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停止的愛/最近的愛 十七

作者 ︰ 鐵馬冰

那一晚海藍堅守了自己的尊嚴,她的軀體與靈魂是同樣的潔淨,但這份堅守背後將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公司開始實施報復,將海藍封殺。根據合同公司必須為海藍安排工作,可工作地點都是很難在地圖上找到的縣級市,這分明就是一種刁難海藍當然是不會去的。海藍想解約轉到其它公司,拿著合同找到律師,經過計算給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海藍這幾年確實沒少賺錢,但也不足以支付巨額解約費,更何況她的大部分存款還都壓在貝貝店里。貝貝提出把房子賣了,現在樓市不錯能賣一大筆錢,足夠支付解約費,可海藍不同意。這套房子是貝貝唯一的財產,也是和尤鋼之間唯一的聯系,如果賣了貝貝連最後的精神寄托都沒了。海藍不想看著貝貝為了自己拆掉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但貝貝沒有听海藍的話,在貝貝心里現在海藍才是最重要的,她偷偷拿著房產證聯系了房地產經紀公司。

早上,海藍一起床就發現貝貝不在家,早飯已經做好擺在桌上。海藍就感覺得有些不對,每天都是自己做好早飯後叫貝貝起床,這種情況太反常了,而且昨晚貝貝回家時心情出奇地好。海藍思考著,很快就反應過來,種種跡象都指向一個結果,貝貝去賣房了,而且很可能就是今天過戶。海藍拿起皮包小跑著下了樓,坐上出租車直奔區房產交易廳,車到了交易廳外海藍就愣住了,人多車多熙熙攘攘到哪找貝貝呢,也許尋找過程中貝貝已經辦完手續了。海藍很快想出一個辦法,拿出手機斜躺在坐椅上,拔通貝貝的電話,有氣無力地說︰「貝貝,你在哪了,我不好受,喘不出氣——啊——」說著海藍放下手機,不再說話只是發出急速而輕微的喘息聲。

「姐,姐,你怎麼了,我這就回去。」

听著貝貝焦急地聲意,海藍捂著嘴盡量不笑出聲,透過車窗玻璃,很快就看到貝貝象瘋了一樣跑出交易廳,朝海藍的出租車沖來。貝貝一拉開門就愣住了,不等貝貝說話,海藍一下就把貝貝拉上車。

路上海藍沒有說一句,貝貝象個犯了錯的孩子一直低著頭。到了家,海藍就象家大人一樣,把貝貝拎到床邊坐下訓斥著,「為什麼不听我的,偷著去賣房?」

「沒有」貝貝低著頭辯解著。

海藍奪過貝貝手里的皮包,從里面拿出房產證,在貝貝眼前晃著,「還說謊?」

貝貝的眼淚 里啪啦地掉下來,委屈地說︰「姐,我不想看你被他們欺負!」

海藍收起了臉上的怒氣坐下,撫模著貝貝的頭,說︰「傻丫頭,房沒了,咱倆又無家可歸了,你忘了那年夜里我讓房東趕出來,流落街頭。我不當模特還能干別的,我英語好,還可以做家教。房沒了,萬一尤鋼回來,你們去哪結婚?」

「可是,姐,你喜歡做模特,而且你年輕,條件好,以後很可能成為頂級模特。」

「我是喜歡做模特,但再怎麼努力,也成不了頂級模特。我可以趁著還年輕,復習一下英語出國留學,路多了,不只這一條。」

「你要是出國了,我想你了,怎麼辦?」貝貝痴痴地看著海藍。

海藍揉搓著貝貝的臉,笑著說︰「帶著你,走哪都帶著你,以後嫁人了也帶著你,你就給我當丫環。」

「到時我在外面打工養你,你就好好上學,我伺候你。」說著嘿嘿地笑著。

厄運接二連三地光顧海藍,使得貝貝將這一切都歸罪于成才,認為這都是由于成才這個衰人模了海藍,才有這一連串倒霉事。貝貝專門去廟里燒了香,為海藍求平安,還求了個平安符放在海藍包里。貝貝鐵了心要報復成才,她在微博上頻繁向成才發出曖昧的言語,使得成才對海藍真的產生了幻想。

成才之所以沒有絲毫懷疑「海藍」身份的真實性,主要還是歸結于男人的本性。男人對于美女一般是兩種狀態,一是欣賞愛慕,這是絕大多男人的想法,至于戀愛的渴望,完全取決自身的實力和對方的態度;二是佔有欲,這是極少有實力和全無責任感男人的想法。成才就屬于第一種,如果不是「海藍」發出愛的信號,成才到死都不會想到成為自己的女友,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成才的英勇護花,海藍一口一個大英雄地叫著,難免不讓人產生戀愛的沖動。

