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羅莉一直專注著套在右手中指上的草戒,左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模著,唇線抿出一絲淺淺的弧度。
他跟她求婚了,猶如夢境一般,總覺得有些不真實,但仔細回憶,又是那麼的真實感人。
「哎呦喂,小姑女乃女乃,你能不要笑得那麼含蓄嗎?」
坐在羅莉身邊的白漫漫睡了一覺醒來,無意間瞥見羅莉盯住草戒痴痴傻笑的模樣,那模樣看的她全身直起雞皮疙瘩丫。
「想笑,想曬幸福,你就放開了笑,放開了曬,你這樣抿唇含笑的小模樣著實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白漫漫的話成功的吸引了前方緊握方向盤,專心開著車的男人的注意力。
抬起眼楮,透過後視鏡往後看了看,白漫漫調侃的羅莉一張可愛的臉蛋紅得像熟透了的隻果,拼命堵住白漫漫嘴巴的懊惱表情看的他心神蕩漾。
悄然的勾起嘴角,瞧瞧,這是他樊懿的老婆,可愛的讓他忍不住想立馬親上兩口媲。
咳!
對于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樊懿同志情不自禁老臉一紅,猥瑣,太TM猥瑣了。
「小白,你丫嘴上不積德,當心將來嫁不出去。」羅莉用力地捂了一把白漫漫的嘴,咬牙詛咒道。
「有沒搞錯啊,羅莉,你這還沒嫁呢就開始詛咒姐妹兒我了?簡直就是那什麼見利忘義重色輕友啊。」
借助廣利,白漫漫夸張的歪倒在軟椅另一頭,心里那個恨啊,真真是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
「姐妹兒,你男人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蠱?怎麼才一天不見你就變性了捏?」
「臥……暈死你!」
羅莉臥槽二字其中一個剛冒出口,發現形勢不對,地點也不對,立馬調轉語氣和話頭,暈死你時下不太流行了,但偶爾還在用,效果不比臥槽差多少。
「好吧,是你讓我暈的啊,我可是很听話滴。」
白漫漫掏了掏耳朵,頭一歪,順勢倒在了門邊,閉眼吐舌暈的跟個吊死鬼相差沒幾分。
羅莉一見白漫漫說暈就暈,頭上齊齊落下無數黑線,抬起腳尖踢了踢她的小腿肚︰「噯,暈過去不是牙關緊咬麼?怎麼還吐舌頭?白漫漫,你當我醫學知識白學的啊。」
白漫漫的暈像太不上道了,要不是現在在越野車上空間不夠寬敞,她肯定親自表演給小白看看什麼叫做暈死。
「哎,沒勁!」
本來嘛坐在車里,顛簸的山路讓她既覺得無聊又很不習慣,于是乎才想到一些笑料來填補無聊的時光,無視顛簸的路途。
結果羅莉不但不配合反而還有幾分較真,這讓白漫漫原就覺得無聊,這會兒更加覺得無聊啊無聊。
「呵呵,漫漫你該不習慣鄉下吧。」
眼見著白漫漫裝暈靠在車門上,坐在軟椅另一頭的林丹司偏頭微微一笑,白漫漫自小生在城市里,對于鄉下不習慣她能夠理解。
「啊,阿姨,哪有,我就是……」
白漫漫被林丹司這麼一說,迅速坐正身體,尷尬的垂下眼瞼絞著手指。
「不習慣就不習慣唄,有什麼好害羞的。來,小白,給姐笑一個。」
羅莉伸手捧起白漫漫的臉蛋,不等對方露出一個笑臉,她先彎起眼睫扯開唇假笑。
「羅莉,你別老沒正經好不?」
林丹司是對羅莉沒話可說,明知道白漫漫沒有在鄉下生活過的經歷,她竟然還玩的不亦樂乎。
「哎喲,媽,你別那麼嚴肅的叫我嘛。」
羅莉收回雙手懊惱地皺眉,她太不習慣自己的老媽嚴肅了。
單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您嚴肅起來比老虎還要威,我害怕。」
「誰是老虎?我嗎?」林丹司對女兒給予的評價十分之不滿,食指指尖唰地一下指向了坐在自己正前方副駕駛軟椅上的人,「我要真是老虎,那你老爸是什麼?」
「我是老貓。」
