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勇敢的沖沖沖
清檸本來臉角掛著淚，靳龍裔幾句話後，清檸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見清檸終于收住了淚攻，靳龍裔輕吁一口氣媲。
小女人哭起來，雖然沒有驚天動地之勢，卻有毀天滅地之威丫。
「好了，都該當媽媽的人了，還動不動哭鼻子，羞不羞，也不怕將來兒子笑話。」靳龍裔實在不擅長哄女人開心，從前都是女人想盡辦法取*悅他，曾幾何時，竟然淪落到他哄女人。只是面前的小女人，不哄心疼啊。
「又不是我要哭的，是眼淚自己要流出來，我有什麼辦法。」清檸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因為他的離去突然很傷心，以至淚流不止。
「是，是。是眼淚的錯，它不該擅自行動。好了，不哭了。大著個肚子，一會讓阿姨看見，還以為我又欺負你了。」
「你本來就欺負我了。」清檸抽*搐的道。
見清檸那樣子，靳龍裔只有點頭的份。
「是，我又欺負你了，我的錯，下次一定不會了。」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清檸指控。
呃。他有嗎？不管有沒有，靳龍裔以自己在女人堆里縱橫數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時候一定要點頭。
靳龍裔的去而復返，讓清檸無法辨明自己的心意。見他離開，她傷心。見他回來，她雖高興，卻覺得自己有些矯情。明明己打定主意再與他無瓜葛的。
清檸有些煩悶，所以對靳龍裔的討好故意視而不見。
她以為憑著他那身傲氣，在她這里討不到好處，自然就會離開的，就像那句話，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何況他和她。
可讓清檸意外的是，靳龍裔不僅沒有離開，還自動自發的住進了客房。當夜，清檸還是一個人住在臥室，以靳龍裔平素的修養，清檸這一夜睡的很不安穩，生怕這男人又像上一次那樣突然闖進來，要知道睡的迷迷糊糊的，冷不防的看到床邊站著一個男人，那種感覺，很驚竦。
可直到太陽升起，清檸的房門外依舊一片安靜。
清檸起身，洛母己經做了早餐，本能的，清檸左顧右盼……當然，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在找誰的。
洛母見此，搖了搖頭，覺得女大真的不中留。
「在找誰？」
「沒誰。」清檸搖頭否定，在洛母有些壞笑的目光中，低頭乖乖吃早餐。
見清檸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洛母不由得自問，難道這丫頭性子真的隨了她，明明想見那人，偏生還做出一幅不在意的樣子，明明那人回來她很高興，偏偏還故意氣走人家。人家真的離開了，又只會窩在牆角哭。
清檸是她的女兒。
女兒什麼脾性，做母親的哪有不知道的。
昨晚，清檸雖然哭的很隱忍，可洛鳳淑還是听到了。
她本想出門規勸的，卻覺得也許這是個契機。
不管靳龍裔最終是離開還是回轉，都是一個讓清檸看清自己心的契機，如果他離開後，一去不回，清檸便可以真的死心了，一個連害女人哭得肝腸寸斷猶不自知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女人來愛。
如果他去而復返……那表示這男人心中還是有清檸的。
雖然清檸繼續和他在一起，不一定會幸福。可洛鳳淑很清楚，清檸離開靳龍裔，一定會不幸福。
當人生面臨抉擇。
便不簡簡單單是選左還是選右的問題。不管清檸如何選擇，她依舊會站在女兒身後，無條件的支持女兒。
