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艱難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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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屬于女性的直覺，清檸覺得這才是肖郁失蹤的關鍵媲。
謝絕了靳文韜繼續派人調查的好意，清檸在靜悄悄的別墅里，一人整理著思緒丫。
肖郁失蹤，會直接導致龍吟被推上風口浪尖，首當其沖受到置疑的便是孔亦軒，名義上龍吟的決策人，可她知道，靳龍裔才是龍吟的最終決策人……一切看似只是針對肖郁與龍吟，可清檸總感覺，這樣對付龍吟有些小題大作，誰都知道，一個娛樂性質的公司，可以因為一個影帝的失蹤而身陷險境，但也可以因為一個新影帝的誕生而迅速起死回升。
倪嘉兒便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龍吟失去她，非但沒有受到重創，反而更加蒸蒸日上。
如果置肖郁失蹤的人只想因此重創龍吟，顯然是不明智的。
而孔亦軒在圈里風評良好，他即不像靳龍裔這樣手腕強硬，戾氣十足，也不像東方焱那樣手段圓滑，風流多情。似乎，他是一個成功商人的典範。
清檸突然覺得，或許，幕後之人針對的並不是孔亦軒，而是……靳龍裔。本能的，清檸想到東方焱，似乎他和靳龍裔之間，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倪嘉兒事件，便是導火索。
可清檸不願把東方焱當成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無良商人，在清檸的認知里，他雖然處處與靳龍裔做對，兩家公司甚至公然大大出手，可他並不是壞人，至少，自始至終，他對她，都是溫柔包容的。
雖然明知她與靳龍裔的關系，可她從未在他眼中看到例如嘲諷與鄙夷那樣負面的情緒，清檸甚至覺得，東方焱比靳龍裔更加了解她。這樣的想法，如果被那男人知道，一定又會生氣。
可清檸還是覺得，兩個大男人如果一定要比較。
靳龍裔更像被大人寵壞的孩子，雖然是成功的商人，便並不是一個好男人。
而東方焱雖看似濫情，卻更像個知心大哥哥。他能理解她的不能自主，能明白她的掙扎與最終的淪陷。
他與靳龍裔斗，更像是兩個互相爭執的孩子。其實並不想真的置對方于死地。小打小鬧或許會有，但綁架這種事，清檸相信東方焱不會做。
所以，清檸最終否定幕後黑手是東方焱的想法。
她現在需要理清的便是……
那個神秘的收養人，是否對這一切了如指掌，或者溯本逐源，肖郁當年投身龍吟，是否都是其深藏的計謀，人的腦子是沒有極限的，清檸不想把肖郁想成壞人，可他的失蹤，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清檸也很難相信，會有人大手筆的真的對他下手。畢竟他是公眾人物，如果真的遭遇不幸，僅是來自輿~論的壓力足夠讓出手之人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清檸漸漸覺得一切自始至終都是為靳龍裔布下的圈套時，一件讓清檸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了。
有人電話約見靳龍裔，言肖郁在其手。
對方聲明，如果靳龍裔報警，肖郁則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靳龍裔投鼠忌器，沒有報警，而是帶著數名手下，直赴對方邀約。
對方約見的地方是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廠，最後靳龍裔獨自進了廠房，守在外面的屬下听到槍聲，等沖進去時，己經不見靳龍裔的蹤跡。
這些，是小強帶來的消息。
他和朱麗一起回別墅，將一切告訴清檸。
「洛小姐，先生吩咐，如果他出了意外，這套別墅的產權會自動過到洛小姐名下。至于之前的事情。
先生吩咐我帶一句話給洛小姐。
先生說︰抱歉，可是他不悔。」
一旁，朱麗垂淚。
清檸覺得一定是自己在做夢，那個男人怎麼可能只身赴險，怎麼可能會出意外，他可是靳家四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龍少啊。
誰能傷得了他。