出乎林丹司的意料,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羅卿國大院長竟然接話接的比任何時候都快。
「老羅同志,請問您是黑貓,還是白貓啊?」
仗著有羅家女王撐腰,羅莉袖子往上一卷,放開膽子的問道。
「我啊……」
羅卿國側過上半身,看著後座上的幾位女性同志,國字臉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自從羅莉遭遇綁架後,羅卿國對羅莉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曾經在醫院里他對她永遠是院長和學生,領導和下屬的關系,一點親和力都沒有,而在家里卻又做著慈父,跟她談天說地樣樣都來。
然而,一次綁架讓羅卿國幡然醒悟,原來自己在醫院和家里兩個模樣使得自己與女兒越來越疏遠,連他自己都不記得最近一次跟女兒聊天談心是什麼時候了。
收起了嚴肅,換上和藹的羅卿國對妻女的斗嘴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他不敢去想象如果羅莉不在了,自己的妻子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快樂,因而,為了這份快樂能夠永遠的延續下去,他毅然決定不做嚴厲的院長,要做一名慈愛的父親。
「羅卿國同志,你有話能直說嗎?說話說半句,甚至就說個開頭沒有下文,這樣讓人听了即便心里本來不舒服都會不舒服。」
林丹司向前傾斜了上半身,笑容可掬的沖他眨了眨眼,意思是讓他把後話給說完整,別讓人瞎猜瞎想。
「我其實就是想說……」羅卿國單手捏了捏兩邊的太陽穴,「我黑白貓都不是,我是TOM貓。」
「TOM貓?!」
「TOM貓?!」
羅莉和白漫漫齊齊表驚訝。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TOM那只老貓被JEERY給整的有多慘,然而羅卿國居然會自詡是TOM。
這天啊,是不是要下紅雨了?
「老爸,您要是TOM,那我豈不是JEERY了?」
羅莉指著自己的鼻尖,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那不是挺好嗎?小JEERY一直讓TOM頭疼,貓和耗子本來就是天敵,可是呢,因為有JEERY的存在,所以TOM不覺得生活的無趣和孤單。你說是不是,我親愛的寶貝?」
羅卿國說的極度緩慢,眸子里映射出羅莉慢慢變得凝重的臉、
他愛他的寶貝女兒,願意去做那只被一只小耗子捉弄無數次,想要抓住它做羹湯卻又無數次都以失敗告終的TOM。
親耳听見自己的老爸說這些話心里會是個什麼感受?
感動?!激動?!
不,羅莉很肯定自己的心單單是用這兩個詞是沒辦法形容的,她深知自己的老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苟言笑的時候居多數,竟因她遭遇一次綁架而打破了他堅守了二十年多年的信念。
「老爸……」
羅莉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麼才能表達她此時此刻心里的想法,快速的眨了眨眼,眼眶灼熱的她想要流淚。
「傻丫頭。」
林丹司伸出手撫上她的腦袋,聲音里盡帶一個母親對女兒的寵溺之情。
「喲喲,老爸才說了幾句話啊,就讓我家丫頭感動到這種程度,那樊懿以後要對你每天都說點甜言蜜語,你是不是會感動的沒邊?」
指著身邊的男人,羅卿國忍不住調侃自己的傻女兒。
「尊敬的院長大人,我想不需要樊懿每天跟小蘿莉說點甜言蜜語令她感動的沒邊,就剛才樊懿給她戴上一枚草戒她都感動的傻笑了好半天了。」
白漫漫見縫插針,她是對羅莉那股子痴傻勁兒無語到極點。
不就是求個婚,戴個草戒嗎?羅莉至于一個人在那兒抿唇傻笑那麼久麼?