這便是一個愛*女兒母親的所有心聲。
「好了，不逗你了，龍裔去公司了，他說晚上會回來陪你吃晚飯。」
「誰用他陪。」清檸嘴硬的道。
洛母笑笑，決定不再逗*弄清檸，女兒是她生的，她清楚的很，這個時候，女兒嘴上雖然說的很凌厲，可那心，一準軟成了豆腐塊。
***
相比別墅的溫馨。
有兩處地方卻是滿眼的風雨欲來。
一個是靳家。
另一個便是靳龍裔的‘裔’財團。
靳家︰
靳老爺子昨天回來後，便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不僅誰也不見，而且連晚飯都沒用。
靳夫人自然擔心，差琴姐去喚。
不想靳老爺子竟然連琴姐的呼喚也不應，要知道在靳家，琴姐雖然是佣人，卻像是靳夫人的姐妹，畢竟自從靳夫人嫁進靳家，她便一直陪在身邊。
靳夫人本姓龍。
祖上當成高官，後來見朝鋼被奸臣把持，便辭官回鄉，做了教習先生。
龍家有祖訓，龍家不管是男還是女，男不準娶官家小姐，女不準嫁政界之人。這條祖訓，一直堅持了數百年。
直到靳夫人下定決心嫁進靳家……
雖然那時龍家因出身不好，己經風雨飄搖，不管祖上多麼清高，不管龍家人多麼有才華，依舊免不了在那樣復雜的環境下一路扶搖直下……可讀書人的骨氣不能丟，就算世道艱難，龍家人不娶官家女，不嫁官家郎的傳統一直保存著。直到靳夫人去給靳家當了家教。
那時原靳夫人還在，靳老爺子那時己經身居高伴，他的妻子是個斗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村女人，想讓自己的孩子像父親那樣，以後出人頭地，所以請那時頗有幾個才氣的龍家小姐去教育自己的孩子。
後來靳夫人病重去逝。
龍小姐一直默默的陪著靳家幾個孩子，尤其是最小的靳唯心，更是與龍家小姐貼心。
在相處中，靳老爺子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安靜的女孩。
雖然年齡相差近二十歲，最終，他們還是喜結連理，這其中的糾葛不是幾句話可以道明的。
龍家因為自家女兒違背了祖訓，一定要嫁當時己在軍隊身居高位的靳父。最終，與親人斷續往來，初嫁進靳家時，因為龍小姐小資產階級出身，也連累了靳父，那幾年聚少離多，一個年輕女人獨自拉扯幾個半大孩子的艱苦日子，每每靳夫人想起來，都覺得那是她忤逆父母親人的懲罰。
沒有哪個當母親的不心疼女兒，後來靳夫人的母親還是讓陪她一起長大的佣人之女來找她，幫她一起料理家務，那人便是靳夫人口中的琴姐。
這一陪，便是三十年。
可以說琴姨在靳家，不僅是靳龍裔的保姆，更是靳家能平穩走到今天，不可或缺的助力。
所以靳老爺子對琴姐無視，最終惹怒了靳夫人。
靳夫人除了對靳龍裔的事情有些上心，其余的事，她都不太在意。就算清檸的存在讓靳龍裔最終離開了靳家。
她嘴上說怪罪清檸。
可她清楚，如果兒子不想，那小丫頭即使是狐狸精附體，也拿靳龍裔無法。
一切，不過是兒子的心意。
所以她也就是說說，真的讓她做出什麼過份的事，例如強行讓清檸打掉孩子，靳夫人一定無法做出來。
那天唯心來，說了許多洛清檸的壞話，靳夫人初听確實很氣，覺得兒子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而弄得一身狼狽，最後不得不遁走異地，靳夫人替兒子不值，便不覺的動了氣，在靳唯心有心的煽動下，去找了靳老爺子。
可過後，她便後悔了。
她應該相信兒子的眼光，兒子看中的女人，一定不會像唯心說的那般一無是處。她有心找靳老爺子談談關于洛清檸的事，不想還沒找到機會，靳老爺子便再次去了別墅。回來後，更是躲在書房不見人。
靳老爺子冷落琴姨是第一件讓靳夫人不悅的事情。
當從李伯嘴中听說靳老爺子的所做所為，靳夫人數十年來，第一次大怒。她沒想到靳老爺子那般心狠，不管如何，那是龍裔哪怕身敗名裂也要留下的孩子。為了那孩子，龍裔失去了那麼多寶貴的東西。最後甚至被趕出靳家。
