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入夜,新月借口不舒服要歇息,屏退所以人,只留下香兒,自己換了身男裝,然後把暗處的無影叫了出來。
看著一身男裝的新月,香兒再一次忍不住問出口,「小姐,你真的要去依花院嗎,那可是青樓呀,全青都最有名的花樓啊,萬一有什麼閃失怎麼辦呀?」
「還有,萬一今晚世子爺回來怎麼辦,我怎麼應付得了呀,世子爺瞪一個眼我膽子都快嚇破了。」
「放心了,最近我閉門思過,王後有過旨意不得世子回來看我的,你就放心吧,就是他真的來了,你就告訴他不知道我去哪里了就好啦,他就算生氣也不會殺了你的。」
「如果你連這個都處理不好的話,你也不需要留在這里了,明天就可以找你家小姐去了。」
不再理會香兒一臉委屈的哀求,新月便走向無影。「無影,我們走吧,我相信門口那兩個不是你的對手,要從他們眼皮底下出去不是難事。」
落霜、冥雪就在新月屋外巡視著,不能讓他們知道她今晚的去向,不然就麻煩了。
「是,主子。」
華燈初上,依花院熱鬧非凡,鶯歌燕舞,絲竹繚繞,美人香,胭脂色,碧絡花,寸魂宵。
新月男兒裝,綠竹白衫秀其身,香囊珠玉腰間佩,月白扇,墨玉冠,翩翩一俊俏的書生模樣,進到花天酒地的地方顯得搶眼,惹得許多姑娘帶笑看,但渾身散發著些許冷清的氣息,遂眾人都不敢靠近。
新月輕輕皺眉,到處都充斥著濃烈的脂粉味,讓人渾身不自在,她最不喜歡擦脂抹粉了。
獨自走到一雅間坐下,眼尖的老鴇一看便知不是尋常的公子,便一步三搖地上前搭訕。
新月直接將一千兩的銀票放在桌面上,冷冷的說道,「我要見你們的老板」,那不容置喙的口氣讓老鴇肅然起敬,不敢拒絕,一會便安排新月見依花院的老板。
依花院的老板青衣,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看起來精銳干練,有能力有手段,是個老的江湖人了,她用余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對面坐著的年輕公子,暗嘆他的年少無畏,有膽量,有見識,好像面對什麼都是一副從容自如,毫不拘謹,言談舉止間總讓人不由的感到強大的壓力,這種具有威懾力的強大氣場,青衣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就是她的主人,憶惜。
沉默了許久的青衣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公子找我到底所謂何事,不會只是喝喝茶這麼簡單吧」?
新月隨手將一塊白色的玉佩放在青衣面前,青衣已經玉上赫然寫著的「惜」字,臉色驟變,「你,你,你怎麼拿到這個玉佩的,你怎麼知道它的」?
「這個自然是在西邊的樹林里拿出來的。」
新月的口氣平平淡淡,沒有一絲起伏,青衣瞬間感覺那說話的語氣特別像憶惜。
語氣平平,但是听在青衣那里可就沒那麼平靜了,西邊的樹林里,玉佩的所在之處,那可是重重機關的,是由主子所設計她來動手做的,再厲害的人也難以闖進去的,更別說拿到玉了,那里的機關只有主子和她才知曉的,面前的人如何得知?再者,這玉的秘密只有五個知道,主子、她、青娥、青姍、青思,他不可能會知道的!
青衣突然面露狠光,直射新月,「說,這東西的秘密你怎麼知道的,不然,你今天就出不了這里」!
青衣見那人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不免惱怒,剛要飛身抓住新月,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個黑色勁裝的男人攔下她,接著,便交起手來。
看到青衣跟纏上她的無影打起來,新月適時地出聲,「住手,別打了」。
二人停下來,無影規矩站到新月身後去,青衣則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們。
「大膽青衣,見玉如見主人,你想違背當初自己立下的毒誓嗎?」新月頗有氣勢的開口。
毒誓是青衣當初自己對憶惜發的,見玉如見憶惜,誓死忠于憶惜,如若有違,必遭天譴!
青衣見新月還知曉誓言的事情,徹底震驚了,不敢再妄動了,走過來朝新月下跪。「青衣見過公子,方才多有得罪,望公子見諒。」
他到底是誰,跟憶惜有什麼關系,青衣很好奇,也想知道,「請問公子,您是誰,與我家主子有什麼關系」?