哎,女大不中留哦,這句話果然沒錯。
白漫漫就像一個即將失去女兒的母親一樣悄悄地在心里抹了一把傷心淚,她白養活她十幾年,幾朵野花,一枚草戒,就生生把她家女兒給騙走了,好傷心,好難過。
當然,這話在心里自個兒想想是可以的,無傷大雅的,但絕對不能說出口,要不按照羅莉的性格,白漫漫無端沾了她那麼大一個便宜,她還不把她給 嚓 嚓嘍。
听見白漫漫提到草戒,還听到她說羅莉傻笑了老半天,樊懿妖孽般的勾起了嘴角,心里美滋的不能用言表。
「臭小白,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揚了揚拳頭,羅莉磨牙霍霍。
「好吧,我閉嘴。」
白漫漫說著抬手在自己的嘴巴前從左到右畫了一條拉鏈,不說話就不說話,看誰拗得過誰。
「乖。」
羅莉摟住白漫漫吧唧親上一口︰「小白,我最喜歡你的听話了。呵呵。」
「哎,丫頭,你能不能矜持點?」
林丹司看見自家女兒臉上露出的夸張笑容活月兌月兌像個傻大姐,瞄了一眼專心開車的人,幸好啊樊懿沒有回頭看,要不她女兒的形象肯定全毀了。
微微松了口氣,林丹司轉眸狠狠地剜了一眼自家丫頭︰「還不放開?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以後嫁人可怎麼得了。」
樊懿雖然專心的看著車,但林丹司的話他一字不漏的全部听進了耳朵。
後視鏡折射出來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嘴角再度往上揚。
鬧騰吧,就這樣繼續歡樂的鬧騰下去吧,他喜歡看見這樣溫馨的場景,家,就該是這樣才對。
「我嫁人需要怎麼得了啊?老媽,您太操心了啦,您得學學我爸,一切都要淡定。你說是吧,小白?」
羅莉一邊說一邊沖白漫漫擠了擠眼,死黨嘛就是在這種時候拿來利用的,她必須跟自己保持高度的一致意見。
「……」
是啊是啊。
白漫漫微笑著點了點頭,愣是一個字都沒有從她嘴里蹦出來。
沒有听到白漫漫回答的聲音,羅莉望著林丹司笑得很開心,摟住肩頭的雙手用力的緊了緊︰「小白,你說是不是?」
羅莉幾乎咬牙切齒,該死的小白,居然敢跟她玩這一套,太TM不是人了。
「……」
是啊是啊,肯定的。
白漫漫仍舊微笑點頭,偏不開口說一個字,她氣不死羅莉她不姓白。
臥槽!
事實這東西還真是勝于雄辯,白漫漫果不其然是最了解羅莉的,在她閉嘴不到一分鐘之後,某妞終于炸毛了。
一拍軟椅,怒道︰「你干嘛不說話?」
聳肩,攤手,白漫漫此地無聲勝有聲的給了她一個最無奈的回答。
「……」
說閉嘴就閉嘴,她白漫漫什麼時候這麼听話過?
羅莉無語淚千行,皓齒緊咬,一句話說的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里擠出來一樣︰「現在我準許你開口說話。」
「就只有現在能說話?」白漫漫張口就是一句雷死人不償命的話,「那還是算了,我繼續裝啞巴吧。」
「……」
羅莉頓時覺得氣沖丹田,胸口堵的發慌︰「那你一輩子給我閉嘴!」
死小白公然的挑釁,簡直可惡到家了!
「啊,一輩子啊?那……還是算了吧。」
真要她一輩子不說話,還不如直接拿塊豆腐砸死她來的干脆。
噗嗤。
樊懿碧色的眸子含笑,耳朵里听著倆小女人的對話,心里如同抹了蜜一樣甜。
「樊懿,你別介意啊,羅莉和漫漫打小一塊兒長大,感情好的如同親姐妹,我和她媽早已習慣了她的變幻無常。」
羅卿國略微有些尷尬的幫羅莉打圓場,他老婆愛女之心比他更甚一籌,寵女兒的程度也比他更加厲害,所以羅莉才會有這麼小孩子的一面。
「沒事,爸,我喜歡這樣的她。」
樊懿說的很中肯,他老婆是個什麼樣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她為了他而變了個性格,說不定他還不習慣。
「樊懿,你叫我爸什麼?」
羅莉恍惚間以為自己听錯了,雙手扒著軟椅椅背彎腰站了起來。
「當然是叫爸咯。」
樊懿回答的很自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別扭和不妥,然而羅莉卻覺得十分之別扭,也十分之不妥。
「我爸是我爸,你爸是你爸,你別弄錯了。」在沒結婚前這個稱呼還是不應該亂叫。
「我連岳母大人都叫了一聲媽,難道還要對岳父開個先例,不叫爸叫叔叔?」
這媽都叫了爸肯定要一視同仁,否則會落人口舌,到那時估計他身上長滿嘴都說不清了。
「當,當然要叫叔叔。我媽你也不該叫媽,應該叫阿姨。」
羅莉總覺得沒正式辦證之前樊懿改口太不合乎常理了,還是應該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才好。
「哦,是麼?」
樊懿斜眼看了一眼後視鏡折射出的人影,那張蘿莉臉蛋真是越看越惹人愛。
看著看著,他的腦海里自動浮現出了一幕又一幕的香艷鏡頭,每一個鏡頭中羅莉的小臉都是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咳!
