,畢竟她不能胡言亂語啊!就在瓦德西眼楮微微眯著心底籌劃什麼的時候,賽金花小聲啜泣了起來,聲音逐漸加大。
瓦德西又起了憐愛之心,「賽姑娘,這是為何呢,這陳壁跟你不沾親不帶故的,為什麼為了他傷心呢?」。
瓦德西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賽金花哭的更加的傷心了。
「瓦德西將軍,我們是不是好朋友?」,賽金花抽泣著向瓦德西問道。
「當然是啊」,在瓦德西心里,賽金花豈止是他的好友啊。
「那你怎麼能那樣對待你好友的父親呢?」,賽金花一臉的無辜,仿佛陳壁真的是她的父親一樣。
瓦德西就像是白日見鬼了一樣的驚異,「陳壁是你父親,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我知道你想救陳壁,可你也不能拿這個荒唐的謊話來糊弄我吧!」,瓦德西說話的語氣有點生硬,看來,他是有一丁點的氣恨了。
「陳壁是我的干爹,難道你不知道嗎?這也難怪,你怎麼會知道呢」,賽金花表情很是無辜。
一時間,瓦德西不知道如何應付?他無疑是寵愛賽金花的,可是陳壁犯的事也是不可饒恕的啊,這該怎麼辦呢,他心底以為,這絕對是賽金花臨時編造的謊言。
賽金花向瓦德西臉上瞅了瞅,「難道將軍不相信嗎,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找來陳壁問啊,到時候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這個,這個……」
賽金花見瓦德西還在猶豫,便啜泣著回憶起了往事,「我生來命苦,家中貧寒,嫁與洪文卿狀元,本以為可以有福享了,怎奈他已入黃泉,回家省親,父親又因病身亡,將軍,我這麼命苦,還不如死了算了」,賽金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瓦德西哭訴道。說罷,她便做出要撞上柱子的樣子。
瓦德西的鼻子有點酸酸的,賽金花講的這些都是事實,可是,還有什麼可是的呢,瓦德西急忙拉住了賽金花,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你無非就是想救陳壁嘛,我答應你,釋放陳壁!」。
「將軍果真要釋放陳壁嗎?」,賽金花急忙擦拭掉眼淚用盼望的神情看著瓦德西。
瓦德西心里知道,賽金花說陳壁是她的干爹一定是謊話,但是他還是得答應賽金花釋放陳壁,因為他對賽金花的深情,早已經超出了朋友、情人之間的關系。
「當然是真的,我堂堂大將軍,怎麼能言而無信呢?」,瓦德西用憐愛的神情望著賽金花。
賽金花破涕為笑說道,「謝謝大將軍,謝謝大將軍」,就在瓦德西猝不及防的時候,賽金花淘氣般的親吻了瓦德西一下,弄得瓦德西心花怒放的,瞬時覺得值了。
就這樣,陳壁被免去了苦力,得到了釋放。
日後,依然有很多人向賽金花求助,賽金花無有不應,在她心里,就算出賣她的靈魂,只要能換得同胞的性命或是生存的空間,她一定在所不惜,瓦德西迷戀著她的年輕貌美,賽金花出賣著自己的**或是靈魂不斷的換回一條又一條中華兒女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