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子有一個噩夢,叫夏禹。
當年,施公子剛從第一軍事學院畢業進入安全局之前,有過一段培訓,不巧,負責培訓的人就是夏禹。
那時候的施公子年少輕狂,那時候的施清澤無所畏懼。那時候的施少俠敢于挑戰權威,那個權威叫夏禹。
施清澤日子過得太順,一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漂亮的成績也足以讓人對他刮目相看,所以他狂,他傲,他在培訓的第一天,看見訓練自己的人,是個跟自己年紀不相上下,一臉不苟言笑裝X的死樣子——後來,他才知道,那不是裝的,是天生的——施公子看不過去了,在軍訓的第一天,英勇無比地當著眾人的面挑戰夏禹的權威,想看看那夏長官究竟是什麼人,有什麼能耐。
最後的結果是,他終于明白了,夏禹是什麼樣的人。
夏禹是不把人當人的人,能耐就是直接把他們這群菜鳥蛋子往死里操,讓他們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月兌胎換骨。
直到訓練結束之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施清澤還會在半夜夢中突然驚醒,然後開始著裝,穿了一半才意識到早已經月兌離了夏禹的魔爪,不會再被半夜突襲。
由此可見,夏禹當年給他留下了什麼樣的夢魘了。
所以,當那熟悉的聲音想起來的時候,施清澤整個人猛地跳了起來,然後,立正,稍息,敬禮,動作干淨利索,標準的可以直接錄了當教材使用了,聲音嘹亮精神︰「是,長官。」
紀涼第一次覺得,原來施清澤也可以如此爺們。
一句「是,長官!」嚷完後,施清澤也看清了長官的那張臉……
好黑啊!
「夏長官,好……好巧!」施清澤覺得後腿有點發軟了。
「你來干嘛。」這話不是疑問句。
「恩。我走。」他能理解那話的意思。施清澤說著,就要轉身離去。此地不宜久留,今個兒出門忘記看黃歷了。
「清澤,你要走哪里去啊。」紀涼手一伸,將他又拽了回來,無聲地用眼神傳遞信息︰幫個忙!
臥槽,姑女乃女乃你饒了我吧。施清澤想掰開她的手,她卻拽得死緊,最後干脆整個人都巴了過來,不讓他動。
「不幫我,魚死網破,你也沒好日子過。」紀涼惡狠狠地放出了威脅︰「睿哥讓你來的是吧,你自己看著辦。」
施清澤本來還在努力想擺月兌她的糾纏,听到她的前半句,掙扎的力道減弱了一半,再听到她的後半句,放棄掙扎了。
紀涼見他放棄抵抗了,將他拽著走回去︰「才剛來,都還沒沾到沙發就急著走干嘛,」一把將他按在沙發上,自己也隨之坐到了他身邊︰「沒想到你們兩認識啊,這麼巧啊清澤。」
「呵呵……」施清澤只能干笑︰「巧啊。」
夏禹的眉頭越擰越緊,沙發上兩人的距離,讓夏長官心里不舒坦。但夏長官這種人,不舒坦也不會用嘴巴說出來,一般而言,他是行動派,體會用行動來消滅讓自己不會舒坦的東西。
紀涼那邊他不會動,所以……
頂著兩道寒洌的視線,施清澤覺得自個兒已經快被射成千瘡百孔的篩子了。不著痕跡地將往一側挪了下,偷偷拉開點距離……
乖乖……小涼涼怎麼會跟夏魔頭扯上關系?
施清澤心里好奇得要死,但也沒膽直接開口就問,只能在心里亂猜測著。
「坐過去。」夏禹說著,直接就擠著他們兩人之間的那麼點縫隙,坐了下去,施清澤自動地把往旁邊挪了挪。
「誒——你……」紀涼瞅著突然扎進來的人,話音一轉,隔著人溫柔地把施清澤往死里推去︰「清澤,晚上要留下來嗎?」
施清澤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我……」會死,他絕對會死!施清澤背後冷汗一片。
「他經常在這里留宿?」夏警官的聲音,風平浪靜。但听在施清澤耳朵里,更像是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嘶——」
「是啊!」紀涼伸手,從後面狠狠了下施清澤。
「是……是啊。」施清澤硬著頭皮改了口,瞬間覺得右半邊的溫度瞬降,凍得他覺得大半個身子都麻痹了︰「偶……偶爾!」別說他孬,踫上姓夏的這麼個殺神,在堅挺的人也會萎。
「留下來做什麼?」
「做……」
「當然做ai做的事咯!」
「咳咳咳——」施清澤直接被口水嗆了個狠,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口無遮攔的女人。她……她還真敢說啊。
明明只是三個人一起打電動。施公子的愛好之一就是玩電動,但一直難尋對手,高手總寂寞,直到遇見了紀家母子兩,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電玩遇高手幾夜也不夠。
于是,踫著有空的時候,施公子就會往這鑽,跟紀家母子兩大戰個三百回,有時候玩嗨了通宵,隨便倒頭往沙發載去睡上一覺也是正常現象。
但……但這麼正常的現象到了她嘴里,怎麼就全歪了,還歪得那麼讓人浮想聯翩。
一陣讓施清澤快窒息的沉默後,夏禹終于開口了,宣判了他的刑罰。
「以後別來了。」
很平靜的一句,听在施清澤耳里卻有著一種並不可違抗的命令感。
「哦……」施清澤乖得像條狗。
「你憑什麼讓他別來。」紀刺球可不爽了︰「這是我家,我歡迎他來。」
「憑什麼?」夏禹總算有了不一樣的語調了,看著她︰「你問我憑什麼?」
「對!」憑什麼?還那麼理所當然。
「真要我說?」
「說!」給她一個充分的理由。
不知怎麼的,施清澤是從他那平板的語氣里,听出一點戲謔的味道?戲謔跟夏禹完全掛不上勾啊,是他的錯覺吧。
「不清場?」他看了邊的施公子。
「不用,自己人!」
施清澤選擇沉默,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雖然他是很怕,但是……他也真心的很好奇,夏禹的理由是什麼——或者是說夏魔頭跟小涼涼之間是怎麼回事。
「你想不負責麼?」夏禹反問他。
「啥?負責?」對誰?負什麼責?
「你奪了我的初夜……」
……
「我靠!」
停了三秒,紀涼才反應過來,猛地從沙發上蹦而起,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平靜陳述的男人。
他,他,他,他……說什麼!
「我靠!」
施清澤也靠了,整個人從沙發上跌坐到了地上。
這理由……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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