樊懿又一次發現自己猥瑣了,好端端的竟然會想起他和羅莉在床上那麼點事兒,真是猥瑣到了極點。
「當然!!!」
羅莉斬釘截鐵,一口咬定不許在婚前改口,「要改口結婚後再改,至少現在不能。」
「哦。」
老婆的話就是聖旨,樊懿心想他是該听呢還是不該听呢?
「老婆,要不我們先征詢一下爸媽的意見如何?」
早改口和晚改口沒多大區別,樊懿眼里閃過一道精睿的光,這主動權既然他說了不算,那還是丟給岳父岳母吧。
原因無他,只因羅莉再有天大的本事,也 不過自己的父母。
「不要,這是你跟我之間的事情,爸媽你們說對吧?」
她才不要征求父母的意見,誰不知道樊懿在改口叫媽的時候她老媽不僅沒有反對,反而還把自己給出賣了,要不他能找到她麼?
「為什麼不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小懿改口叫爸媽,太正常不過了。」
當羅莉否決掉樊懿的建議的時候,愛女心切,愛女婿更心切的林丹司女士本著羅家女王的地位發了話,她的話比聖旨還要聖旨︰「莉莉,你和小懿的關系也不差那麼一張紙吧?小懿只不過提前那麼一兩天改口稱呼我們而已,你那麼在乎干什麼?」
「嗯,我覺得女王的話有道理。」
所謂夫唱婦隨,婦唱夫也隨,就是這麼個道理。
羅卿國一听老婆大人對改口的問題持贊成的意見,他趕緊附和,弄得羅莉眼角抽,嘴角抽,就連心肝都在抽。
這兩人是她爸媽麼?她媽要賣親女兒也就算了,沒想到她爸也想把她給賣出去。
啊嗚,她的人生啊,人參,怎麼就那麼悲催呢?
「小白……」
羅莉見沒有人跟她站在同一條陣線上,淚眼巴巴的瞅向了身邊的白漫漫︰「你會站在我這一邊,哦~?」
「哦,我肯定……」
白漫漫拖長尾音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用最快的語速將滿懷期望的羅莉給生生打進了十八層地獄,「站在院長和阿姨那邊!」
「嗯,漫漫最懂我的心。」
林丹司雙手一拍,笑得眼角魚尾紋舒展了不少。
「呵,漫漫啊,羅叔以前對你們太凶了,一直以來都對你們很嚴厲,包括稱呼這一條。由于你對我們兩夫妻的支持,我現在要求你不許再叫我院長,就叫叔。」
羅卿國兩只帶笑的眼楮如同一只精明的狐狸,再配合上他手指的凌空一劃的動作,看的羅莉冷不防的打了個寒戰。
「狼狽為奸,哼!」
一輛車里總共就他們五個人,現在是四票贊成一票反對,她弱小的力量哪抵不上群眾團結一心的力量。
「好啊。」
白漫漫直接無視羅卿國眼里的笑意,因為她跟羅莉一樣清楚院長大人是一只多麼多麼可怕且又狡猾的狐狸。
「羅叔。」白漫漫乖巧的叫了一句,她要趁他心情大好,能夠答應下來的她一定全部答應,能幫忙的她也全數幫忙到底。
嘿嘿,小蘿莉,為了我不被截殺,只有先對不起你咯。
白漫漫轉頭對著羅莉做了個鬼臉,氣得羅莉干瞪眼︰「白漫漫,經鑒定你就是一頭牆頭草,我要跟你劃地絕交。」
太可惡了,實在是太可惡了!連小白都不站在她這一邊,她的人品有那麼查麼?