成才漸漸陷入貝貝的愛情陷阱,每天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上微博,查看「海藍」發了什麼博及時評論,或是等待「海藍」發微博及時評論。

海藍決定不再做模特了,重新拿起英語課本復習,倒不是真想出國,有了貝貝這麼個小尾巴的牽掛,走哪她都不放心。只是覺得不能做模特了,把英語重新拾起來,多一條出路。

難得有了一個悠長假期,海藍動了回青島陪父母的念頭,貝貝又哭又鬧拿出所有耍賴的本事,甚至以絕食威脅就是舍不得海藍離開,哪怕只是三個月,最終海藍只能妥協,將三個月縮短為一個月。看到海藍妥協了,貝貝又變得懂事起來,毫不吝惜金錢給海藍父母買了很多禮物,以至于海藍為這些禮物又專門買了兩個大旅行箱。離別前的晚上,貝貝又鑽進海藍的被窩,象個孩子一樣摟著海藍,眼淚 里啪啦流著,撒著嬌讓海藍指天鳴誓只住一個月就回北京,海藍耐心地哄著貝貝在自己懷里睡著了。

沒有了海藍的管束,貝貝更是放開了戲弄成才。貝貝覺得成才已經深深愛上自己了,于是給成才發了一封充滿無限遐想的私信︰天津的大海和青島的大海是一個顏色嗎?

這短短地十幾個字,如同一記重拳擊得成才手足無措,立即就回復︰天津的大海追隨著青島大海的顏色。

貝貝看著回復的私信哈哈大笑,一切都盡在掌握了,接下來就要象貓戲老鼠一樣慢慢玩死你。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雪,貝貝很是高興。她是南方人沒見過雪,雖然已經來北京很多年了,但依然看不夠雪。貝貝上著網打發著等雪的無聊時間,可是一直到晚上十點,雪還是沒下。貝貝給成才發私信詢問天津的情況,很快成才就發了一張天津雪景照片。貝貝立即就來了鬼主意,她讓成才下樓團個雪球發在網上,成才照做了,接著又讓成才到樓下堆個雪人,為了防止成才做假必須摟著雪人合影,半個小時後照片發上微博了,貝貝又提出更苛刻地要求,讓成才赤(果)上身在雪里照張照片。這次成才猶豫了,開始討價還價,貝貝當然有她的辦法逼成才就範,她發了一條微博︰是男人就要證明自己強壯,能保護女人。還附了一張眼淚的照片。

成才這次證明自己強壯的代價是發燒兩天,而換來的只是貝貝回復的兩個字︰猛男,外加一個紅心圖片。所以說有時候早戀還真是有好處的,經過早戀地歷練,就剝去情感中青澀幼稚的部分,內心就會變得強壯,不至于象成才在戀愛中這麼容易上當。

貝貝的把戲還沒有完,她引誘成才說出天津的美食,主動寄到北京。當然貝貝沒有說出家庭住址,而是寄到了快遞站,自己再去取。

貝貝還騙成才到北京來玩,然後把成才晾在北京站三個小時後,才發私信說︰臨時有重要工作,在機場準備飛廣州。成才還傻傻的回復︰一路平安。

貝貝這麼戲弄成才,也讓成才產生過懷疑,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原因有二,一還是由于在廣州模了海藍的胸,讓成才產生了極強的負罪感,覺得虧欠海藍。二是由于貝貝太會演戲了,她不讓成才打手機,也不許發短信,理由強硬得無從辯駁︰忘掉廣州的不愉快,重新認識,談一場終生難忘的浪漫網戀。這個理由太強大了,是任何一個心中還存有一息浪漫情懷的男人都無法拒絕的。

貝貝報復成才主要是為海藍出氣,所以勝利的喜悅是不會獨享的,她的每一次勝利捷報都會用短信告訴海藍,直呼成才為「成傻子」。

海藍每每看到貝貝的短信,就對成才產生一絲同情,但海藍卻沒有制止,這主要還是出于對貝貝的溺愛,自己不在貝貝身邊,沒人照顧沒人陪,能從成才身上找點樂趣,說明貝貝現在心情很好,自己也就能安心在青島陪父母了。此時在海藍內心的天平上,就算一萬個成才捆在一起也壓不動貝貝的一滴眼淚,但海藍也決定了,一回到北京就制止貝貝的行為,能讓貝貝這麼戲耍,也說明成才是個善良的人,不應該再這麼欺負他了。

