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宮,白蘇好不容易徹底讓小皇後對她放下心防,小皇後玩心重,盯著那廣袖流仙裙半響,就冒出一句要試一試的話,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小茴進寢宮里去試了,壓根就把仍跪在地上的慈姑忘了個一干二淨。
白蘇落拂袖凌然落座于旁邊的位子上,慈姑求救無門,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她也听聞了這蘇妃娘娘數日前因一件衣裳處置長樂宮長宮女忍冬的手段很殘忍,她生怕自己會是下一個就邊討饒邊自掌起嘴來。
最後在白蘇的一番厲色盤問下,慈姑絕望的癱軟在地,看著白蘇堅定陰冷的清眸,幾番猶豫,也幾番啟齒,終于還是把宸妃如何收買她的事以及如何要她下藥讓皇後變成患上鼠疫的假象的事和盤托出了。
白蘇听得震驚萬分,她本來就認定慈姑是讓皇後患上鼠疫的凶手,哪知,這患鼠疫的事居然是假的,只不過是將鼠疫的癥狀一一呈現在皇後身上,好讓所有人都誤以為皇後身患鼠疫!
如此說來,鬼卿定然早就知道了,可他為何將錯就錯,什麼也沒說呢?若皇後患的是真正的鼠疫,他有把握治得好嗎?當她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時,他可還會無動于衷點頭認罪?
記得那十個日夜里,他們朝夕相對,卻整日都不說一句話,即便要說也是關于皇後的病情。她病倒在皇後榻前時,昏昏沉沉中,她記得是他用他有力的雙臂將她抱到膝上,吃力的帶她回偏殿的臨時榻上,喂她喝藥。
醒來,他卻什麼也沒說,依舊是一副了絕塵埃的模樣,臉上是完全拒絕與人攀談的冷漠。
從初始她的傷疤到貓,再是皇後患鼠疫的事,他如此默默相助,到底出于何意?
那樣一個俊美月兌塵,卻心如明鏡的男人,他圖的是什麼?
……
離開景華宮,剪秋已經將未央宮傳過來的事告訴她了。
只是,更讓她想不到的是戳破這一層紙的人竟是鬼卿!
他本來就不是好管閑事之人,白薇叫他去請脈,他頂多只會說請脈所得的結果,即便發現了她所戴的木珠有異樣也斷不會多嘴。
可他今日是怎麼了?還是……他早就知道這是自己設的局,所以才又不動聲色的暗中助推了一把?
……
天空仍下著綿綿細雨,回關雎宮的白蘇沒有選擇走紅牆過道,而是改走御花園,與宸、苓二妃狹路相逢。
她冷冷的佇立在曲廊里,靜看這出自己等待了多時的好戲上場。
只見偌大的御花園里,綻放的花朵上載滿了晶瑩剔透的雨珠,在風中堅強的搖曳。
宸、苓二妃帶著各自的人馬作雨中散步,面容掛笑卻各懷心思。二人皆穿著尚衣局這幾日剛裁制好的薄襖御寒披風行走在花徑中。
「姐姐,你瞧這花開得多好,比起其他花來,它好像更加與眾不同呢!」雲茯苓倏然停下腳步指著擺在花壇上一株綻放似錦的花。
「是嘛!本宮不覺得!只會嘩眾取寵的花凋謝得更快!」白薇冷哧了聲,借花喻人。
雲茯苓感覺得出來今日的宸妃對自己的態度完全變了,她不知道出于何故,但是由白薇的言行舉止來看,今日雨中賞花一行只怕是別有算計,她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愚蠢!預害人之前聰明的就該先隱藏起自己的敵意,她這樣子等同于對敵人示警,好讓敵人事先做好防備了!
看到白薇輕敵的表情,曲廊這邊的白蘇冷笑的失望搖頭,就憑她這樣還想跟雲茯苓斗!最後不被雲茯苓剝皮剔骨才怪!
估模著白薇也使不出什麼好手段,白蘇看戲的心情頓時沒了,倒不如回去喝杯熱茶,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剎那,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