「哦,斷就斷吧,反正你羅莉我還是很了解的,今天說斷明天又跟個無事人似的來找我,我啊,老早就習慣了。」」……「
羅莉一口鮮血涌上吼,她在想她是***好還是不***好。
「哈哈,老婆大人,看來你後方支援成牆頭草一邊倒了,你說我這稱呼改的是對還是不對呢?」
樊懿抿唇滿意的笑,一句句看似掐架的對話中其實充滿最平凡的生活樂趣,尤其是他老婆和他岳母掐架似的對話更讓他感覺到一個家的溫馨。
家,就該是如此。
「喂,司機先生,麻煩你開車專心點,別跟乘客交談。」
羅莉一張嘴難敵四口,小臉故意往下一沉,有模有樣的說道。
「噯,你這死孩子,怎麼說話呢?什麼司機都來了?他可是你老公,我女婿,自家人。」
林丹司對樊懿的維護顯而易見的超出羅莉的想象,都說岳母看女婿是越看越愛,她親媽看來是不要女兒要女婿了。
羅莉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不是滋味的後果就是小嘴一癟,欲哭無淚︰「媽,您不愛我了。胳膊肘往外拐都快成家常便飯了。哇嗚,我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我要去shi,你們別攔著我……」
吱——!!!
一個緊急剎車,尖銳的剎車聲在空無人際的坑窪泥路之上響起。
「哎喲!」
全車的人都因為這一個突如其來的緊急剎車而往前撲,羅莉甚至本能的護住月復部,母愛的天性在此發揮的淋灕盡致。
林丹司微微有些緊張,越野車平時都說羅卿國開的,樊懿開慣了跑車,開越野車不順手是肯定的,但他的車技還不錯,一路上都沒出現什麼問題,怎麼轉眼就緊急剎車了?
「小懿,怎麼了?是不是車壞了?」
「沒有。」
車怎麼會壞?車好的很。
「那……」
林丹司指了指樊懿握在手里的反向盤,「既然車沒壞,為什麼緊急剎車?」
「是啊。不是開得好好的麼?」羅卿國也同樣想問他為什麼突然緊急剎車,要不是安全帶起著保護作用,他老人家弄不好會一頭撞壞擋風玻璃栽出去。
「……」
為什麼?
是啊,他為什麼要緊急剎車?
樊懿盯住手里的方向盤看了好幾秒,竟然奇跡般的說不出理由。
其實那理由不是他說不出來,而是他忽然覺得那理由實在難以啟齒。
要問為毛難以啟齒?
話說他一個大男人能夠說他緊急剎車是因為羅莉的那句她要去shi的玩笑話麼?
咳,樊大少是多麼聰明的一個男人,在明知道他女人是在開玩笑的情況下還是認了真,這說出來肯定會被某小妞笑掉大牙的。
樊懿在心里暗暗搖頭,算了算了,他不能讓那麼丟臉的理由月兌口而出。
重新旋轉鑰匙啟動引擎,習慣性的踩了兩下油門,掛檔,給油,車輪緩緩開動,繼而再度勻速的行駛起來。
「樊懿,你神經短路了?」這開車又停車,停車又開車的,弄得羅莉整個一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羅莉,你這說話方式能不能改一改?」
林丹司又一次對羅莉的話表示不滿了,哪兒有做人家老婆的說自己老公神經短路的?這不擺明了是說樊懿有病嗎?
「哎喲,媽,您別那麼維護他行不行啊?您這維護的我都快要受不了了,哪天您女兒要是吃了他的醋,您可千萬別說您不知道您再維護他。」
憤然的在軟椅上蹦了蹦,羅莉清楚明了的對自己老媽維護樊懿感到些許不爽。
「哪里維護了?事實就是如此。行了,羅莉,你現在shut-up!」
林丹司手指隨意的一劃,口氣強硬,手上動作卻一點都不強硬,女兒女婿對她來說都一樣,沒有特意維護和不維護。
羅莉咬住腮幫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明知人家ENGLISH不好,還非得跟人家說ENGLISH,煩躁。」
「呵呵……」
她的嘀咕沒有逃過白漫漫的耳朵,手肘故意捅了捅她的手臂︰「ENGLISH不及格,表示你愛國。小蘿莉,shut-up的意思呢,是要你閉上嘴巴不說話,懂不?」
次奧的白漫漫,她丫肯定懂。
羅莉以一個迅雷之勢抬起頭來,伸手就往白漫漫脖子上襲擊︰「你當我白痴哦。臭小白,我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你不理我我理你就行了。哈哈,別那麼認真嘛,我不就開個小玩笑。」
白漫漫任由羅莉掐著她的脖子,嬉笑的回復到。
「你們今天所有人都撞邪了是不是?」
哇呀呀呀,羅莉快要被氣死了,一個二個的都不站她這邊也就算了,並且還她說一句東,他們就回一句西,尤其是小白,她老爸老媽跟自個兒唱反調她還能夠勉強接受,可是小白捏?