「強哥，你開什麼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他一定是氣我沒有打電話給他，或者氣我膽小，不敢和他玩那場危險的游戲。所以讓你故意嚇我是不是？」
王強，也就是強哥面露戚色。
「洛小姐，我怎麼敢拿這種事和小姐開玩笑，先生……先生真是這麼吩咐的。他說不管小姐最終決定回靳家，還是想當影後，都讓我和齊遠無條件支持小姐。」
「是，先生是這樣說的。」一旁，朱麗哽咽著道。
「不，不可能。」這是清檸唯一能說的話。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交代這些事，好像在交代遺言，難道他知道自己會遭遇不測……
如果知道，為什麼還要赴約。
肖郁對龍吟再重要，也沒有他來的重要。
如果他出了事，龍吟豈不群龍無首。
還有她……她要怎麼辦？不管發生過什麼，哪怕真的只能叫他‘小叔’，她也希望他好好的。
她不要他出事，不要。
恍惚間，清檸覺得天旋地轉……
最終映入眼簾的是朱麗和強哥擔憂的臉。
***
清檸己經有過在醫院蘇醒的經驗。
相比以往，這次她覺得恐懼……
四處都是冰冷的白，鼻端，再沒有那讓她心安的冷香，有的只是醫院特有的死亡味道。
見她醒來，洛母幾乎掀翻了一旁的椅子。
「檸檸，你感覺怎麼樣？」
清檸張了張口，嗓子火辣辣的疼著，洛母趕忙遞上清水，清檸小心的潤了潤喉嚨，才艱難的開口。
「媽，我沒事。」
「還沒事？你足足昏迷了兩天兩夜，檸檸，你嚇壞媽媽了。」
「媽，對不起。你說我睡了兩天？」
洛母點頭。
清檸掙扎著起身……她竟然睡了兩天？靳龍裔呢？有沒有消息？
「檸檸，醫院說你身子太虛弱，需要臥床靜養，有什麼事，養好身子再做好不好？」
「媽，我沒事，朱麗在哪？強哥呢？」
「他們好像回公司了。」
「媽，他們有沒有說……靳龍裔的情況？」
洛母擰眉。
「檸檸，媽很抱歉，沒有將真~相告訴你。可那不能改變你與靳龍裔的關系，媽知道你似乎很在意他，可他是你小叔，這點無法改變。
檸檸……你听媽的話，不要再想他。
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可是，那注定沒有他的參與。
你可以怪媽的隱瞞，可就算你恨媽，媽也一定要阻止你和他再有牽連。」洛母冷聲道。
如果以前，她天真的以為女兒只是與靳龍裔走的近些，現在她己經不這麼以為了，女兒昏睡兩天，可嘴里反復念叨的都是這個名字。
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管付出什麼，哪怕是自己這條命，她也不能眼看女兒誤入歧途。
「媽，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乖女兒，再睡會，你臉色很差。」
洛母勸道。清檸搖頭……「媽，你放心，我知道他是我小叔，我和他沒什麼的。我擔心他，只是因為他是我小叔。媽，你告訴我，他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
听完清檸的解釋，洛母的臉色好了些。
「我不清楚，你放心。他是靳家人，他如果出了什麼事，自然有靳家出面解決。至于你……乖乖養病，一會東方來了，看到你小~臉這麼白，一定擔心死了。」
「東方？」自己是不是睡的太久了，不然怎麼听不懂母親的話。
「你呀，什麼事都瞞著媽。東方己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他開始雖然做錯了，可初衷並不壞。媽知道你怨他，所以故意與靳龍裔走的近些……媽不想說你什麼，媽也年輕過，知道女兒家的心思難猜。
媽只希望你好好和東方相處。
東方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媽，你在說什麼？東方焱告訴你什麼了？」清檸的腦袋更暈了。
洛母只當清檸在害羞。
雖然她心里還是擔心清檸與靳龍裔的關系。可想到東方焱說的話，她還是緩緩放下心來。
既然東方己經將一切和盤托出，她還有什麼好擔心了。
雖然怨那孩子初時欺負了檸檸，可感情的世界，又怎麼好真的分清對錯呢。
自己當年不也明知眼前是火坑，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下來嗎？
母女兩個打著啞迷……清檸是暗急在心，可洛母似乎無意多說。清檸索性閉了嘴，母親的性格其實與她有相同之處，那便是一樣的倔強。
母親既然不打算多說，就算她問一千遍，母親還是不會告訴她的。母親的話中數次提到東方焱，清檸知道，與其問母親，不如問東方焱。
最終，清檸听話的閉上了眼楮。
