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停止的愛/最近的愛 一七二

作者 ︰ 鐵馬冰

深夜兩點,貝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從來天津的那一天起就是如此。雖然每天的事情很多,累得都想把全身的零件拆下來擦上機油擰緊螺絲後再裝回去,但身體一接觸到床,就突然睡意全無。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魯冠中的,但說話明顯有氣無力,斷斷續續,就是問海藍的後事辦的如何,貝貝將所有的過程都詳細說了一遍,魯冠中似滿意地嘆了口氣,立即又提出想去海藍的墓地看一看。

早晨魯冠中的車準時來到酒店,接上貝貝後一起去了墓園。黑色勞斯萊斯轎車和一輛奔馳車相繼駛進墓園的停車場。剛一停穩,奔馳車里的保鏢和護士就沖下車,跑上來拉開勞斯萊斯車門,伸手想要攙扶。但魯冠中很強硬地把他們推開,魁梧的身體佝僂著下了車。魯硯琦抱著鮮花立即跟上,攙住父親的手臂。

貝貝走在最前帶路,魯硯琦攙扶著顫顫巍巍的父親走在中間,保鏢和護士抱著氧氣袋緊緊跟隨著。魯冠中的氣力明顯非常虛弱,走十幾步就停下歇會。終于快到了,貝貝指著不遠處說︰「前面第一個就是了。」

魯冠中突然來了精神抖開女兒的手,直起腰板快步跟上。

貝貝在墓碑前站定,低下頭,緩慢地輕聲說︰「姐,魯總來看你了。」

魯冠中從女兒手中接過大束馬蹄蓮,端正地擺放在墓碑前。父女倆同時深深地鞠了個九十度躬,久久才緩慢直起身。魯冠中伸出手臂輕輕模著墓碑頂端,似在撫模海藍的頭,漸漸地手開始微微發抖,眼里漸漸充滿淚水,一點點溢出眼眶慢慢地淌至唇邊,突然抿了下嘴唇,將淚水吸入口中,新的淚水又接連淌至,又是抿嘴吸入口中,一連幾次後,終于再沒有淚水淌下,但手卻抖得更加厲害。

魯冠中想控制住情緒,慢慢伸出左手攥住強烈抖動的右手,似攥著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全無意識的假肢一般,緩慢拿起放在胸口,閉上雙眼,靜靜地矗立著。過了很久才睜開眼,盯著自己沾了灰塵的右手發呆。突然魯冠中似有什麼新發現一般,右手食輕輕在墓碑邊蹭了一下,看到指尖上依然沾著的灰塵後,慢慢月兌下真絲襯衣,坐在墓邊,用襯衣擦拭墓碑,直到再次試過手上沒有灰塵後,才把襯衣鋪在腿上,似儀式般緩慢認真地疊好,交給女兒。保鏢立即湊上前月兌下自己的上衣給魯冠中披上。

魯冠中靜靜凝視著墓碑上海藍笑顏如花的照片,伸出手想要撫模,但在將要觸到的一剎那,又立即收住了。「亡妻」兩個字如同是兩把利劍一般擊入眼楮,這兩個字就如同人臉上的刺青一般,昭示著海藍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與他永遠不可能再有任何關系,連清明時的祭掃,也要似做賊一般錯過正日,回避與海藍有任何關系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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