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的的煙火也不過曇花一現,卻也燦爛了整個天空。眼波流轉,將這場蒲公英的花舞刻在腦海里,北小夏收回遠去的目光,準備去校門口看看周怡和蕭雨是否已候到車回學校去了。
雖然心里猜度著她倆肯定走了,但北小夏還是想去看看,心想著送送蕭澤宇也好。可沒想到的是,他只是前腳先走了那麼幾分鐘,待自己趕到的時候他剛好上了車。
眼看他慢慢擠進人堆里,漸漸看不見人影,北小夏只好快步走到車門外,拼命地搖晃雙手,「蕭澤宇,再見!」
清脆的聲音在關上車門那剎那戛然而止,隨著車子的決然啟動,蕭澤宇看到明晃的雙手漸漸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見。「傻丫頭,你一定要開心!」
「蕭澤宇,我會一直記得你的好!」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漸漸走遠,北小夏明知道他听不見,卻還是大聲地喊了一句,這才慢慢放下自己揮累的手,微微喘息。
北小夏正埋怨自己怎麼這樣就覺得累,心口有些發悶,根本沒運動就呼吸困難,默默道︰「看來是得多鍛煉鍛煉,這副皮囊太沒用了。」
沒想到還沒恢復過來就被人用力拽住了手腕,逼迫自己抬頭,伴隨而來的除了疼痛,還有一句刺耳的冷語,「北小夏,你還真能干啊!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桃花?!」
光听著這聲音,北小夏一猜也知道是誰了,干脆抬頭閉著雙眼不去看那張自己不想見到的臉,忍著疼痛,努力裝出淡淡的口吻說道︰「凌空城,可不可以先放手?」
那副淡泊如水的模樣生生刺痛了凌空城的眼,看著北小夏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想要逼她看著自己。
手上傳來的刺痛讓北小夏不禁痛呼出聲,卻沒有看他,而是吃痛地低下頭看著痛楚的來源。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脾氣太好了,北小夏握緊拳頭使出全身的力氣嘗試著掙月兌凌空城的禁錮,可奈何力量之懸殊,除了讓自己的手腕著火似地痛,還是沒能掙月兌出來。
北小夏又急又怒,管它什麼修養,直氣得破口大罵,「凌空城你鬧夠了沒有?你變態啊?很喜歡調戲良家婦女干嘛不去做流氓啊!」
看著終于有表情的北小夏,凌空城笑了,似乎是因為成功激怒了北小夏而心情大好(這不由讓大家都覺得,凌空城真是個變態)。
漸漸松開手,想要放過她。卻沒想到北小夏剛好用力掙月兌,凌空城放開了手,這下一個重心不穩以很不雅的姿勢摔了出去。
沒有傳說中的英雄救美,北小夏摔的很慘。「小夏,怎麼樣?」夏梓萍和蕭雨急忙跑過去扶她。
「沒,沒事。」忍住疼得想要落淚的沖動,北小夏沖兩位好友說道,又怕她們不相信,勉強著站起來證明自己沒事。
「是吧!我沒事!」北小夏嘗試著動動手腳,可膝蓋和手心傳來的刺心的痛讓她急忙撇開臉望著別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眼淚了。卻見周怡站在不遠處,這才反應過來她們還沒回去,「粥粥,你們怎麼還沒回去啊?」
北小夏抬腿想要朝周怡走過去,卻沒想到那只腳怎麼也抬不起還不住地打顫,晃晃又有摔下去的勢頭,「小夏,小心!」周怡急的想要伸手接她,卻被一個身影撞的往前撲去。
穩穩接住北小夏下落的身體,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放下去了。凌空城慶幸自己有彌補的機會,卻還是責備道︰「還是那麼喜歡逞強!」
北小夏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想到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咦?粥粥?」
北小夏發現周怡撲在凌空城的背上,雙手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夏梓萍和蕭雨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凌空城抱著北小夏,周怡從後面抱著凌空城的畫面,忘記了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而凌空城听到北小夏的話,才頓覺背後一緊。反射性地解開纏在自己腰身的手,一把甩開。
「粥粥!」隨著三人的驚呼,周怡勢不可擋地跌坐在地上。
痛,是周怡唯一的感覺。只是,心痛的不能呼吸。只是,麻木地讓夏梓萍和蕭雨把自己扶起來。
北小夏本來想要掙開凌空城去扶她,卻被他圈在懷里無法動彈。「你為什麼這樣做?你真是混蛋!」
望著北小夏痛心疾首的眼神,凌空城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想要解釋,卻感覺到懷中的人已乘機離去,「小夏,別動,她沒你重要。」
聞言,除了北小夏不屑一顧,其余三人都心如石沉大海,覺得周圍是那麼冰冷黑暗,世界在靜止。
「粥粥,你沒事吧?」掙扎走到周怡身邊,北小夏關切地詢問。
淡淡甩開北小夏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周怡沒有說話,木然地走上停下的公交車內,自始至終,只是瞥了凌空城一眼,再未回頭。
北小夏沉浸在周怡為什麼甩開她的手中沒有回過神來,蕭雨就跟隨周怡踏上公交車走了。
「梓萍……」
沒有理會北小夏的叫喊,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眼,夏梓萍也無聲地走了。
「梓萍,」北小夏想要跟上去,想要叫她不要不理自己,可雙腿走路都是問題,根本追不上。
看著一瘸一拐的北小夏不顧受傷、不理自己,凌空城不禁好懊惱,沖上去拉住她,「北小夏,你是想你的腿廢掉嗎?」凌空城不是故意嚇她的,只是想讓她多關心她自己的腿。
「啊!好痛!」北小夏抽回自己被他抓疼的手,掃了凌空城一眼,卻在看到他心疼又歉疚的眼神後,不忍將自己想說的重話吼出來,轉身繼續朝夏梓萍的方向走去。
看到絲毫沒有要去上藥的北小夏,凌空城一急就擋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把她打橫抱起,「我們先去上藥!」
北小夏掙扎,傷口的疼痛加劇,不得不停下來。也許是因為傷口太痛,北小夏隱忍了那麼久的淚水就那麼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驚得凌空城停下腳步,「不要企圖用淚水騙取我的同情!」
沒有預料中的賭氣收住眼淚,凌空城看到北小夏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越哭越多,「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可不可以不要管我?可不可以對她們好一些?你為什麼總是要破壞我的感情?為什麼……」
太累,北小夏說話輕忽忽的,伴隨著抽噎,那樣讓凌空城十分心疼。「可是你根本走不了路。」
「也許,疼痛會讓我好受些。」
凌空城不明白,北小夏為什麼會這樣想,她又沒做錯什麼,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攬。
「如果不是我,粥粥就不會摔倒,也不會听到你說那句傷心的話。」北小夏喃喃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想讓她愧疚,凌空城只好放她下來,看著她倔強地往學校走去。
「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是在保護她,卻又總是傷害她?」
她的倔強,她的善良,讓凌空城喜歡,卻又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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