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人將弓弩遞到聶晚裳手里的剎那,她真的很不得直接拿著弓弩,對準了聶輕鴻的腦袋,一下一下的射向他,一直將他的頭,刺成刺蝟一般,亦不能解了她心中恨意。
她就是恨他,恨不得食他骨肉,喝他鮮血。
淡淡的舌忝了一下略有些發干的唇瓣,聶晚裳終究還是將那股沖動忍了下來。
反而,極為自然的將弓弩遞給聶輕鴻。
「皇兄給看看,這弩的質地怎麼樣?」
聶輕鴻怡然接過,面上露出一抹諷刺的意味,聶晚裳看的真切,卻翩翩忽略了心中那份不滿,淡然的微笑著。
聶輕鴻拿在手里比了兩下,隨口道︰「不錯,質地很好,竟不知皇妹看似嬌弱身子,竟然喜歡擺弄這些東西!」
隨手將弩放到桌邊,聶輕鴻的眼里寫滿了肅殺。
此時,聶晚裳知道,若是她的回答不能盡他心意,他便會直接殺了她,無論她手里拿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亦不能讓她威脅了他的性命去。
強硬的挺直腰板,聶晚裳渾然變了一副態度,那份冷傲與決然又重新回復到她臉上︰「如今我命在你手,奈何你不得,只是你且記得,但凡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親手收了你的命去,我定然不會放過!」
听她這番回答,聶輕鴻反而放下防備,冷眼看她好一會兒,方問道︰「區區一把弩,你以為便能要得我的命去?」
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聶晚裳知道,他又一次對自己產生了興趣。
她幼時便與他相熟,怎會不了解他,凡是膽敢向他挑戰的,他皆會認真對待。便是這份從不輕敵,讓她覺得或許坦白告知,她有意向他挑戰,好過本後的陰謀不斷。
若是她背後用計,難免不會被他看破,到時候她才是真的萬劫不復了,倒不如直接告訴他,日後她斷然不會讓他好過,雖然他會時刻防備,卻不至于惹怒了他去。
便是這樣,慢慢的將他送到死神的手邊,才是對付這樣自負之人之道。
果然,聶晚裳等到了她預料會听到的那句話︰「好!朕就與你賭上一睹,看是你要了朕的命,還是朕要了你的命!」
他邪肆的嗓音,透出嗜血的意味。
聶晚裳知曉,如今她的舉動,在他眼里是多麼的幼稚可笑,既然如此,便由他輕視自己去吧,她正樂得他瞧不上自己的這點兒小本事!
「皇兄殺死晚裳實在容易不過!本就是晚裳必輸的局!」聶晚裳不由得嗔道。
只是這份嗔怪,竟沒有一絲女兒家的嬌羞態,反而更似一種引誘。
「你還有何目的,直說便是了!」聶輕鴻眼中明顯已有不屑,那份輕視與鄙夷,直直戳中聶晚裳的內心。
「我要你親自教我!」聶晚裳冷然與他對視,眼波含媚,這一點她自己竟為察覺到。
聶輕鴻有一瞬間的失神,就那麼一瞬間,而後竟然強強呼出一口氣來。
這女子,太過了解他了。
他竟忘了,曾經他亦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抱負,將自己的處事風格全然暴露給她看,如今她反倒用在他身上了。
終究是辜負了當年的那份信任!又一次在心中暗暗嘲諷自己,他抿唇,思考。
最終,答道︰「好!明日起,朕便回來親自教你,只是你能否受得住,便不是朕能把握的,最好不要朕失望!」
他終于留下一抹邪佞的笑容離去了,留下聶晚裳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他不應,她也沒得辦法,只不過是賭上一賭罷了,不想,她這次竟然贏了。
只盼著這份幸運能一直跟著自己才好!
她知曉,明日起,他所謂的教是什麼?
那將是一段讓她難以承受的痛苦。只是,她依舊願意去賭!拿她的命去賭,只消贏回丟了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