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停止的愛/最近的愛 八

作者 ︰ 鐵馬冰

吉山銘這種不溫不火,泰然自若,和藹親切地表演確實為自己樹立了好形象,特別是主動承擔替海藍分憂之後,海藍對他的看法就開始向好的方面在發展。海藍一直猜想他會用什麼辦法解決貝貝的精神問題,因為她已經窮盡了所有能用到的方法。

海藍做好早飯,叫醒依然趴在電腦桌上睡覺的貝貝。雖然貝貝不太想吃,但海藍非常強硬就象家長在訓斥孩子一樣,強迫貝貝坐在桌前看著她吃完東西,又模著她的頭輕聲說︰「真乖,半小時之後吃藥。」

自從貝貝病了以後,海藍內心的母性被極大地激發,把渴望成為家庭主婦,主宰操縱全家的設想統統在貝貝身上實踐一番,連同將來教導孩子成長能用的手段也一並操練了。

海藍在廚房忙著刷碗,听到門鈴響了,就大聲叫貝貝去開門。很快貝貝拿著一個包裹走進廚房,滿臉疑惑地看著海藍說︰「我沒在網上買東西啊。」

「地址對名字也對,就是給你的,那就打開看看唄。」說著海藍遞給貝貝一把水果刀。

貝貝打開包裹,從里面拿出一張光盤,倆人愣愣地相互對視著,還是海藍的反應快,「放電腦里試試看。」

貝貝也好象是被接通了電源,似瞬間明白了什麼,跑到電腦前將光盤放進光驅,閃爍的光驅燈加速著貝貝的心跳,「快啊,快啊,快點」貝貝有些失控地叫著。

音箱中傳出幽遠空靈的歌聲,是首英文歌,貝貝顯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側著頭將耳朵近量靠近音箱,極力捕捉著其中某個能听懂的單詞。但她的英文水平太差了,只听懂了「ifyou」和「loveyou。」但就是這幾個單詞就足以擊中貝貝敏感的神經,她有些著急了,雙手抓住海藍的手臂使勁地搖著,「什麼意思啊?告訴我什麼意思。」

海藍大學是英語專業,為了能考入外語學院,高中三年每天都听英文歌練听力,這個當然難不住她,而且這首歌還是她非常喜歡的。

一絲笑容瞬間從海藍臉上劃過,閃得比流星還快,她已經明白了,這就是吉山銘給貝貝治病的良方,吉山銘對她說的話也同時出現在腦海「記得到時推波助瀾一下」。海藍使勁掙月兌了貝貝的雙手,看著手臂被指甲刻出的血痕,用手輕輕揉著說︰「你個沒良心了,為了一首歌把我掐出血了,我受傷了午飯你做啊?」海藍故意不急不慢地賣關子,是要按吉山銘說的推波助瀾,加強一下這副藥的藥效。

「好,好,連晚飯一塊做,明兒的也做了。」貝貝用哀求的口氣說著,雙眼已經開始有些濕潤了。

海藍還是沒有著急,拉著貝貝坐在椅子上,說︰「別著急,這首歌是一部美國電影《保鏢》的主題曲,中文名是《我將永遠愛你》,是惠特尼?休斯頓演唱的。」看到貝貝極力克制但還是滴下一顆顆眼淚,海藍停了下來,用手指輕輕在貝貝臉上擦拭一下,繼續說︰「中文意思是,‘如果我留下來,我只能擋你的路,所以我走了,但是我知道,路上的每一步我都會思念你。我將永遠愛你,我親愛的你!苦澀而又甜蜜的回憶,那是我所帶給自己唯一的東西。再見吧,請別哭泣。我們都知道我不是你所要的,我將永遠愛你。我希望生活對你寬容慈悲,我還希望你能夠美夢成真,我還希望你能夠幸福美滿,所有的希望匯成一句話,我永遠愛你’」

