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側身為聶晚裳讓路,聶晚裳也不見怪。
她曾經是高貴的公主,對于他的舉動來說,聶晚裳並沒有覺得奇怪……
就在她準備離去的時候,那人卻一把將她拽到花壇後面……
「你……」還不待她講話。他便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聶晚裳是個聰明人,適時的閉上嘴巴。
悄然抬頭往花壇那方看去,竟引得晚裳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怎麼來了?
難道要對母妃不利?
聶晚裳看著那方聶輕鴻帶著一隊人,氣勢洶洶的往珍太妃的屋子走去。
這里僅有這單獨的一座房子。
原來聶晚裳走的是後門,而真正的大門,則是聶輕鴻他們走的門。
也對呢,襯了她們各自的身份。
聶晚裳忍不住攥緊了手,看著下人將那門踹開,只覺得她們踹的,還有她的心。
珍太妃不怒自威,冷眼看著突如其來的人。
聶輕鴻也不解釋,只讓下人們進屋去搜。
也不只在屋里是怎麼折騰的,竟然傳出一陣叮叮 的聲音,想也知道是在砸東西了。
聶晚裳情緒激動的很,忍不住要沖出去,卻被身邊那太監似的人攔住了。
見他搖頭,她皺眉,眼里盡是疏離。
他也不見怪,只淡淡道︰「你去,只會添亂,能解決什麼?」
他看上去似是個溫柔的人,語氣也極清淡,只是听在聶晚裳的耳朵里,卻覺得他充滿了諷刺。
是諷刺呵!
她當真是什麼也解決不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母親被欺辱。
一如她母親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欺辱一般。
終于,
那些人停手了。
聶輕鴻似在與珍太妃說了些什麼,態度倨傲的很,只是他有這份倨傲的資本,不是嗎?
再聶輕鴻待人離開的瞬間,聶晚裳淚水決堤了。
她很想沖過去,安慰那站在門口發呆的母親。
她好似蒼老了幾歲,孤獨的撿起地上破碎的瓦罐,桌板,一個人重新整理這瞬間破碎的世界。
這屋子,于她來說不是一個世界嗎?
與世隔絕。
聶晚裳終于平復了心中的激動,她淡淡的轉身去看那太監,清冷的聲音響起︰「你是誰?」
她覺得,這個人定然不簡單,否則,方才怎麼會突然拉她一下?
而且,她若是在方才離去,並不會被聶輕鴻發現吧。
「淡月!」他輕輕啟動喉嚨,而後悠然的準備離開。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聶晚裳忍不住追問。
「因為——我住在這里!」淡月站定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又笑道︰「我認得你,晚裳公主!」
聶晚裳有一瞬間的錯愕,她猜到他是認得她的,只是沒想到他會承認的這麼直接。並且他的眼里既沒有落井下石的鄙夷,也沒有奴才見到主子的維恭。
就是一副平等的態度,讓聶晚裳心中升騰起異樣的感覺。
眼見著那人已經走到方才的木門旁邊,聶晚裳忙追了過去。
她現在不敢讓珍太妃看見自己,所以她沒有打算去幫母親收拾屋子。
想來,珍太妃也不想讓女兒看見自己的落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