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回到寧淵的消息似乎被秦牧有意的封閉,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住進自己的府邸,而是被安排到了宮內向來比較隱蔽的扶蘭小謝,那是靠近紫竹林的一間小木屋內,平常很少有人到此。相對來說比較安靜。秦澤走進木屋,淡淡的,微微皺了皺眉頭「這里還真是一覽無遺」秦澤感嘆道,四周只有一張簡單地桌子和木榻。難怪這里沒有人來,和一間荒廢的小屋沒什麼區別。也好自己從小就習慣了這種生活,突然間的改變會讓自己不適宜,熟悉,淡淡的熟悉,本以為自己已經早已忘記,沒想到有些東西只要是發生了就在難抹去,你始終要記得自己原來是什麼。
「你幫過我的,阿澤永遠都不會忘記,」秦澤淡淡呢喃道,眼光不甚憂傷。
「阿澤,我要你幫我鏟除靖國的余孽,你久居江湖,對江湖之事甚是了解。如今靖國已亡,殘余之士不過是群苟且偷生的螻蟻。此事,可大,亦可小,我希望你能掌握好分寸,混入內部,將他們徹底的鏟除。至于西冥你切記要留意,西冥或是帝炎一定會借機煽動靖國的殘余勢力。我會派人親自去收拾那群蠻夷。切記,靖國就像是一團正要熊熊燃燒的烈火,你所要做的只是釜底抽薪。直取靖國余孽的首級。沒有了主干,靖國對付起來就容易的多了。到那時,我要你做常山王為寧淵世代守候著那片土地。」秦牧的聲音至今仍回蕩在秦澤的耳邊。他回寧淵的消息本來就很少有人知道,這樣他就會成為秦牧的一著暗棋。他還真是對癥下藥,本以為自己逃開了,卻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這八年的逍遙並非只是虛度時光。有時候他也需要為自己謀條後路不是嗎?不在其中,不知自己已身在其中。
秦澤在小桌旁邊找到了一桌圍棋。他靜靜地將那些棋子搬了上去,直到現在他仍然解不出秦牧設下的棋局。窗外下起了小雨,秦澤淡淡的望向窗外。「那一天,他和他也是這樣的對弈,他告訴自己,他一定會成為寧淵的帝王,然後將自己的黑子逼得在沒有退路。那時的他對著那盤棋整整發呆了一個下午,他看不透,居然想不出破解的絕招。那時候他就一直默默地支持者他,幫助他,只要是他讓自己做得自己都會義無反顧。不想去想,太多太多。他一個勁的做,只管做,他幫著他把他的皇兄一個個逼得走上了絕路。秦凌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那是他殺死的最後一個皇兄。他握著自己的肩膀要和自己分享,坐擁江山。他讓他覺得害怕,秦凌的鮮血刺紅了他的眼,他甚至能看到地上的秦凌嘴巴一張一合的,怨恨的看著自己。他詛咒,「下一個被血洗的就是自己」。那時候他害怕極了。
秦牧登帝那天,對他加官進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別人看來那是天大的殊榮,在這之前,他只是一個廢棄的皇子,可有,亦可無。然而他只是笑笑,謝絕了秦牧的封賞只願做一個逍遙的侯爺。給自己留下了一個美名。慶功宴上,他酒醉當場,是一灘爛泥,所有的人都在笑,所有的人都在笑,他含糊不清,眼前一陣迷離,節物風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須臾改。他呢喃著,似乎看懂了一切。第二天,他一身素衣便匆匆歸隱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