貝貝再也控制不住了,撲到海藍懷里,雙臂緊緊扣住海藍的脖子,嚎啕大哭,聲音撕裂就象曠谷里群狼嘶叫,淚水伴著鼻涕奔涌而出,海藍前胸的衣服都濕透了,但她沒有推開貝貝,還是輕輕地拍著貝貝的後背,這是自從尤鋼失蹤後,貝貝第一次哭得如此釋放,讓她盡情地哭吧,將積聚在內心的所有壓抑、愧疚、悔恨、思念都喧泄出來,這段時間她的神經繃得太緊了,再不釋放出來真的就要瘋了。

貝貝已經堅信這張光盤就是尤鋼寄給自己的,尤鋼想借這首歌說出心中的話,他還是愛自己的。海藍心里正在暗暗欣喜,突然貝貝停止了哭泣,松開摟著海藍的手臂忽地站起來向廚房跑去。海藍先是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緊跟著追過去,雙臂緊緊抱著貝貝的腰,使出全身的力量想把貝貝從廚房拽出來,但貝貝雙手扒住廚房的門框。一個使勁往向跑,一個從後面使勁拽,海藍用力沒有支撐點,追得太急拖鞋也甩丟了,絲襪與地板完全沒有磨擦力,眼看貝貝一點點拖著海藍快進廚房了,海藍的力量也快用盡了,雙手將要松開,海藍只能用最後的氣力斷斷續續地說︰「尤鋼都給你寄光盤了,說明他現在很安全沒事,就算不能在一起了,你也不能想不開啊,你死了他不就更傷心了嗎!」正在使勁想進廚房的貝貝听到海藍話,猛然回過頭愣愣地看了海藍一眼說︰「我沒想自殺,就是想找快遞公司的電話。」說完貝貝松開了扒著門框的手,海藍還在做再後地努力,完全沒想到貝貝會松手,仰面摔倒在地板上,貝貝也隨之砸在海藍的懷里。

海藍那瘦得沒肉的模特身材怎受得了這一摔一砸,頓時感覺全身都是疼的,肚子被撞得有些岔氣。貝貝反倒大笑起來,隨後身體向右側一滾從海藍身上移開,雙手捂著肚子大笑。海藍看著貝貝笑得這麼放肆,心里感覺酸酸地,自從她搬來陪貝貝二個月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笑呢,眼淚止不住一顆顆地掉了下來,海藍下意識地用右手捂住嘴,盡量不發出聲意,但眼淚還是控制不住。此時海藍的內心十分復雜五味雜陳,說不清到底為什麼掉淚,貝貝的病好多了,也許是高興的淚吧,還沒有尤鋼的消息,也許是擔心的淚吧,也許是害怕有一天這個慌言被戳穿貝貝病得更嚴重,也有為自己,貝貝總還有一個讓她擔心的人,可是讓自己關心的人在哪呢?總之非常復雜說不清,就是控制不住想掉淚。

貝貝笑累了平躺在地板上,轉過頭看到海藍在捂著嘴掉淚,立刻坐到海藍面前,雙手捧著海藍的臉如同捧著將要溢出水的碗,輕輕地吸吮著海藍臉上的淚水。讓貝貝這麼一弄,海藍有些癢停止了哭泣,輕輕笑出了聲,貝貝突然將雙唇壓在海藍的雙唇上輕輕吸吻著,這個舉動讓海藍有意外,下意識想躲閃但她沒有躲閃,隨之閉上了雙眼迎和著貝貝的雙唇互吻著。這是海藍第一次與同性接吻,雙唇都是柔柔的,口中象含著一塊已經融化得沒有任何邊角的巧克力,有一種完全無法形容地輕飄飄的感覺,倆人互相吻了很長時間,同時停了下來,貝貝主動抱住海藍,輕輕地在耳邊用小得不能再小,剛剛能听到的聲音說︰「姐,謝謝你陪我這麼長時間,如果不是你陪我,其實在醫院我就動過死的念頭了,不過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想了。」