死黨當到她這地步,簡直令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噯噯,羅莉,你怎麼回事兒?還不放開你的爪子?真是的,你說不過我們就拿漫漫撒氣,一點都不像你的性格。」
林丹司維護完樊懿又開始維護白漫漫,羅莉生生感覺到她被她老媽給忽略的徹底。
「樊懿,都是你的錯啦,害的我現在沒人疼沒人愛,可憐的要命。」
羅莉收回卡住白漫漫脖子的手,一拍軟椅,逮住樊懿來說事,這就叫典型的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哈,我哪兒錯了?請老婆大人明示,有錯,小的一定改。」
樊懿透過後視鏡看見羅莉氣得鼓包子似的臉,他心情好的沒邊。
「哎喲喂,這太陽啊,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樊懿,你今天真真是令小女子大開眼界啊。」
白漫漫說著還不忘看向車窗外的太陽,確定它是不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根據她找到的樊懿的資料,他是三句話能夠凍死人,再根據她上一次到AK去找他的親身體會,他就是一尊披著人皮的閻羅,好不嚇人。
然,今天真的是奇跡啊奇跡,他說話的語氣不但多,而且還不冷,更讓她白漫漫童鞋跌破眼鏡的是他竟然會開玩笑。
莫非真的是妖孽轉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謝謝白醫生夸獎。」
樊懿抿唇笑的同時眸子里閃過了一道狡黠的光,白漫漫只顧著打趣沒有注意到,反倒是羅莉從後視鏡里看的清清楚楚。
他丫的又再打什麼鬼主意?
羅莉的小心髒猛地一跳,想必這主意有四分之三的可能都跟小白月兌不了關系。
就在她盤算著要不要提醒白漫漫小心樊懿的月復黑的時候,白漫漫嘿嘿一笑說出的後話正中樊懿的下懷,羅莉的心啊,肝啊,都為之流血。
「嗯嗯,我夸你你是不是該給我點什麼表示啊?再說我對你和小蘿莉的事情可是幫了很大的忙喲。」
夸人雖說就那麼一兩句話,但還是得為自己討點好處才行,要不多沒勁啊。
「好處多了去了。」
樊懿抬起拇指模了模唇沿,他在思索後話要怎麼說才能達到他要的效果。
「嗯,比如?」
「小、白!」
樊懿這廝羅莉太了解,一個平時就號稱千年老狐狸的妖孽能夠真心給出什麼好處?
羅莉扯了扯白漫漫的袖口,想要提醒她別跟樊懿較真,卻不料白漫漫不但直接無視了她的提醒,還給她丟過來一個大大的微笑。
「安拉,小蘿莉,我就是像你男人討點好處,嘿,你別那麼小氣嘛。」
額~
羅莉多麼想說一句她哪里小氣了,她是為她著想。
可話還沒到嘴邊,樊懿已經比她提前一步開了口︰「小白啊……」
羅莉一听見名字後面帶個啊,全身血液止不住的開始逆流。
來了來了,樊懿肯定會整的白漫漫風中凌亂,石化成沙子。
「嗯。」白漫漫不疑有詐,輕輕嗯了一聲。
「我對你的幫忙一直心懷感激,為了表示我十二分的感激,我忍痛割愛,把我最重要,也是最喜歡的一樣東西送給你好不好?」
越野車終于開過坑窪的泥路,駛上了柏油馬路。
路面不寬,但比起泥路來順暢多了,車速也自然提了上來。
越野車疾馳而過,馬路上的枯樹葉隨著快速碾過的車輪飄起,追隨了幾步之後又緩緩落下。
車內,白漫漫眼里閃著興奮的光,很好奇樊懿能夠送她是是一件什麼東西,林丹司秉著女性的好奇心靜候下文,羅卿國指著前方的路手上比劃了一個動作,要樊懿開到第二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右轉,嘴邊噙著笑,對年輕人的玩笑他洗耳恭听。
唯獨羅莉一點都表現不出興奮,她拼命的為白漫漫祈禱,祈禱樊懿不會丟給她一個太雷人的東西。
開啟轉向燈,樊懿旋轉了方向盤,穩穩地將車拐上了右邊的道路。
在換擋提速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後,他才不急不慢的把後話給吐了出來︰「我送你的東西呢其實也不是東西。畢竟東西呢是死的,沒什麼意思,要說有意思的,還是人比較有意思,你說對吧。」
啊?人?!