不想靳父那般輕意的便要抹煞。
靳夫人大怒。
生氣的靳夫人也不去找靳老爺子理論，而是與靳老爺子結婚後，第一次不告而別。
靳老爺子知道消息後。又急又怒。
想著靳夫人身子不好，己經有數年未出過遠門。這次竟然只帶著琴姐便離開了，靳老爺子不由得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兒子回來了，本來是件高興的事。
卻弄得他覺得自己仿佛被‘打倒’了。現在連老婆都不見了。
靳老爺子不由得感覺自己此時真是孤家寡人。
靳夫人之所以離開，皆是因為李伯的話。
李伯將靳龍裔如何緊急時刻出現，如果與老爺子斗智，又如何‘喧賓奪主’，最終令月氏一脈臣服的事說的可謂是天花亂墜。
靳夫人心一狠，決定索性冷落靳老爺子一段時間。要讓他好好反省一番，別總覺得靳家便是他一人說了算。
而且不听任何異樣聲音。
所以靳夫人帶著琴姐，徑直去了別墅。
開門的便是清檸，看到靳夫人，清檸大感意外，印象中，靳夫人是個喜歡笑的人，見到她，只是柔柔的笑笑，並不多話。
後來她和靳龍裔的事情東窗事發。
清檸覺得最對不起的便是靳夫人，一個那麼好的人，卻要生生看著兒子被趕出家門……
這些孽，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所以看到靳夫人，清檸不由得心虛。
「您來了，快請進。」
清檸有些手足無措的道，靳夫人笑笑，上下打量清檸，漂亮的臉蛋，外表一副柔弱人畜無害的樣子。
靳夫人不由得在心底贊了清檸一聲。
如果換做是她，經歷這麼多事，現在肯定不會依舊像初見時那般溫婉樣子。至少，或從眼神，或從性格，總會有些改變的。或許變得憤世嫉俗，或許變得冷落孤傲。
可清檸沒有。她還是初見時，那幅未經風雨的嬌弱樣。
可靳夫人明白，發生的這些事情，豈是一個嬌弱女子可以承受的。
就算是性格堅毅之輩，也一定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接受。
再見她……
把自己弄得一身狼藉的男人的母親。竟然還能擺出笑臉，單這一方面，靳夫人便覺得靳唯心關于清檸的話語，不盡不實。
清檸錯開身子，請靳夫人與琴姐進門。听到聲音，洛母探出頭來，她正在廚房忙活，想著做些好吃的，盡量撮合清檸與靳龍裔。
「檸檸，來客人了嗎？」因為怕再次發生像靳老爺子那樣的事，洛母不由得探頭來問。
「媽，這位是靳夫人，這是琴姨。」
清檸礙著頭皮為母親介紹。听完清檸的介紹，洛母不由得露出驚慌的表情，趕忙放下手頭活計，走到清檸旁邊。
她生怕靳夫人會傷害到清檸。
看到洛母像護小雞仔般護在清檸身邊的動作，靳夫人不由得心頭一軟。
沒當過母親的女人，永遠不知道孩子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那不僅僅是生命的延續，是血脈的承繼，更是女人全部的身和心的寄托。
看清洛母這樣護著清檸。
靳夫人更覺得，洛母並不像靳家人以為的那般只會賣弄色相。
對這個和靳家淵源頗深的女人，靳夫人露出善意的笑容。
「你叫鳳淑是吧，文韜說起過你。鳳淑，你別擔心，我不是來指責清檸的，我只是來看看她。
我剛知道我先生做了什麼。
我感到很抱歉。
做為母親，我知道鳳淑你的感受。我也是個母親，如果誰敢欺負龍裔，我會和他拼命的。」隨著靳夫人出口的話，洛母的神情緩和了些，靳夫人隨後轉向清檸。
「檸丫頭，覺得怎麼樣，肚子疼不疼？」
清檸搖搖頭，有些模不清靳夫人來此的動機。
她雖然不會把所有人想成壞人，可也不會單純的把所有人想到好人……面對靳龍裔的母親，雖然讓清檸有些無所適從，可如果她也是來‘算計’她肚中孩子的，就算她是靳夫人，是靳龍裔的生母，清檸也決不會妥協。
