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能否抵過流年的沖擊? 平安夜(中)

作者 ︰ 紫藍之星

說好了不要管別人,說好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北小夏,你終究還是做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放松學生的平安夜,沛公居然沒有來教室監督學生們上晚自習,可上課的時候還是一片安靜。也許,該送個隻果給班主任吧,一般拍馬屁不都是這樣嗎?不管是真心還是攜以目的,送了,總歸是可以有個好處的。不過,北小夏從未想過。也許想過,但卻被自己「這種溜須討好的做法是無恥的」的想法給否斷了。

大約上第一節晚自習上到一半的時候吧,北小夏看到窗外兩個高大的背影走過,接著,「夏梓萍,有人找你!」

北小夏心中了然,定是送隻果來的吧。果真,夏梓萍受寵若驚地跑了出去,和那兩個男生說了幾句話,其中一個還寵溺地模了模她的腦袋,「快回去上課,要努力哦!」便看到她提著兩大袋包扎好的隻果進來了。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大家都驚羨地看著夏梓萍一臉嬌羞地疾步走回座位。夏梓萍幸福的表情多少有些刺疼了北小夏。

敢情,平安夜送一個隻果神馬的都落伍了,得像人家一大袋一大袋地送了。北小夏故作鎮定,不去看夏梓萍,而心中確是五味雜陳。有祝賀,有羨慕,亦有些許嫉妒,爾後更多的是失落和傷感,自己居然沒有一個人送隻果……

那節課北小夏一反常態,認真地做習題,而不是和夏梓萍聊天搞動作。一下課,北小夏就焉了,同學們魚貫而來和夏梓萍答話,臉上是濃濃的羨慕,而不經意瞥見自己,卻是輕視的眼神。這種落差感,想叫人不難受也無法啊!

不知道如何調節自己心情的北小夏很是難過,卻突然,「北小夏,有人找!」興沖沖地跑出教室,以為是熟人送隻果來了,卻不期是張陌生的臉孔,「廖蕪菲托我送你的,說祝你平安夜快樂!」

「哦!謝謝!」心中了然。「誒,等一下!」北小夏想起什麼似的急忙叫住那個同學,跑回座位從抽屜拿出一個紅富士,塞到她手里,「這個幫忙給廖蕪菲,也說祝她平安夜快樂!」

拿著類似于卡片之類的東西坐下,待氣息不喘,北小夏慢慢地拆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圖畫,素描的一個美少女。大大的眼楮,小小的嘴巴,身材姣好,偏瘦,穿的是時尚的連衣束腰短裙,「畫的真美!看來她的畫畫技術又進步了。」北小夏心中感嘆著,卻發現這卡通人物怎麼有些眼熟啊?

「喲,這是你的自畫像嗎?瞧把你美化的,一顆痘痘都沒有……」夏梓萍湊過來,咋咋評論。

「哼,秘密,不許偷看!」北小夏趕緊把卡片捂在胸前不讓人看見。

「切!我還不稀罕!」夏梓萍撇撇嘴,轉過頭不看了。

原來她畫的是心中的自己,北小夏心里美滋滋的,裝載著滿滿的感動,「這可比什麼俗氣的隻果強多了。」

暗自沾喜著,北小夏又輕輕地拿開卡片,一個人偷偷地觀賞,發現畫的旁邊還有一段字,因為是黃色畫筆寫的,在燈光下有些反光,看不清,北小夏只好把它拿到桌子底下仔細地辨認。

「送給好人︰北小夏,你應該當之無愧。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如天使一樣善良美麗,助人為樂,我想把自己親手畫的畫送給你,用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激。遇見你,是我的幸運,我會永遠記得你,也希望好人一生平安……」

怎麼辦,眼淚快要流出來了?北小夏好感動,總算有人記得她,這份禮物,是她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以至很就以後,每次遇到困難,或是很孤單,很傷心,她都會拿出來看一遍,便又會覺得,生活充滿希望。

其實,北小夏覺得自己也沒有那麼好,只是做了她應該做的事而已。廖蕪菲家境不是一般的貧寒,住的別人房子倒了,卻逼著要賠很多錢;哥哥念大學,妹妹讀初中,爸媽都只是種田的;那時候,家里借了點錢做房子,可搬磚、挑沙子、碎石頭都得一家人做,「小夏,你都不知道,開學的時候我見大家都穿的漂漂亮亮的,白白女敕女敕的像沒曬過太陽,我都好自卑的;我在家曬了一個暑假,還要干那麼多活,我的手指彎曲了伸不直,我便忍著疼壓直它;我很黑,所以總是穿長袖,也努力避著點太陽;後來我甚至很感謝軍訓,讓大家的膚色和我的不至于相差太遠……」

北小夏听到那些話,心疼的直掉眼淚。她沒有說什麼煽情的話,只是用行動表達自己對她的保護欲。別人嫌她土不和她玩,北小夏就一直陪在她身邊,一起吃飯,打球,跑步,做實驗……吃飯的時候,每次打好多菜,「蕪菲,我吃不完的,給你吃。」廖蕪菲飯量比較大,北小夏都會分她一半;每次她考差了,北小夏都會听她傾訴,然後安慰她,告訴她她其實可以很好;甚至怕她自卑,自己也穿舊舊的衣服……

所以有段時間,凌空城很吃醋。但因為了解北小夏的個性,也只好盡力幫助廖蕪菲。不過廖蕪菲自尊心挺強的,想幫她也得花些心思。

今天,廖蕪菲的禮物無疑打消了北小夏的失落感,知道還是有人關心她、記得她的,這就足夠了。所以,接下來的兩節課,北小夏又恢復正常了。

北小夏,你是屬于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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