海藍也抱住了貝貝撫模著她的背,輕聲在耳邊說︰「好好活,別想死,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還有一個好男人值得你去等待,一切都能挽回,你們會結婚的,你還會給尤鋼生個孩子呢。」

「姐,也許有一個好男人也正等著你呢,把他找出來吧。」

「有嗎?我遇到的怎麼除了色鬼,就是色鬼,認識的唯一一個好男人還讓你預訂了。」

貝貝推開海藍,雙手握著海藍的雙臂,特別認真地看著海藍說︰「有,一定有,也許就在身邊,你沒給他表現的機會,現在正在等你給他打電話呢。」

海藍淡淡笑了一下,說︰「那你就好好活,別再讓我為你操心了,給我點時間,讓我把他找出來。」說著海藍站了起來,找她剛才甩飛的拖鞋。貝貝也跟著站起來,走進廚房撿起丟在地上的盒子找上面快遞公司的電話。

海藍看貝貝找快遞公司打電話,怕貝貝一打電話事情就穿幫了,趕快就阻止說︰「尤鋼既然不想讓你找到,就不會留下任何線索的,等他氣消了,自然會回來的。」

貝貝執拗地說︰「打個電話問問唄,萬一有什麼線索呢,又花不了很多錢。」說著走進臥室拿起手機就開始撥號。

海藍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阻止的理由,穿上鞋跟著進了臥室,看著貝貝每撥一個號,海藍的心跳就跟著加速,當貝貝將手機放在耳邊時,海藍屏住了呼吸心跳都要停止了,腿有些發軟,慢慢挪到電腦桌前坐在椅子上,將電腦里還在循環播放的歌曲一點點調小音量,腦子飛快地運轉著,想著萬一穿幫了要編出什麼話才能掩蓋過去。

其實海藍的擔心完全多余了,以吉山銘的聰明,能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治貝貝的心病,難到就想不到貝貝會打電話到快遞公司查詢嗎?吉山銘能走到今天事業成功,完全靠的就是心思縝密,他早已給了快遞員一筆小費,一切都會按他編好的說︰「客戶是來快遞公司交送的包裹,接收包裹的快遞站和貝貝就在一個區。」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向貝貝傳遞的信息是尤鋼還在北京,之所以到貝貝所在區寄發包裹,是不想讓貝貝知道自己生活在哪個區,貝貝也就無從找起了。

貝貝放下手機失望地看著海藍說︰「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就這麼恨我,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海藍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長舒了一口氣說︰「你就是不信我,男人嗎,一時在氣頭上什麼都听不進去,你們有這麼多年的感情,時間會抹平一切的,他會回來找你的。不過你也得想想,這次你做的也是太過份了,都要是結婚的人了,做什麼事都要多替尤鋼想想。」說著海藍起身去換外衣,這時她想到應該給吉山銘打個電話,匯報一下療效,表示一下感謝,幫著解決了這麼一個大麻煩,要約時間請他吃個飯。

「姐,你干什麼去?」

「看病,你把我摔的這麼重,全身疼著呢!」海藍揉著胳膊,裝著沒好氣地說著。

「姐,我給你揉揉吧。」貝貝扁著嘴,做出一副可人憐的無辜表情,走過來給海藍揉胳膊。

海藍推開貝貝伸過來的手,拎著貝貝的耳朵說︰「不用了,我去你店里看看,拜托,你快點好起來吧,我都快累死。每天要照顧你,還得應付凱莉那個妖婆,抽空還得為你管著那個時裝店。你欠我的,是要加利息的,你以後要加倍還我。」

「是,等你老了我養你,象供女乃女乃一樣供著你。」

「算了吧,到時我有老公供著,你想伺候我得排隊,一會別忘吃藥。」

海藍笑著出了門,心情一下舒展了覺得北京的天空變得無比清澈,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甜的,但海藍還是小心翼翼直到上了出租車,才拿出手機給吉山銘撥了電話。