一旁，洛母一聲輕嘆。
清檸不知母親在感嘆什麼……是不是自己再次傷了母親的心。
或許，她真的不該在母親面前提到靳龍裔。
這會讓母親觸景生情。
「媽，我不怨你了，真的不怨了。」清檸柔聲道，隨後，在母親欣喜的目光中，再次沉沉睡去。
在失去靳龍裔的去向時，清檸覺得整個世界仿佛一夕間顛倒了。那一刻，她突然頓悟了……
不管母親做錯了什麼，是母親將她帶到了這個世界。從出生開始，便是母親陪在她身邊，如果沒有她，母親或許不必留在白家受盡欺辱，母親隱忍的一切緣由，都是為了她。
她還有什麼理由責怪母親。
關于靳文韜的事，也是母親的傷心事，如果不是因為她，母親或許再不願提起。
清檸不得不承認，其實不知道真~相，有的時候會更幸福。
她認識靳龍裔才幾個月時間，他出事，她己經心神欲裂，母親陪了她二十年，如果她真的為此怪罪母親，母親該有多傷心。
事情的發生也不是母親所願，所以，她不怪她，真的不怪了。
就連靳文韜，她也會努力接受。
大家都是被命運左右的人，何必苦上加苦。
東方焱來的時候，己經過了晚飯時間。清檸半睡半醒間，听到他和母親說話。
他似乎趕的很及，粗粗的喘著氣。
「伯母，抱歉，公司有個會耽誤了。檸檸怎麼樣？」
「白天醒了，又睡了。你去忙自己的，不必擔心醫院，這里有我。」洛母柔聲道，不難听出，母親很中意東方焱。
其實東方是個很討喜的男人，長相好，家世好，而且嘴又甜，只要他想，下至八歲，上至八十的女人都會被他迷惑，清檸只是搞不懂東方為什麼這樣熱心。
還有母親口中的‘東方把一切告訴我了……’那所謂的一切，到底指什麼。
病房中的二人都以為清檸還在睡著，所以東方焱只在床邊看了看清檸，便轉身迎向洛母。
「東方，伯母把檸檸托付給你了。」
「謝謝伯母，您放心，我一定把檸檸當成心肝寶貝……」
「恩，伯母相信你，可是檸檸……東方，你曾經傷了檸檸的心，我是檸檸的母親，我了解她，那丫頭倔的很，如果她對你發脾氣，你一定要牽就她。
等……」
「伯母，您放心，我把檸檸當祖宗供著。別說是發脾氣，就是用刀子割我肉她能開心，我也笑著讓她割。」沒等洛鳳淑說完，東方焱笑著打斷。
「你這孩子……」洛母被東方焱夸張的比喻逗笑了。
清檸更是滿心疑惑。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母親說話吞吞吐吐，東方焱一副為她上刀山下油鍋都甘之如怡的樣子。
二人又聊了一會，東方焱勸洛母早些回去休息。
離去前，洛母有些不放心的模~模清檸的頭。
「伯母，您放心，我一定目不轉楮的盯著檸檸。」
「恩，有你照顧檸檸，伯母當然放心。」
「我得謝謝伯母您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東方油嘴滑舌的道。
「你這孩子，嘴巴抹了蜜嗎？」
「哪有抹蜜，就算有蜜，我也得抹清檸嘴上啊，她高興，我心才更甜。」
……
終于，東方焱哄得洛母放心離去。
病房門被關上，房間里很快恢復安靜。東方焱在清檸床邊落坐，似乎真的目不轉楮的盯著清檸，清檸被看得再也無法裝睡，緩緩睜開眼楮……
「睡美人，你終于醒了。」
「……」
「你再不醒，我要考慮是否要吻醒你了。」
「別胡鬧了。」揉著發疼的額角，清檸輕斥。東方焱很有眼力界的伸手接替了清檸手指的工作。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清檸有些失神的任由他的手指輕按著她的額頭。
同樣是蔑視天下的男人，同樣成功，同樣招女人喜歡。甚至東方焱還有一幅逢人便笑的好脾氣，可她就是感覺不到從靳龍裔身上能輕松獲得的安全感。有靳龍裔在身邊，仿佛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甚至她可以安心的當那個被他呵護的小女人。
可在東方焱面前，清檸覺得緊張，身子甚至是僵硬的。
東方焱自然感覺的出清檸無言的拒絕，他也不強求，很快退後一步，與清檸拉開距離。
清檸輕吁一口氣，有些抱歉的迎上東方焱的笑臉。
「東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是問你嗎？沒什麼，你只是太累了，所以昏倒在別墅里。」東方焱笑著解釋。
「東方，你知道我真正問的是什麼？還有，你對我媽說了什麼？」
東方焱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後若無其事的勾起唇角。
「檸檸，你不會懷疑我與靳龍裔的失蹤有關吧？」他看似玩笑，可他的語氣，讓清檸無端覺得心口發緊。
清檸果斷的搖頭。
東方焱再次淺笑出聲。「我就知道你不會懷疑我。我這麼好的人，你怎麼忍心懷疑我是壞人。」