新月把頭發放下來,笑著對青衣。「青衣,你的能力在四個人中最好的,你來了青玉國,青娥留在紫龍國,青姍去了鳳華國,青思去了東堂國,三年前你跟我說過,你會在兩年之內將依花院變成青都最有名的花樓,讓它變成第一情報樓,你果然做到了。」
青衣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你,你是主子」?主子不是三個月前被燒死了麼,怎麼……「青娥明明說主子已經……」
「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再說與你听。」
青衣有驚喜又流淚,拉著新月到處亂模,「主子你真的還活著呀,你嚇死我們了,五曲說您被龍淵害了,我們正在計劃為您報仇呢,青娥已經混進王宮了,虧的當初您沒有告訴龍淵那忘恩負義的奸人我們是您培養的人,專門收集情報,為他大業做準備的,不然我們大伙全都遭殃了,若不是五曲他們當初識破了龍淵的毒計逃得快,估計現在……」
確實,龍淵不知道青衣、青娥、青姍、青思的存在,更不知道情報樓的存在,這是憶惜想在龍淵登基時給他的另一個驚喜的,但是等不到他的登基大典,先等來了自己的死期。
「主子,我得立刻把這好消息告訴他們。」
「不急,你先听我說幾件事情。’
「主子請說,青衣萬死莫辭。」
「說說最近紫龍國那里的動靜吧。」
「龍淵已經將主子在紫龍國的幾個重要心月復以不同的罪名革職了,還派兵追殺五曲、六藝他們,但是在青娥的幫助下逃月兌了,五曲他們也一直找機會刺殺龍淵,但是都失敗了,所以青娥就混進王宮了,龍淵前兩天已經向中宋王提親了,下個月就迎娶宋央瀾為後。」
果然,龍淵夠無情無義的,為了天下什麼事情都肯做,娶宋央瀾,然後慢慢架空中宋王的權力,那麼到時,中宋就是紫龍國的了。
那樣一個人統一了天下,受苦的還是百姓,她決不能讓他做了這天下之主!
「青衣,你告訴青思,讓她想辦法混到玄良的身邊,伺機除掉他。」
玄良征戰沙場二十余載,號稱東堂國的常勝將軍,如果他攻打璃月國,則璃月國危矣,能與之沙場抗衡的只有玉無殤了,但是玉無殤幫不了她,他有他的責任保護他的國家,所以,她只有先除掉玄良,璃月國才有挽回之機。
「是。」
「最近青玉國內部有什麼動蕩嗎?」好像玉無殤這些日子一天到晚都很忙,應該不只是因為三國聯盟的事情吧。
「主子,大將軍程峰是東堂國的人,潛伏在青玉國已久,玉無殤想除掉他,只是此人在青玉國盤根已久,掌握了大部分的兵馬,所以玉無殤要將他連根拔起很難,這也是我們剛剛從程峰的兒子程雲涵那里得知的,程雲涵經常流連在依花院,是程峰不成氣候的兒子。
「青衣,你查一查程峰在青都暗中布下的兵馬,讓人監視好他,有什麼消息盡快回來告訴我,再者,你調動一批武藝高強的人馬听候我的發落吧!」
「主子放心,青衣絕對把事情辦妥的。」
「還有,我要一份青玉王宮的詳細地圖,還有錦芳閣的結構圖。」
「好的,主子稍等,我立刻給您取來。」
再說玉無殤在千華殿處理完公務,听聞王後娘娘送來兩名姬妾,生氣之下便將兩名姬妾賞賜給他手下的一員要將,自己偷偷出了王宮,直奔世子府而來。
到了房間不見新月,又生氣呵斥了落霜、冥雪一番,因二人看護不利,各責打了三十軍棍。
「世子爺饒命啊,奴婢確實不知道小姐去哪了,小姐不要奴婢跟著,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去哪里了。」
香兒跪在地上哭訴著,不敢抬頭看玉無殤那因生氣而陰寒著的臉,心里苦苦祈禱著,小姐呀,您趕緊回來救奴婢吧。
香兒見玉無殤冷冷坐著不理會自己的哭喊,心里更急了,連落霜、冥雪兩位將軍都打了三十軍棍,那自己豈不更慘!香兒越想越怕。「世子爺如果能繞過奴婢一條賤命,以後為世子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真的?」玉無殤突然說的一句。
香兒嚇了一跳,不想玉無殤竟然說話了,心里可苦極了,想說剛才的話是情急之下說的但是沒膽子,只能硬著頭皮回道,「真的,奴婢如若有半句虛假,就天打雷劈」!
玉無殤看穿了香兒的心思,但是沒有理會的打算,「你的命留不留得住就看你的了,幫本世子做一件事」。
香兒苦著一張臉應了聲是,玉無殤把一包東西丟給香兒,吩咐幾句就把香兒打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