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重生•絕世狠妃 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結局倒計時•七)

作者 ︰ 安茹初

「娘娘,你沒事?」忍冬從床底爬了出來,欣喜的抓著眼前的主人,「娘娘,太好了!你真的沒事!奴婢就知道您不會那麼輕易輸給蘇妃的!您還說明日去求見太後,然後把蘇妃在宮外生有一孩子的事告訴太後呢!娘娘,只要天一亮,咱們就去見太後吧!」

忍冬只顧著說話,完全沒注意到眼前這個主子的身高大了許多,手臂也粗了許多,就連身形也格外壯大。

「只怕,你沒機會了!」

陰冷的男聲自頭頂上響起,她抬頭,驚懼的瞠大雙目……想尖叫,想逃,都來不及了!

……

忍冬不見了,這是剪秋帶回來的消息,翻遍了整個皇宮也找不到忍冬,問過宮門守,從昨夜到早朝以前都沒有人出入宮門。

忍冬沒見到太後,更沒見到皇上那是肯定的!不然,這會,皇上也不會還有閑情逸致來她關雎宮要與她共用午膳媲。

他是皇帝,沒必要來看她的臉色,更沒必要親自移動尊駕來她宮里用膳,只需用他吩咐一聲,自然有人來請她過去。

「回皇上,娘娘的衣裳已經換好了。」剪秋扶著白蘇走出來,坐在偏廳里的男人聞聲抬眸,冰冷的臉色,眸中卻是柔情四射。

白蘇一身清雅婉約的絳紅衣裳,不是上好的綾羅綢緞,是市井上幾十文錢就買得到的布匹。她梳著少女的發髻,長發披肩,眼眸流轉間仿佛盛滿了少女懷春的心事。

「下去吧!」他擺手揮退所有,眸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不移半分。

白蘇低頭不止一遍的模著自己身上的衣裳布料,這布料摩裟在掌心里雖然顯得格外粗糙,卻給了她一種實實在在的踏實感,這是她過去二十年從未穿過的。從小到大,她都被當成未來皇妃來養,吃最好的,用最好的,進了宮更是沒機會置辦自己的衣食住行。

從小,她看著街上那些同齡的姑娘,她們明明穿的不是華裳,吃的不是美食,可是卻笑得好開心,好滿足,她也想嘗試,可惜從未有機會。

從沒想過,有一日,她這個小小的願望竟是由一國之君來幫她完成。

「過來坐。」同樣是一身粗布長袍的尉司隱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只不過還是難掩他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

「皇上到底想要做什麼?」她蓮步過去大方入座,冷聲詢問。苓妃死了,他不是應該哀傷沉痛嗎?為何還有心思來她這里做些讓她感到莫名其妙的事?

「只是想與你吃頓家常便飯。」尉司隱擊掌,上菜的人魚貫而入,然後又退了出去。

四菜一湯,都是尋常百姓家最普通不過的菜色,全都是素,一點葷味都沒有,除了那個清澈見底的湯有點魚香味。

她完全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麼了,他說要來同她用午膳,上的卻是如此不入眼的菜,自小養尊處優的他……吃得慣嗎?雖然她也自小養尊處優,但是她覺得自認為應該不難入口才對。

「吃吃看……」尉司隱知道她滿月復的疑慮,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口青菜喂到她嘴邊,動作好像早就習以為常。

實在不知該如何拒絕,忐忑的白蘇微張小嘴,享用了他的服侍。油而不膩,清而不淡,看似普通不過的青菜也並非難以入口。

一頓飯下來,他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一次又一次不知厭倦的喂她,從反而是他從頭到尾好像都沒吃多少。

他們這樣子像是民間的尋常夫妻嗎?不!尋常夫妻該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發愁,而他們只需要開個口就有了!

「皇上……」

她剛想開口說已經飽了,他卻已經先一步放下了筷子,從袖中取出那塊繡著寒梅的錦帕為她擦嘴。

「只要有心,要了解一個人並非難事,你的眼神會時刻告訴朕你心里在想些什麼。」他輕柔地為她擦去嘴角不明顯的油漬,低沉的嗓音輕飄飄蕩在耳畔。

「那皇上能告訴臣妾,皇上做這些到底目的為何嗎?」她僵硬地任他靠近,一點點烘暖她早就冷卻的心。

讓她做了一次尋常女兒家的夢,陪她吃了一頓尋常夫妻的飯,接下來,還有什麼……

「來,朕帶你出去走走。」

不經她同意,他已經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厚厚的大掌將她小小的柔荑緊緊抓住,讓她連一點抽離的縫隙都沒有。

他說的走走,真的只是走走而已。

從出了關雎宮開始,他們好像成了透明人,旁人都看不到他們,難道是他們穿成這樣子,他們認不出來了?

就好像此刻,他們明明經過一堆修剪花園的花匠,還有數不清從他們身邊路過的宮女太監,可這些人走得匆匆忙忙,昂首挺胸,連他們一眼都嫌多余,她和他,好像真成了再普通不過的人!

