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火光的照耀,尉司隱看清了那片瑩白雪背上的傷疤,邪笑的眼角倏地深沉了。這疤豈是一個猙獰可以形容得了的,焦黑的顏色雖然淡了些,但是由一塊塊深淺不一的肉粒粘合一起,坑坑窪窪,令人難以直視,看了後只怕日後進食會難以下咽。
半響,身後沒有一絲動作,白蘇知道他定也被嚇到了,他到底也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又豈會例外。說真的,她還真佩服那涯兒姑娘,在她的傷口最難看,最惡心的時候還能那般淡定的為她上藥。
「臣妾驚了聖體,請皇上恕罪!」斂起心神,白蘇拉上褪落腰間的衣裳,系好衣帶,她深低著頭回過身傲然下跪。
尉司隱听得出她語氣里的倔強,也看得出她傷疤上是舊疤添新痕,想起鬼卿竟破格替她隱瞞,心里對這團迷的興趣越來越濃烈了。
「蘇妃言重了,朕心疼你還來不及又怎會被嚇著了呢!」尉司隱彎腰扶起白蘇,柔聲笑道。
口蜜月復劍!明明就被她的傷疤嚇得目瞪口呆!
他的心疼,誰稀罕!
只是……不稀罕卻又偏得爭取!
「皇上不用再騙臣妾了,臣妾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根本就不具備侍寢的資格,皇上還能如此憐愛,已經是對臣妾最大的恩惠了,臣妾不敢再有過多的奢求。」白蘇拉開他的抵觸,轉過身去,自嘲的笑道。
她沒有一副泫然欲泣、惹人同情的模樣,只是淡淡的貶低自己,嘲笑自己,語氣里帶著一種絕望。
這是她內心里真正的想法,還是看透了他會因此不忍才故意做出來的戲?
眸色暗了暗,尉司隱情不自禁伸出去要安慰她的手倏然收了回來,過去拿起方才被她掛在衣架上的金絲罩衫披上,轉身,背對著她,撂下話,「時辰不早了,歇著吧。」
沉穩的腳步聲消失在寢宮里,白蘇強撐的身子頓時癱軟在榻前。
呵……他沒有一句安慰話,什麼都沒有,只是淡淡的扔下要她歇息的話就走了,看來,她身上的疤還真是威力不小啊,竟讓他連戲都顧不上做了。
無妨,總有一天,她會躺在紫宸殿那張龍榻上,媚君側!
……
不一會兒,寢宮外傳來斟茶的潺潺流水聲,白蘇從榻前爬起,蓮步出去,在相隔的珠簾後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外面以懶散的坐姿獨自飲茶的男人。
他竟沒走!
這算什麼,可憐她嗎?
罷了,反正這會她也正需要他的可憐!若無法能屈能伸,何談大事!
白蘇想著,毅然轉身回了寢宮,杜絕自己再為他眼中那抹落寞傷神……
漫漫長夜,寢宮里的人輾轉反側。
偏廳外,茶涼人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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