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畫之新月無殤 嫣然陌花,水惜留痕(二)

作者 ︰ 葵衿

流痕將鳳嫣送回了屋里,熱了茶水放到鳳嫣手里,又去熬了一碗姜湯讓鳳嫣驅寒,到了晚飯時間才回到自己房間,因為鳳嫣的特別對待,流痕被安排在一間寬敞的單人間里,離鳳嫣的寢室不算太近。

入夜,雪停了,月色迷離,暗影浮動,一排排的宮燈交錯輝映,冷風吹起回廊里垂掛著的輕紗如曼妙的少女在風中輕舞飛揚,帶著冷瑟。

流痕換了一襲雪白的男裝,帶著銀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個下巴,神秘俊朗,風度翩翩,整個裝束一如院落牆檐上的淺淺雪屑,流痕輕快如燕,穿梭在王宮的各處重要地方,璃月國王宮守衛松散,流痕來去自如,整個王宮平靜無異,就連璃王的寢殿也是靜悄悄的,看不出有任何異常,但就是因為太平靜了,所以令流痕感到異樣,戰事將起,璃月國何以如此平靜,弱國窮兵的局勢注定了被踐踏在他國的鐵騎之下,璃王竟然能安然入睡,全王宮的人絲毫不見有緊張之感。

或許,這就是假象,用來迷惑其他國的障眼法,表面平靜,像做好了萬全之策一般讓其他國不敢輕舉妄動,但是當流痕再次回到心玉殿時,就否定自己的猜測,心玉殿周圍設置了許多未啟動的機關陣法,大多假石都是移動過的,很多草木是新載下去的,一層圍繞一層,長蛇陣連著水龍陣,朱雀陣環繞著白虎陣,變化精妙,處處凶險,沒有一處生門,如果都啟動起來,武功再高的人都飛不出去,如果三千兵馬攻進來定會瞬間傾覆,手法老練,陣法適用于大規模的戰場,可以推測出布置這些陣法的人在行軍布陣排法上的造詣極高。

要不是自身也是布陣排法的能手,常年跟隨玉無殤行軍打仗,估計一時是看不出這周圍布置下高級精妙的陣法的,流痕想到此不禁心驚,璃月國王宮果然有高人,或許就在心玉殿里!

想想剛剛自己到過的琉璃殿,那里是璃王處理政務要地,一個國家的重要機密都在那里,守衛稀疏,里面布局簡要,四角花瓶分居東南西北,中間大鼎香爐是空的,周圍鶴口分居八方吐珠,天中北斗南開冬和西蜀都是案架,誅天陣!

流痕此時不禁冷汗直流,還好自己沒有動過什麼東西,特別是案架上的書卷密袋,不然還不懂會死在哪個門格暗箭上呢。

流痕回到房間換好衣服,便有一個小宮女過來說是鳳嫣喚他去服侍沐浴,流痕當時就懵了,寂月朦朧,美人如花,讓他去侍浴,美人恩,難消受吶,要是他日鳳嫣知曉他是男兒身不得殺了他啊!

小宮女見流痕愣著不走,不由得催促,「姑娘,走啊,世女等了你好久了,剛剛奴婢過來一次不見你,世女硬是要你服侍,莫要世女等急了」。

流痕無奈,只好硬著頭皮過去,到了浴室,隔著輕紗玉屏風,隱約看到池水里的鳳嫣,掬一灣花瓣湯水舉過眉梢,指縫間傾瀉而下的水流聲與銀鈴般清脆的笑聲交混著,如此香艷的場面讓流痕止住腳步不敢上前。

鳳嫣听到腳步聲停住了半天還不進來,只得出聲喚流痕過來,流痕在屏風外頭掙扎了一會還是不動,鳳嫣瞥了一眼外頭扭捏的流痕,不由的想要惡作劇一番,故作惱怒,沉聲道,「進來」,終于听到前進的腳步聲,繞過屏風站在身後。

鳳嫣不用往後看也知道流痕此時把頭埋得低低的,便往後移動,香肩依靠在池水便,雙臂放在大理石上,「幫本公主搓背」,流痕取了毛巾,浸水擰干,背著臉幫鳳嫣搓背。

「力道太輕了,嗯,這就對了,後背擦得差不多了,前面一點。」聞言,流痕手頓了一下,鳳嫣明顯感到身後的人僵硬了一下,心中暗笑,「你還害什麼羞啊,大家都是女子」。

流痕苦笑,弱弱地開口,「尊敬的世女殿下,奴婢手腳粗,可不可以換個伶俐的丫頭來伺候您」?