雖然貝貝從成才身上找到了無盡的樂趣,但還是無法沖淡對海藍的思念。貝貝將店里的事情安排好,帶著為海藍父母買的禮物,給海藍買的衣服,還有成才給「海藍」的一件特別禮物,去了青島。

貝貝的嘴很甜,見到海藍父母抱住就叫「爸、媽」,哄得兩位老人高興得掏出紅包,就說︰「怎麼看都象親閨女,就是親閨女。」

海藍父母一直就喜歡女孩,覺得女孩子乖巧,而且怎麼打扮怎麼漂亮,不象男孩怎麼收拾都是一副邋遢樣,白白糟蹋了父母的精巧用心。在知道了貝貝的身世後,更是加倍對貝貝好,視如己出。

貝貝還在浴室洗澡,海藍母親抱著一床新棉被放在床上,說給貝貝蓋。海藍笑著答應了,但只鋪了一個被窩,海藍明白鋪兩個是多余的,此時再高級的被子貝貝也不會睡,只會鑽進自己的被窩。貝貝一進屋就看見床上只有一個被窩,海藍正躺在里面用身體溫暖著,笑著沖上床鑽進去,摟著海藍說︰「姐,姐,想死我了。」

海藍掐著貝貝的鼻子說︰「真想我嗎?你不是玩得挺開心嗎?」

貝貝撒嬌地說︰「姐,耍‘成傻子’都是為了給你出氣。你看,自從他佔了你便宜,你就倒霉事一件連著一件,不能讓他好過了。」

「人家也不是故意,也倒了好幾次歉,就算了吧,以後別再玩人家了。成才也挺善良的,要是惡人你能耍得了人家嗎?」

「那就再玩一次。」

海藍佯裝生氣地說︰「又不听話了,行,你玩吧,我不回北京了!」

「好,好,好,不玩了,听你的,什麼都听你的。」貝貝趕快搖晃著海藍順從地說著,「姐,我還忘了,‘成傻子’有件東西給你。」說著下了床從包里拿了個鐵盒,鑽回被子里,遞給海藍。

海藍晃著鐵盒,疑惑地看著貝貝說︰「什麼東西?」

「巧克力」

「你留著自己吃吧,反正人家的東西你也沒少吃。」

「我哪敢吃啊,有愛心的!」貝貝佯裝嫉妒地說。

海藍起身靠著床頭坐著,打開鐵盒,里面只有顆顆各色彩紙包裹的巧克力。海藍疑惑地看著貝貝說︰「哪有什麼愛心?」

「你打開一顆看看。」

海藍拿起一顆剝開彩紙,里面掉出一張折疊的小紙條,海藍將巧克力遞到貝貝嘴邊,貝貝搖著頭說︰「姐,給你的,你得先吃。」

海藍用舌尖輕輕舌忝了一下,遞回給貝貝,貝貝還是搖了搖了頭,海藍只好又拿起一顆,貝貝立即攔住說︰「姐,‘成傻子’這份愛心,我只能和你分享,不敢獨享。」

海藍只好從中間咬斷,將另一半放到貝貝嘴里,隨後拿起紙條拆開看,是成才手寫的,鋼筆字流暢而有力一看就是練過︰海藍,從初次在電視上看到你,就喜歡上了,但從未奢想過有一天能和你戀愛。但廣州相遇後,讓我開始想念了(我願發最毒的誓向你保證那事絕對不是故意),你在網上熱烈的言語,讓我動了戀愛的念頭,我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但趁我還年輕,願意付出我的全部,想和你談一場單純的戀愛。

海藍的心跳開始加速,口中的巧克力已經溶化,有淡淡地苦,伴隨著濃濃地女乃香,很快滿口就充盈著柔滑和香甜。

貝貝用手肘捅了一下海藍,說︰「姐,你動心了?」

海藍的遐想被打斷,「你都看過了,每顆都有?」

貝貝趕快辯解,說︰「我保證,只看了其中兩顆,這個看過,另一個是笑話。」

「怎麼還有笑話?」

「歐,我在網上說心情不好,遇到倒霉事,他可能想讓我開心,不是,是想讓你開心,所以里面還夾了笑話。」貝貝吐出舌頭扮著鬼臉,說︰「姐,咱把所有的都打開看了吧?」

海藍快速蓋上盒蓋,拿著鐵盒下了床了。

「姐,你干什麼去?」

「涮牙。」

「我也去。」說著,貝貝也下了床跟著。

「姐,這巧克力可真——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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