白漫漫不明白樊懿為什麼要送自己一個人,但好奇心這東西真是害人不淺︰「誰哇?」
是好人她可以接受,如果是壞人,那就謝謝不要。
「嗯——這人呢肯定是個好人,尤其對女人特別的好。」
樊懿好像看穿了白漫漫的心思一樣一字一頓說的清清楚楚。
「哦。」既然是好人,那她可以考慮接受了。
「送個人?呵,樊懿你是打算給我們漫漫介紹個對象?」
姜還是老的辣,羅卿國一听樊懿這麼說,他就已經猜到了他的目的。
「艾瑪,真的假的?」
羅莉驚悚,樊懿會那麼好心?
「老婆,你不相信我?」
樊懿對著後視鏡里折射出來的可愛小臉癟嘴︰「太傷心了。」
「嘁,樊懿,你就一大尾巴狼,擺明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羅莉才不吃樊懿的那一套,她太了解他的本性了,為了小白不被他給整的七竅生煙尋死覓活,她決定拼死救駕。
「呵呵,老婆,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沒安好心了?」
樊懿專注的開著車,看了一眼腕表,過了城郊的收費站就能上高速公路了,上了高速公路大概再有個把小時就能到目的地了。
想到那個目的地,樊懿的嘴角高深的勾起。
「那好,那你說你要送給小白的是誰?」
羅莉心里猜了一個人,但在不確定之前她最終還是決定先忍一忍,等樊懿說了之後她就知道她猜的人對不對了。
「小懿,你快說說,我也很好奇你打算把誰送給我們漫漫。」林丹司的玩心被樊懿給勾了起來。
咯 !
白漫漫的心一陣猛跳,怎麼這些人對自己的事情那麼關心?
「嘿嘿,阿姨,我的個人問題個人解決,不需要樊大總裁幫忙。」
「那可不行,你幫我好大一個忙,我不能之恩不圖報。」他樊懿豈是半途而廢的人,說了要送一個人給她肯定送。
「那……請問是誰呀?」白漫漫機械性的咧嘴問道。
「這人啊,跟你挺熟的,他跟我說你是他女人。」
樊懿有意提醒了一下,白漫漫的臉色在听見這個提醒的時候唰的一下變了天,而樊懿好似沒看見一樣繼續把那人的名字一字一頓的吐了出來︰「古、雋、詰。」
嘎!
羅莉的腦袋當場當機,她就知道依照樊懿的個性是不會給小白送個什麼大好人的。
「哎喲,古雋詰是誰?我還沒見過,小懿,哪天帶來讓我看看,幫我們漫漫把把關。」
林丹司從來都把漫漫當做女兒一樣看待,對于她的個人問題,身為長輩的她很有必要也很樂意幫她把關。
「好的,媽,沒問題。」
能夠把古雋詰那家伙給送出去,他樊懿簡直求之不得,能有一個女人降得住他,他更是開心的手舞足蹈。
「好什麼好!要我說就不好!」
「好什麼好?!」
羅莉和白漫漫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古雋詰那廝跟樊懿比起來,那純粹就是不在一個概念上的。
「有什麼不好,我覺得,挺好。」羅卿國翻看著手里的報紙,一對黑沉的眸子閃亮無比。
「老爸,你不曉得古雋詰那家伙是個多麼危險的人。」
老爸不了解古雋詰,她還不了解麼?