「本世女就中意你了,怎麼著,不樂意伺候本宮?今兒個是誰說以後就是本宮的人,誓死追隨本宮左右的,現在反悔了?」

「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好好伺候本宮沐浴。」

「是。」

話雖這麼說,流痕還是不敢往前面擦,來來去去還是後背,鳳嫣突然一把抓住流痕的手用力一扯,只听到一聲驚叫,沒有準備的流痕就被鳳嫣拉到池水里,要不是事先吃過變聲藥,此時一叫恐怕已經露餡了。

鳳嫣看到像落湯雞一樣的流痕,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流痕面對著鳳嫣,看到鳳嫣胸口以上的肌膚都是在水上,趕緊慌亂轉身,「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失禮了,奴婢這就叫人過來伺候」,說完頭也不回的狼狽沖出去,出了門口還听到後面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

流痕狼狽回到房間,徹底凌亂了,他把一國儲君的名節給毀了,日後肯定是麻煩了,看來他還是趕緊離開為妙,這兩天要好好查探一下璃月國那高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才行。

流痕換了身衣服躺下準備入睡,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猜測著背後高人是何人,想著想著鳳嫣的身影便出現了,初遇時的冷艷,訓斥宮人時的威風凜凜,風雪寒梅下寂寥的身影,還有今晚尷尬的伺浴,奸詐戲他開心大笑的模樣,怎麼睡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鳳嫣。

次日清晨,流痕剛得入睡便被小宮女拖起來,說是鳳嫣喚去伺候更衣,流痕苦著臉,鳳嫣有一大堆的侍女,為何偏偏是他,他從小在青玉王宮長大,錦衣玉食,都是人家伺候他的,他當初是欠虐才會扮女裝賴上鳳嫣的吧。

鳳嫣看到流痕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還有那明顯的黑眼圈,想到昨晚的逗弄,不由得暗笑,該不會是被她嚇怕了吧,看到她就像看到母老虎一樣。

「過來,幫本宮更衣。」

流痕呆呆地望著鳳嫣不敢上前,欲言又止的模樣好生委屈,他是男子,近身為她更衣可不好,他屢次冒犯她,要是他日追究起來他可就麻煩了。

鳳嫣看到一臉可憐的流痕慢慢踱過來,不由得挑眉,「怎麼,為本宮更衣很委屈」?

流痕只得露出一個甜美妖艷的笑容,做出一副恭敬地模樣,「怎麼會呢,殿下如此千金之軀,能伺候殿下晨起是流痕三生有幸,怎會覺得委屈呢」。

「流痕,本宮怎麼覺得這名字這麼熟悉呢,哦,對了,青玉國世子帳下有一個厲害的軍師就叫流痕,听說其人長得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其貌遠勝女子美麗呢」,鳳嫣盯著流痕上下打量一下,湊到流痕面前好奇說道,「你該不會就是那個流痕吧,女扮男裝混到本宮身邊意圖不軌」!

流痕被鳳嫣盯得頭皮發麻,心虛地開口,「殿下說笑了,奴婢何德何能,豈能與青玉國的軍師相提並論呢,奴婢就是一個苦命的女子」。

鳳嫣看到流痕窘迫的樣子撲哧一下笑起來,「看你嚇的,你是女子他是男子,你怕什麼,本宮逗你呢,呵呵」,鳳嫣又正經地開口,「七國眾多名士之中,本宮最欣賞的就是流痕,其人瀟灑不羈,視名利權貴如浮雲,青玉王曾一度許他高官厚祿卻不要,他說名利權勢是束縛他的枷鎖,卻願意追隨玉無殤左右,再一個便是西楚世子南宮憑軒,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西東,為人溫和閑雅,寧靜淡泊,隨心而安,在他眼里,江山不是最終目標」,鳳嫣說到流痕和南宮憑軒的時候眸光晶亮。

「青玉國的玉無殤,紫龍國的龍淵,東堂國的玄良,此三者皆是七國聞名的將帥,有勇有謀,所向披靡,這是不容置疑的,倒不知殿下如何看待他們呢,流痕只是個軍師,南宮憑軒空有一個世子的頭餃,殿下的評價如此之高,想必那三人定是尊榮極高的。」

鳳嫣笑了笑,搖搖頭,「紫龍國的龍淵憑靠謀相憶惜和一個無塵公子才有如此高的聲望,但是此人功利心極重,為了王位不惜血刃手足,又為了天下弒謀臣,他不配享有如此高的贊譽,倒是玉無殤和玄良有將帥之風,但玄良征戰無數,為人嗜血,對他國降軍敗兵皆會屠殺,每攻克一座城池皆會燒殺搶掠,唯有玉無殤,治軍嚴謹,每過一城,均不擾民,且有治國之才,禮賢下士,愛民如子,輕減賦稅,安撫流民,這天下只有他才配擁有,我想這也是流痕之所以願意追隨他的原因吧」。

流痕心中贊嘆,鳳嫣果真聰慧,心如明鏡,慧眼如月,非一般女子所能比擬的,如果真的有心天下,定能成就一方霸業。

流痕幫鳳嫣穿戴好衣服,梳著頭發,鳳嫣對鏡描眉,時不時與流痕說著話,「流痕,你家是哪里的,看你昨天的裝束不像是璃月國的,你還有什麼親戚嗎,怎麼會流落來璃月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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