清檸覺得無力。
很明顯，東方焱在故意逃避她的話題。或許直接挑明對東方焱來說，有些殘忍。可清檸心底實在擔心靳龍裔。
「東方，我一直當你是朋友。不要讓我對朋友失望。我最後一次問你，有沒有靳龍裔的消息？你到底對我媽說了什麼？」
收起臉上調笑的表情，東方焱一本正經的迎上清檸審視的目光。
「檸檸，你的心里只有靳龍裔嗎？哪怕，你們血管里留著相同的血……」
「你什麼意思？」清檸擰眉反問。
「別想瞞我，你的事，我都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靳文韜，靳家二少。靳龍裔成了你的小叔，謫親的小叔。」隨著東方焱的出口的話，清檸的小臉變得越發的蒼白，最後簡直是慘白一片。
東方焱並沒有因為清檸難看的臉色而住口，反而繼續道︰「檸檸，讓我照顧你。只有我，才能帶你走出**的黑洞。我不在乎你以前和靳龍裔發生過什麼。我自己也不是守身如玉的好男人。
但我發誓，我會對你好，很好很好。
我不保證未來會如何幸福，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未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以你的幸福為前提。
檸檸，敞開心扉，接納我……心里不要再想著靳龍裔。非但沒有結果，你還會很痛苦。」
東方焱的聲音帶著蠱惑。
清檸甚至覺得腦子一陣迷茫。可突然間，靳龍裔面無表情的俊臉劃過清檸腦海。他說過，他們的游戲，只有他能放手，而她沒有退出的權利。
他這話，曾氣得她想對他拔槍相向。
可他真的出事了，清檸才覺得。以前，哪怕吵架的場景，于她來說，也是難得的回憶，如果他們只能回歸到親情的道德範疇內，所以經歷的一切，都成了珍貴的孤本……
所以，她不會將他忘記。
相反的，她要把他深深裝進心底。
于是，清檸搖頭拒絕。
「不……」
東方焱臉上的笑意再難保持。「不？難道你想繼續下去？」
「這和你無關。」
「檸檸，你說錯了，你的一切，都與我有關。因為……」頓了頓，在清檸疑惑的目光中，東方焱開口。
「因為，我己經向伯母承認……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什麼？」清檸以為自己听錯了。她的第一個男人，花錢買她的第一個男人。
「你沒听錯。伯母很生氣，可我告訴伯母，實在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出此下策。伯母最終原諒了我。
檸檸，別怪我對伯母撒謊，難道你更希望伯母知道你與靳龍裔的關系？」
清檸張了張口，卻無言以對。
現在，她終于知道母親為何那麼說了。
原來，母親以為那一夜的男人是東方焱。洛母還是很保守的，她雖然怨東方焱欺負了清檸，可最終如果清檸能和東方焱在一起，會最大限度的扭正錯誤，所以，母親雖然怨，可在東方焱刻意的討好嘴臉中，一定原諒了他。
甚至己經將他當成清檸未來的歸宿。
所以，母親才會放心的離去，將自己交給東方焱照顧。
清檸沒法說東方焱做錯了，畢竟他的初衷，是為了幫她掩蓋亂＋倫的真＋相。可讓母親誤會，卻又有違清檸的本意。
「檸檸，你放心，我只是幫你。你現在還不喜歡我，沒關系，你只要答應讓我喜歡你就好。」東方焱突然伸手，一把將清檸的手握在手里，而且緊的清檸掙也掙不開。
「你放開。」本能的，清檸的身體拒絕東方焱的踫觸。
「好，好，我放開，你別激動，對身體不好。」清檸的樣子或許嚇到了東方焱，東方焱小心的放開清檸的手。
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擔心。
「東方，謝謝你的好心，可我不想連累你。」最終，清檸輕嘆道。
「連累？檸檸，你把這叫連累嗎？可我卻覺得很幸福……」
「東方……」清檸還想說些什麼。
「你不用說了，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接受沒關系，卻不能阻止我喜歡你的心。」話題似乎告一段落，清檸最終無力的閉上眼楮。
東方焱或許是真心的，也許，如他所說，和他在一起，會解決所有的難題。可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想這些。
她現在腦中只裝著一件事……那便是靳龍裔，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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