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怎麼了?難不成是不喜歡我母妃的風光祭祀?」聶念瑤見她失神,似得了機會,大叫出聲。
「怎會?只是天熱難受,休息一下!」聶晚裳方覺自己的不妥,復又忍著手臂酸痛,強行舉起弩來。
「天熱便不要在太陽下站著了,一起來吃些水果,乘涼好了!」聶念瑤捂嘴笑著,復又回頭對聶輕鴻道︰「皇兄可還記得,曾經母妃因為瑤兒病了,便是在這樣的天氣里,跪在珍太妃寢宮門口,求了整整一個晌午呢!」
眼見著聶念瑤有了淚意,聶輕鴻忙過去摟住她,看向聶晚裳的眼神,竟然是復雜的很。
「皇兄莫要安慰瑤兒了,皇兄心里也不好受的是不是?」
聶念瑤眼中有精光閃過,全數的落在聶輕鴻的眼里。
看著此時萬般期待的聶念瑤,聶輕鴻竟然不知該怎麼是好。
「皇兄去清影國做質子那會兒,瑤兒好生難過呢!母妃也難過……就連重病彌留之際,亦惦記著皇兄您呢!」聶念瑤又道了一句讓他心酸的話語。
聶輕鴻終于下了決心,手上摟著念瑤的力度加重,朗聲道︰「朕知曉瑤兒受了苦,朕定要給你全數的討回來!」
那慷鏘有力的聲音傳到聶晚裳的耳里,如同被判了死刑。
討回來,怎麼討呢?不過是在聶晚裳母女身上討了。
一時之間,聶晚裳竟然有點看不懂聶念瑤,是什麼讓她非要置自己與母親于死地呢?
轉頭看向那對兄妹,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一個滿月復心事冷峻邪佞。他們真的是她的噩夢。
于聶輕鴻此時倒是兩難。兩個皇妹,一個一母同胞,裝似受了委屈,而另一個則正受著委屈。只是他,如今至親的妹妹,只有聶念瑤一個人,盡管晚裳曾經純真的將自己看做皇兄真心對待,盡管明知聶晚裳是最為無辜的一個,盡管他心中亦有愧對,卻還是要順了自己胞妹的意思。
單手輕拍聶念瑤頸部,聶輕鴻望著聶晚裳扯開一抹殘忍的微笑。
他終究是自私的,一如她亦是那般自私……
輕推開懷中的聶念瑤,聶輕鴻向聶晚裳走去。
心知將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聶晚裳越發的頭暈難受,心中亦充滿了恐懼。
「怪只怪你是她的女兒!」聶輕鴻冷冽的聲音響起。
「皇上還想怎麼樣?如此折騰晚裳還嫌不夠嗎?」聶晚裳頂尖而上。
「折騰?這算什麼!朕可是對你這皇妹憐惜的很,你有心練習弓弩,這大熱的天氣里朕陪著你,你竟還不知感恩!」聶輕鴻雙眼微眯,充滿了危險的意味。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讓人猜不透心思,卻滿心的疼愛著聶念瑤那個妹妹。
其實聶晚裳何嘗不是羨慕念瑤的呢?
至少,她有一個這樣疼愛她的兄長,疼愛到了可以不辨是非!
滿月復的委屈,聶晚裳咽下,只冷冷的對聶輕鴻道︰「皇上想怎麼樣,盡管來吧!晚裳不怕!」
她不怕,她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淡月因她而死,母妃尚在他手里,此時的聶晚裳孤立無援,只能獨自面對所有的困苦,迎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