清檸眼中的防備讓靳夫人心頭一嘆。
心中不由得念叨靳老爺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看看，好好一個女孩，被他嚇得草木皆兵。
「檸丫頭，你別多心，我是來‘投靠’你和龍裔的。」靳夫人一句話，不僅洛母和清檸，就連一旁陪著靳夫人來的琴姨都滿臉疑惑。
靳夫人笑笑，突然覺得兒子偶爾喜歡天來一比的喜好確實挺不錯。
看，連陪在她身邊幾十年的琴姐都被驚到了。
「夫人，您難道打算住在這里？」琴姐心思一轉，問道。
靳夫人點點頭。隨後看向清檸，
「檸丫頭，我好久沒見過龍裔了，很想他。能不能留在這里等他……還有一件事，得拜托丫頭你。
我現在無家可歸了。」清檸又被雷了，而且雷得外焦里女敕。不僅清檸，連晚飯前趕回的靳龍裔看到母親安穩坐在客廳，也一幅被雷劈到的表情，隨後听完母親對于……老公不由兒子可靠的言論，更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當然相信母親不會害清檸。
只是……
這算不算丑媳婦見婆婆？
靳龍裔用眼角余光掃到一臉不自在的清檸，隨後很干脆的點頭。
「媽，你以後就住在這里。」
靳夫人高興的應下……
看到兒子眼中那一閃即失的壞笑，靳夫人突然覺得，現在的兒子，那麼生動，當然不是說以前靳龍裔痴傻，主要是以前兒子在靳家，被各種東西束縛著，總感覺被管束的有些規矩過了頭。
食不言，寢不語，而且不敢有任何事情忤逆老爺子的心思。
那哪里正常人家該過的日子。
還是這樣好，兒子會和她‘演雙簧’，兒子會一臉壞笑的看著別人家的小姑娘……
那壞心思，真是昭然若揭啊。
至于清檸的身份。
靳夫人安慰自己，以前大戶人家最興親上加親了，表妹嫁表哥那是常有的事，雖然都被當成封建糟粕取締了。
可那是己經流行幾千年的傳統。
她便不妨‘返璞歸真’一回。
反正兒子和清檸連孩子都要生了，她現在阻止，也為時己晚。
眼見靳龍裔點頭，清檸並沒有意外，畢竟這里歸根到底還是屬于靳龍裔的。只是想著以後都要面對靳夫人，清檸便覺得頭大，她感覺的出靳夫人與靳老爺子不同。
她是真心對她笑的。
就算如此，清檸還是感覺壓力好大啊。
明明按輩份，她該稱她聲‘女乃女乃’的，可清檸無論如何喚不出，先不說靳夫人看著很年輕，完全不像有個她這麼大孫女的樣子。
就是靳龍裔往靳夫人身邊一站，門神一樣的。清檸也喚不出啊。
還有她肚里的孩子。
這若是生下來，該怎麼稱呼靳夫人。
女乃女乃？
還是該叫聲老太太，老祖宗。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
于是吃完晚飯，清檸借口累了，便躲進了房間，片刻後，靳龍裔推門而入。清檸沒想到靳夫人在樓下，靳龍裔還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她的房間。
「你怎麼進來了，你該多陪陪你媽媽的。」
「她老人家啊。己經有人陪了，才不稀罕我這個兒子陪。」靳龍裔一幅酸葡萄的口吻道，天知道，剛剛他上樓時，那兩個老人家的眼神，自己母親是一臉狹促的笑，洛母則是對他伸了伸大手指，一幅看好他的表情。
靳龍裔不由得為清檸叫苦。
被賣了啊。而且被賣的這個傻妞，還以為有她們二老坐陣，他不敢逾越呢。她哪里知道，兩位老人家不僅不反對，甚至還很開心他的‘不正經’。
一听有人陪靳夫人，清檸不由得疑聲問道。
「誰？又有客人嗎？」
「哪里需要再來客人陪我媽，你母親便是最好的人選。」
清檸一听，驚得站起身來。
清檸沒覺得怎麼樣，靳龍裔反道被驚出了一身汗。
小女人，動作不要太大好不。
當心她肚里的寶寶，那可是他優良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