此時吉山銘正坐在他定制的高級按模椅上,雙腳架在巨大的辦公桌上,眼楮盯著立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哼唱著他最喜歡的日文歌曲,按他的計算海藍的電話就要打過來了。

一切都如他的掐算,手機鈴聲響起是海藍的電話,但是吉山銘故意沒有接,之所以這麼做是想看看海藍再打來間隔多長時間,以此就可以判斷療效如何還有海藍的心情。如果短時間內再打來,有兩種結果︰一個好,一個壞。好的自不必說效果明顯,壞的就是起了反作用,這也不怕彌補方案早已成竹在胸,總之不論好壞,都可以攻防自如進退有余。最怕就是間隔時間太長,這就說明一點用都沒有,海藍對自己的信任也會大打折扣,之前的鋪墊全都白費了。

又過了十分鐘,海藍第二次打來,鈴聲響聲剛響起,吉山銘就接听了。沒等海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問候開口就問︰「光盤貝貝收到了嗎?效果怎麼樣。我已經打听到一位著名的心理醫生,這個醫生很厲害,很多奧運冠軍世界大賽前都請她做心理輔導,我馬上就打電話聯系。」

電話另一頭傳來海藍的笑聲,「吉總謝謝您!收到了,貝貝相信了,而且真的起作用,真心地謝謝你。您是怎麼想到用這個辦法的,不愧是大企業的總經理,智商就是高啊!」

「其實沒什麼,就是感同身受,如果是我深愛的女孩離開了,我也會為她瘋狂的,也許會比貝貝病得還嚴重。」吉山銘仍是不失時機地向海藍傳遞著自己是個專情,能為愛瘋狂的人。

「您的女友可真幸福啊,真心地祝福您愛情甜蜜,後天晚上您有時間嗎,我想請您和女友吃晚飯,表示一下謝意,行嗎?」海藍之前計劃的是只請吉山銘,她考慮到吃飯時一定會說到給貝貝治病的事,為避免以後穿幫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不知怎麼回事順口就說到吉山銘的女朋友上面了。

「後天,我到是沒問題能準時參加,一定要攜女友參加是吧?讓我想一想啊,如果我現在去翻一下報紙的征婚廣告,明天上午開始見面,到下午怎麼也能篩出一個湊合的,後天帶著參加您的晚宴。」

「哈哈……」海藍笑得不行了,「您太幽默了,只要您高興怎麼都行。」

「那好,我們後天見,具體時間、地點,你短信給我就行。」吉山銘得意地掛斷了電話,事情的發展比他預想得要順利。

吉山銘的幽默發揮得很是時候,雖然電話已經掛斷了,但笑意還存留在海藍的臉上,忽然間貝貝剛說過的一句話劃過了海藍的腦海「好男人就在你身邊,你沒給他表現的機會,現在正等著你給他打電話呢。」海藍盯著握在手中的手機,手指輕輕地在屏幕上劃動著,但很快臉上又現出一絲自嘲地蔑笑。

海藍知道吉山銘是上海人,所以特別挑選了一家非常正宗的上海菜飯店。出門前海藍精心打扮了一番,作為一個模特,如何揚長避短讓自己更美麗是基本功更是飯碗,此中理論與技巧海藍早已融

會貫通,用來得心應手,精心描繪過的臉龐自然細膩似無妝素顏,服裝時尚而不流俗盡顯柔美曲線,如同海棠花般美麗而不妖媚。最後又在鏡前照了又照,貝貝湊上前佯裝嫉妒的樣子說︰「夠美了仙女,出門小心壞人劫色。」海藍還是有些不放心叮囑貝貝飯後別忘吃藥才出門。

