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洞,冷氣重,冰塊里,美人尸,傾城顏,方未去,唯有那,男子守。
莫塵模著那冰塊的表面,他本想撫模她的臉龐,但卻被一層冰阻隔。他盯著她絕美的容顏,好像希望著她能睜開那雙清純的眸子,但是絕不可能,她已經死去有些年了,他唯一能保存的,便是她的尸體。
「皖,有件事一直沒同你說,我遇見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莫塵的聲音很溫柔,仿佛就是那如絲般柔順。
「她叫花殘,是個野丫頭,活潑、善良、可愛。」莫塵深邃的眼楮望不見底,「可是,,我卻將那活生生的一個小女孩給殺了,,皖,你知道的,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代替你,就算她與你那麼相像,我還是不容許……」
他是什麼樣的人?冷漠?無情?大概都是。
或許他並不想這樣,她是因他而死的,他很自責,很悲痛,所以他不想將所有的事都看清。
漫天的花瓣在空中飛舞,隨著層層內力飛翔,突然被匯聚在中心,在空中散開,像是飄滿了整個大地。一片,兩片,掉落在淡紫衣裙的少女的肩上、發上。
一旁一陣陣清亮的掌聲響起,艷艷花叢中走出一個俏麗的棕衣女子,嘴角彎起一抹微笑,她邊走邊緩緩說道︰「亂迷~你的武功明顯提高了呢!」
「崔玖ど?」曲依的語氣明顯變得冰冷。
「妹妹已和亂迷姐說了多次,不要這麼直接地叫人家名字嘛~」
「你來干什麼?」曲依並沒有理會崔玖ど的話語,坐到旁邊的石凳上。崔玖ど面色明顯一僵,又很快變成笑嘻嘻的樣子,她也坐到石凳上道︰「這幾天明顯變清靜了很多,倒沒有那人來之前的吵鬧了~」
「崔玖ど,我亂迷倒不這麼認為,我總覺得,應是你崔玖ど走了,這易天閣才會真正清靜下來。」曲依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
崔玖ど仍然保持微笑,兩手梳理著耳邊的長發,道︰「亂迷,話可不能說得這麼絕,那丫頭就一個野女子,這易天閣本就不適合她,再說還不是憑她那容貌,不然閣主才不會將她帶回來,但也說不定,她那容貌,就有可能是來魅惑閣主的。」
「那你呢?」曲依帶著笑意反問她。
「我?」崔玖ど笑著擺擺手,又道︰「我可不像她,她說不定是其他什麼門派派來的,世上怎麼可能有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完全沒有瑕疵的,她的身份可疑,不得不防,但還好,雲離可能是發現了她的身份,專讓她去後山采藥,這不?小命都留在那後山懸崖了。」
「隨你怎麼想,我還有事,請你先回吧。」曲依又喝了口茶水。
「好,,既然亂迷姐有事,那妹妹也不打擾了,先走一步。」崔玖ど站了起來,她的笑意淺淺,但卻還是暗藏玄機。
崔玖ど慢慢俯,將手搭在曲依左肩上,在她的耳邊悄悄道︰「亂迷姐,,妹妹說不定能取代姐姐的位置呢……」
說完,就輕輕揮了揮衣袖,在曲依面前突然不見。
曲依握緊了拳頭,盯著剛剛崔玖ど坐過的位置,她很討厭崔玖ど,從她那天來易天閣的那日,便討厭她。
那時,易天閣的四大護法還沒有雲離,那個時候雲離的位置是郁鴛。郁鴛是個喜愛穿黃衣的女子,她擅長輕功,能依靠葉子,花瓣在空中穿行,就連羽毛也不例外,她就像只自幼的小鳥,那麼歡快,那麼輕松。
一向完成任務最快的郁鴛,就在崔玖ど到來之後,就變了。那個時候易天閣還是莫塵的父親莫天臨掌管,突然在那一天傳出了郁鴛要離開易天閣的事情,大家都震驚了,不知郁鴛到底犯了什麼錯誤,竟能嚴重到四大護法之一的郁鴛離開。
那一日,花絮漫天飛揚,曲依猶記得那個時候。
那個黃衣女子,面帶著微笑,帶著任何人都沒有的純淨無暇,那麼的散發光彩。郁鴛走之前,同曲依說了一句話,她現在還銘刻在心。
「我曾以為易天閣就是我的自由,讓我放不開它,現在想來,卻只是捆住我郁鴛的鐵鏈,現在既然斷了,,我又何不能飛去天涯?」
曲依認為郁鴛的離開,不可能這麼地心甘情願,無怨無悔,而郁鴛為何突然離開,這也是有緣由的。
曲依查了很久,仍沒有線索,直到那日一只小黃鳥飛到了窗前,嘴里咬著一塊黃色的布料,是已經殘缺了的。
曲依緩緩地拿在手中一看,上面用鮮血彎彎曲曲地寫了兩個大字「九媚……」曲依睜大了眼楮,她並沒在意這兩字的意思,卻是顫抖地拿著沾滿鮮血的殘缺黃布料,她看著旁邊的黃色小鳥,它並沒有飛走,而是安靜地閉上眼楮,那麼安詳……
曲依的眼眸中積滿了越來越多的淚水,終于眼眸輕輕一眨,流了出來。她現在別無所想,腦海中全是映滿了那個黃衣女子的模樣,她純淨的笑容,清麗的容顏,輕快的身姿,可惜那些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是的,四大護法之一,郁鴛,被殺害了。
而殺之人,便是這布料上的名字。
九媚,,是個女人。
曲依所懷疑的第一人,便是突然來臨的崔玖ど,可是努力了很久,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想要飛去天涯的自由鳥兒,現在是沒有阻擋,沒有風雨。
真正地投入了屬于她的家,天空。
後山。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天空又成了漆黑一片,今晚沒有星星,只有一彎殘月,那麼淒涼。
崖邊立著的籃子不知被誰提起,風吹亂了她的發,拂起了她翠綠的裙子。她站在懸崖邊緣,望著下面,發現並沒有看到她要的東西。
黑默。
她的眉頭緊了緊,喃喃自語道︰」她是摘到了黑默了嗎?「又瞥見了一旁已經斷裂的繩子,她搖了搖頭,轉過身離開崖邊,風又吹起了她披肩的頭發,她邊走邊道︰」殺了她究竟是不是我的錯誤……我雖盼著她能像自己一樣做一個醫者,,可人自有天命,我既有武功也有救人的醫術,而她也一樣……」
「她為什麼偏偏有那樣的能力,如果沒有,我便不會殺她了。」她的聲音漸漸低了,突然感應到什麼,忽的轉過身看著前方的懸崖。
只听她支支吾吾道︰「她既有那樣的能力,,若不是,,她還活著?」
她面上的頭發被吹開,露出了她稚女敕的臉龐,那本清澈的眼神不知為何鋪上了一層薄紗,雖薄,但卻將那清澈掩埋地那麼深。
殘月在上,世界也好像被掩上了一層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