「又不是什麼殺人犯,有什麼危險的?你呀,就是喜歡把一些東西夸大化,莉莉,你該改改這毛病啊。」
林丹司斜眼看著窗外的風景,他們已經離開了鄉下,正在往市區前進。
「危險的無可救藥。」
羅莉凌空比劃了一個看不出來是何動作的動作,說的振振有詞,而遠在伊凡總裁辦公室的某人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感冒了感冒了。」
古雋詰縮了縮脖子,拉了拉襯衣衣襟,莫名其妙打噴嚏,不是有人背後說他就是感冒了,在他的心里絕對不會有人念叨他。
那邊古雋詰以為自己感冒了正在不爽中,這邊越野車內歡聲笑語,紛紛調侃樊懿的陰損,白漫漫的無知。
車緩緩地開下了高速公路,駛上了跨越三環路的高架快速通道。
用羅莉的話說,快速通道那就是七彎十八繞,不知道他們繞了多少個圈圈,拐了多少條道,終于繞下了快速通道,開往市中心。
「呃,樊懿,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進了市中心,路痴羅莉小妞就不再路痴了,她對市中心熟得很,可謂是閉著眼楮都能模到自家家門。
「哪里錯了?」
樊懿一直朝著他的目的地開,肯定沒錯。
「喂,我拜托,你比我還路盲哦。我家在西邊,你往中心開干嘛啊?」
她又不去逛街,跑城中心去不是很無聊麼。
「我知道你家在西邊,我也沒走錯路。」
他會走錯方向?開玩笑。
「呃?樊懿,你打算帶我們到而哪兒去?」
看見熟悉的地名和建築物往後退,白漫漫也發現了不對勁。
「唔?」
羅卿國不經意的瞄了一眼窗外的景物,再看一眼路過的地名,嘴角微微一扯,再過兩個路口不就是民政局所在地了麼?
轉頭,眸光掃向樊懿的側臉,看見他眼底不作聲色流露出來的狡猾笑容,羅卿國心里不得不打個突。
樊懿這麼奸詐,他女兒能斗得過他麼?
打起方向燈,樊懿緩緩的將車停了下來︰「各位女士,目的地到了,請下車。」
啊?目的地?
羅莉開門跳下車,那動作唬得樊懿心肝顫︰「老婆,你慢點!」
這妞懷著孩子還那麼莽撞,他真擔心她肚子里的小東西受不受得了。
「哦。」
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抬頭,看了一眼周邊壞境,她不明白樊懿為什麼帶他們到這里來。
「樊懿,我們來這里干嘛?」
額~
來這里干嘛?
樊懿嘴角一抽,兩步走到她的身邊,拉起她的手繞過車頭徑直往民政局大門走。
「老婆,我們辦理結婚手續去。」
「啊?」
什麼什麼?
羅莉驚訝的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樊懿,你傻了啊?我才從鄉下回來,臉沒洗,妝沒化,連衣服都沒換,怎麼能夠去辦理結婚手續?」
哇嗚,結婚可是人生大事,不能這麼草草了事的。
她應該畫個淡妝,換上一套漂亮的衣服,才能跟他登記結婚嘛。
「不需要。」
對他來說,她本來就很美,不需要那些漂亮的彩妝和衣服來裝飾。
「呃?你不至于吧?太隨便了,不好啦。」
羅莉停下腳步,執拗的堅持己見︰「我們先回家,明天來辦理可以不?」
「擇日不如撞日,老婆,我怕夜長夢多。」
他們兩這一路走來僅是分手都被羅莉提出過兩次,他可不想再來第三次。
「什麼夜長夢多,我人就在這里,你還怕我跑了不成啊?」
她都被他給帶回來了,而且他也求婚了,她肯定不會再跑了。
「就因為你人在這里我才更擔心。」
羅莉的性格他已經領教了,沒膽子再去領教她默不作聲就跑掉︰「老婆,咱們得快點,六點民政局工作人員就下班了。」
下班了更好。
羅莉翻了翻眼瞼︰「明天來。」
「不要!」
樊懿堅決不答應,羅莉氣結的攤開手︰「你說不要,那好,請問戶口本在哪里?沒有戶口本人家會給我們作登記麼?」
「我的在這里。」樊懿就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了褐色的本子。
不是吧?戶口本隨身攜帶?
羅莉星眸瞪得老大,她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嘿嘿,你真牛,可惜,我的沒帶。」
僅是有他的戶口本也辦不了,這點,她還是懂的。
「啊?看我這記性。」
林丹司一拍腦門,快速的走上前,打開挎包,掏出了那個足以讓羅莉狂吐半桶血的小本兒︰「喏,戶口本。」
「謝謝媽。」樊懿接過戶口本,笑的那個張狂。
「老媽,你不至于吧?」
賣女兒還趕時間的,她就沒見過像林丹司這樣的媽。
接下來,羅莉就被樊懿這只披著人皮的狼給帶進了民政局,照相,簽字,按手印,一切進行的相當順利,就連羅莉都懷疑樊懿跟忻雪兒結婚是不是假的,在婚姻狀況一欄他竟然標注的是未婚。
當鋼印落下的那一刻,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笑了,樊懿笑了,羅莉哭了。
她就這樣把自己給嫁出去?
好玄乎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