這是海藍當模特後第一次主動約企業老板單獨吃飯,內心難免有些忐忑,腦子里反復演練著該如何表現,才能讓吉山銘既感受到自己的熱情誠意,而又不讓對方誤會自己有所企圖,而失去尊嚴。

海藍提前一刻鐘到達飯店,但令她驚訝的是吉山銘比她到得更早,正坐在角落邊看報邊品著咖啡。海藍輕輕走上前叫了聲「吉總,您好。」

吉山銘抬起頭看到海藍的一瞬間,就被凍住了,報紙也從手中滑落。對于一個以廣告起家,見過美女如雲的人,還是驚訝于海藍的美麗,此刻內心波濤洶涌翻江倒海,很想立刻就把海藍擁入懷中,佔領這個美女肆意享受一番,還是海藍先打破沉默笑著說︰「對不起,我遲到了。」

「沒有,沒有,我早到了。對不起啊,我還是沒找到能陪我來的人,為了晚上能多吃點,午飯也沒吃餓得不行了,所以就早到了。」吉山銘感覺自己的表現有失以往彬彬有禮,正人君子的形象,趕快開個玩笑遮掩一下。

「要是把一位大企業的總經理餓壞了,我的罪過可不小啊,那得有多少人要追殺我呀!」海藍笑著回應著,倆人的玩笑瞬間化解了尷尬。

倆人說笑跟隨服務員進了包間,吉山銘很伸士地搬動坐椅照顧海藍坐下。雖然菜前一天已經訂好了,但海藍還是叫服務員送來菜單讓吉山銘再添加。吉山銘看過菜單,覺得海藍真的是很用心,想的很周全,沒有什麼添改的就遞回給服務員。

「你下了不少心思吧?」吉山銘看著海藍,語氣中有一絲感動。

「沒什麼,我就是昨天專門來試吃了一次,又從網上找了一些典型的上海菜。您幫了我這麼大的一個忙,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是大企業的經理,什麼沒見過,什麼沒吃過,所以只能從細節上著手了。」海藍邊說著邊吉山銘給倒上茶。

吉山銘端起杯,很斯文地抿了一口茶,說︰「嗯,好茶!你沒必要這麼認真,大家這麼熟,幫個忙舉手之勞。其實你是身在其中,一時亂了方寸,換個角度你也能想到這個方法。以後有什麼困難就說,就算我幫不上忙,多個人也能多個主意嗎。雖然貝貝現在情緒穩定了,治抑郁的藥還要繼續吃,最好還要有些事情充實她的生活,慢慢就能忘記過去恢復正常了。」吉山銘停頓了一下,略加思考後繼續說︰「等貝貝身體再好一些,我給她安排幾個廣告約,讓她忙起來能好得更快。」

「謝謝吉總,吉總您這麼幫忙,我真是感激不盡了,哪敢再麻煩您呢。我每天都盯著她準時吃藥呢,她好些了,我心里的一塊石頭也能卸下了。」海藍真的是不知道如何表示感謝,又端起茶壺為吉山銘續上水。

「你和貝貝的感情很深啊,是親戚嗎?」吉山銘看海藍對貝貝如此地關心照顧,有些好奇她們之間的關系。

「其實我和貝貝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我們是一個經紀公司的,一起打拼了好多年,那時我剛剛大學畢業,在外面租房住時,半夜被房東趕得無家可歸,是貝貝把我接到她家里一住就是半年多,吃住在一起,關系比親姐妹還要好。」

「你們都是重感情的人,在每個人都用金錢衡量一切的時候,還有如此重情重義的人實在難得啊,人生得一知己不易應珍惜啊!」吉山銘做出一副嘆惜世風日下的表情,同時內心也有一絲感動,從留學到商場他經歷最多的就是爾虞我詐,所以更加堅定了追求海藍是正確的。「你以後能不叫我吉總嗎?還有別總是您、您的,就叫我山銘吧。」

