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棠娘家雖不是富家,廖小棠卻從不缺錢。
廖小棠只是自嫁入李府開始,一向倚仗李謹辰對她的寵愛,總想盡辦法貪李府賬房的錢財。
向來,廖小棠問賬房要錢,不是借去干這事,就是借去干那事,最後又總說還不了,讓人問老爺要,再最後事情就不了了之!
以前是柳靜當家,柳靜再怎麼討厭廖小棠,她還是很會照顧李謹辰的面子,不會逼急了廖小棠追回欠款。
李語芙現在剛剛正式當家,她卻不同意給廖小棠白白耍弄了!
李語芙想拿廖小棠開刀,來個殺雞敬猴——
「十五姨娘這話錯了,我想,這自家欠借的債款,應是問當事人要還,我實不該問父親要。而且照以往的記錄看來,十五姨娘不是窮無余銀,而是習性惡劣,總想貪要李府的錢財,而且一向是要個不夠!所以……」
「所以什麼?」
听李語芙將話說得這般直接毫不留情,廖小棠有些著急了,本能追問。
李語芙便笑,緊著冷凝了一張秀美的小臉,沉聲道︰
「既然嫡娘給了十五姨娘十三四年的機會,您還是惡習不改,就怨不得芙兒對十五姨娘不敬。從現在起,我會清算十五姨娘這十三年來問賬房所借的銀款總數,然後每月從十五姨娘該拿的月銀里扣三分二歸還,扣至數目清了為止。十五姨娘若是不服,盡管找父親評理去!」
「什麼?你要扣我月銀三分二?那我以後怎麼過活?就那點月銀,你居然想扣?」
廖小棠驚得跺腳,又氣又急地叫鬧著。
李語芙卻是無動于衷,一點都不可憐她,反而這樣冷冰反駁道︰
「十五姨娘這話實在是強詞奪理!李府妻妾兒女每日的伙食穿用,都由大廚房大繡房如數給予,從不餓著凍著哪個人。每人的月銀數額亦不少,繡坊每個工人辛辛苦苦勞作一月,方得您月銀的二十分之一,這是‘一點’的數麼?我只扣您三分二,您平日里用來買買賣賣,足夠得很,哪里不能過活?!」
說完李語芙陰鷙環視周遭暗中偷看熱鬧的某些人,李語芙又繼續沉聲說道︰
「以前嫡娘‘仁慈’‘心軟’,覺得都是自家姐妹不願意過于嚴懲不留情面,結果反而不小心養成府內某些人惡習不改,芙兒不能認同這種理家方式。今後芙兒當家的日子里,凡是在銀款還借事件中,或是無理取鬧或是死皮賴臉,芙兒都一律嚴懲,絕不徇私!想要一個和睦繁華大家,就要咱全家人同心同德,絕不能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不然永遠家無寧日!」
「李語芙——你不要蹭鼻子上臉!」
听見李語芙大膽放肆,竟然拿自己常問賬房借款的事,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事立威,廖小棠氣得臉紅脖子粗,本能叫罵道︰
「若不是我力撐十八哥兒成為新家主,你一個小小的失寵小庶女,你哪里有資格暫代女當家之職?十三年來我不就是時常問賬房借要一筆二筆小數銀額補給救急嗎,這對于富足的李府而言算得什麼,你用得著這樣大動干戈地拿我說項?!」
越罵越氣,廖小棠還本能竄過來甩手就想打李語芙耳光。
魅姬站在一旁看得著急了,幾乎跟于女乃娘是同一時間本能反應,想搶身過來救人。
只是她們白擔心了,因為李語芙早就預料到廖小棠會惱羞成怒的。
當廖小棠甩掌過來時,李語芙看準她的那只手,李語芙及時捉住用力捏著,直捏得廖小棠因疼痛面色大變時,李語芙才重重甩開。
緊接著李語芙揚聲叱喝︰
「十五姨娘,您實在是過分!您是長輩,我敬您尊您,原想給您留點情面別太為難您,不料您竟然如此瘋狂!再怎麼說,我現在是李府女當家,您輩分再高,您也是做錯事的人,怎麼可以仗著輩分欺負人?!您若是覺得我處理不當,您可以找來父親嫡娘理論呀!」
一步步逼近,罵得廖小棠那張抹粉的臉紅了白白了青,李語芙突然話鋒一轉又道︰
「既然芙兒給十五姨娘最後一個機會改過,您都不領情反而欺我,那就怪不得芙兒對您完全不念情面了!從現在起,您該得的月銀全部扣光還債,如若需要余銀在身應急,您就去繡坊作工,自己掙錢花。要是覺得委屈,咱現在就可以將這事宣揚出去,讓外頭人的衡量評理,看芙兒是不是真錯大了!」
一番話陰森森冷冰冰說下來,李語芙嗆得廖小棠氣急敗壞卻始終應不出話來,最後兩眼一翻白,廖小棠就這樣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