「您就總經理,就應該叫您吉總。」

「公司的員工,還有朋友們都叫我吉桑或是吉君,你也這麼叫我吧。」

服務員開始端上一道道的美食,倆人的話題越說越廣,從貝貝說到愛情觀,從美食說到海派風情,又說到創業的艱辛,隨後吉山銘故意將話題引到了他在日本的留學生活,回憶那時每天打三份工只能睡四小時,困得在地鐵里站著睡覺,在飯館打工老板給他吃客人的剩飯,說得海藍潸然淚下梨花帶雨,吉山銘又杜撰了和一個日本右翼份子激情辯論,對方理屈詞窮拳腳相加,自己毫不退縮凜然應戰,最終正義戰勝邪惡的情節,說到興奮之處吉山銘甚至起身表演如何與日本右翼份子對戰。整個晚上倆人聊得十分融洽,言語間密度之高甚至無法插入一根針,桌上一道道的美食反倒成了多余的陪襯。吉山銘的這套組合拳打下來,海藍完全被擊暈了,就剩下敬佩、崇拜和好感了。

當然這中間吉山銘準時接到了秘書的電話,通知他英文翻譯突然生了重病,明天不能參加陪美國客人游覽北京的活動了。吉山銘高昂的情緒一下就跌到了谷底陷入沉默。海藍正懷著一顆感激的心,不知如何報答吉山銘了,于是主動提出說︰「吉桑,如果你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讓我來試試吧。雖然很多年不用了,但英文功底還在,如果只是簡單的生活翻譯我想還是能應對自如的。」

吉山銘就等著海藍主動請纓呢,當然非常高興地說︰「哎呀,真是當局者迷啊,我怎麼就忘了你是學英語專業的呢,如果不耽誤你的事情,自然感激不盡啊!」

問題解決了,倆人又進入了愉快的聊天狀態,吉山銘很善長講笑話,逗得海藍前仰後合,陣陣笑聲在空氣中回蕩著。在服務員反復穿梭的提示下,海藍看了下手表已經到十一點了,于是埋了單走出飯店。

從海藍開始稱呼吉山銘為「吉桑」後,倆人的關系瞬間跳過了拘謹和顧及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伴著路燈點綴的幽深夜色,有如情侶般漫步聊天,全然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

此時吉山銘還意猶未盡,見縫插針地提出去KTV繼續唱歌,海藍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對于海藍來說,在十一點以後單獨陪一個企業老板去KTV,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她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但此刻她同意了,而且是想都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了,此時她已經完全信任吉山銘了,而且很樂于和吉山銘在一起了。

在KTV里吉山銘極殷勤地為海藍點著歌,他是中島美雪的歌迷,用接近完的嗓聲深情地演唱了《漫步人知路》、《人間》、《原來你也在這里》,唱得情意綿綿,如痴如醉,接著又是倆人情歌對唱,一直玩到凌晨二點,這一晚海藍的城堡無人站崗。

海藍進門時貝貝還沒睡,正躺在床上瞪著雙眼望天花板發呆,听見門響立刻從床彈起來,一路小跑著到了海藍面前問道︰「仙女回來了,鵲橋相會收獲如何啊?吉郎可中意呀?」

海藍笑著沒回答反問道︰「怎麼還不睡覺,晚上吃藥了嗎?」

「吃了,吃了」貝貝不耐煩地回答著,繼續圍著海藍追問「怎麼樣?怎麼樣?」如同小雞仔跟著老母雞一樣。看貝貝這麼著急,海藍就是故意不回答,笑著說︰「挺好的,挺好的。」

直到海藍卸了妝洗漱完畢要上床,貝貝一下就把海藍撲倒在床上,咯吱著海藍的腋下氣哼哼地說︰「你要是不說,今晚就甭想睡了。」

「投降,投降了。我說,我說」海藍的內心是很想與貝貝分享今晚的快樂,而且她也想听听貝貝的意見,這一夜倆個女孩的話題只有一個就是︰吉山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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