沒有人對他們點頭哈腰,沒有人再戰戰兢兢地俯首,她可以不用再恪守那一套套禮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也不用擔心舉手投足間有什麼不妥。

她就這樣任他牽著走,竟不知不覺走出了皇宮,步入喧嘩的鬧市里。

從皇宮一路走到市集上,是一段不短的路,才剛進入熙攘的人群,她的雙腳已經有些累了,也許早就累了,只是太訝異,也太興奮,以至于忘了養尊處優的自己不適合走這麼遠的路。

從一開始就不斷一再放慢腳步的尉司隱,時不時的留意身邊的小女人,只要她一個擰眉,表露出任何不喜歡的神色,他會立即帶她轉身折回那個華麗的皇宮。

牽起她的手那一刻起,他就沒再打算放開過,也不會讓她擅自月兌離,只要她的小手溜出去一點點,他便用長指勾回,然後干脆與她十指緊扣,抓得更牢更緊。

兩人穿著普通百姓穿的粗布衣裳,一路從皇宮走到大街上,不遠也不近,剛好花去了一個時辰的腳程而已。這個時辰里,他們什麼話也沒說,可他看得出來她並不討厭,甚至,多日來冷若冰霜的臉色多了一絲絲光彩,愁苦的眉心也一點點的完全舒展開。

只是,此時,才剛踏入喧嘩的街道,她就皺眉了,是……不喜歡嗎?

莫非……他猜錯了?她真正的希望並不是當個普通人?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尋常少女不是她最初的渴望?

「我們回去吧。」失落的話溜出了舌尖,他依然沒放開她的手,只是牽著她轉身。

這次,她卻拉住了他,他訝異地低頭看她,看到她眼中的希冀,以及對這鬧市的不舍。

「蘇兒,朕……我帶你出來是想讓你展眉,若只會讓你的眉頭越皺越深,那就代表你不喜歡。聰明如你,就應該知道自出了關雎宮後,站在你面前的男人是以怎樣的身份面對你,若你不喜歡,無妨的,不需勉強。」

沉沉說罷,他柔柔地笑著撫了撫她的頭。

「我沒有不喜歡,只是腳有點累。」他的細心,他的溫柔,他的專注來得太突然,讓她很不知所措。

從他們手牽著手像走出無人之境的皇宮開始,她就已經猜出他的想法了,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想要這麼做?又怎麼可能會懂得她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難得有人甘願為她圓夢,她不允許自己精明的腦袋給破壞掉這個機會,她讓自己的大腦暫時停止了轉動,只要看到兩人的穿著就告訴自己,他們不是皇帝,不是皇妃,是再普通不過的百姓。

深邃的黑眸瞬間被點亮,不是不喜歡,只是因為腳累了……

他欣喜的眼神很快又被自責所取代,擔憂地看了看她的雙腳,暗罵自己太粗心大意了,雖然他們此刻要當貧苦百姓,但她始終是一個細皮女敕肉的姑娘家,陪他走了這麼長的路,不累才怪!

他則不同,他年少時就常常跑遍大江南北,這麼點腳程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她不同呀,她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即便出門也有肩輿,馬車之類的。

「來,到那邊去歇一下。」他迅速瞄到了一處好的歇息之地,彎腰打橫抱起她走過去,是一個緊閉著大門的府邸台階前。

輕輕地放她坐在台階上後,他撩袍,單膝跪在她下面,抬起她的腳放到他腿上,月兌去她的繡鞋,用巧勁為她揉捏酸疼的腳踝。她受寵若驚,本能地想要縮回來,卻被他死死扣在掌心里,看著他專注的柔情,一顆心被蜜意包圍,融化。

不願去想他尊貴非凡的身份,可是又忍不住拿來相比,只有比較了之後才知道此刻的他是多有誠意。

「皇……阿隱……」差點又讓兩人回到身份的束縛上,她趕忙改了別的叫法。

「嗯?」為她揉按腳踝的男人溫柔的抬頭,她不知道這麼一聲呼喚狠狠觸動了他的心弦,讓他欣喜若狂。

「沒……沒事。」她想要他別忙了,可是看到他認真的眼神,就說不出口了。

然而,就在兩人難得處得這麼自然美好時,一陣臭味襲來,再看身後,已經站了好幾個乞丐。

「你們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馬上滾開!」

幾根根子在地上篤篤篤敲響,幾個臭氣燻天的乞丐個個凶神惡煞,尉司隱趕緊為白蘇穿好繡鞋,不是怕這幾個乞丐,而是擔心她被這些乞丐身上散發出來的臭氣燻得不舒服。

「來。」他扶起她,將她緊緊護在懷里,用自己身上干淨清新的味道擋去令她皺眉的臭味。

回頭,眸中滿是肅殺和凌厲,要不是有一只小手輕輕的拉扯他胸前的衣襟,只怕他已經出手將這幾個貿然出現的乞丐打散了。

「我們走吧。」她在他懷里昂起頭,微笑道。他從她眼中讀懂了她的顧慮,他們現在的身份的確不應該制造事端,引人注意。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百姓不會動不動就出言恐嚇,或者出手趕人的。

「即便再尋常的你也不要跟他們動手,我不是看不起他們,只是……自私的不想髒了你的手,我們避開就好了。」擁著她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听到柔柔的聲音低低訴說,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狠狠地震動了心房,愣愣地看著她。

她阻止他不是因為他們此刻的身份不宜跟那些人一番計較,而是不想髒了他的手?

淡淡的一句話,好像紓解了他這兩天來郁悶糾結的心。

他喜歡極了她這樣的自私!

「腳還累嗎?」他更加摟緊她,俯首,溫柔的詢問。

白蘇搖搖頭,柔美的臉揚著淡淡的粉紅,這時候,一對真正的平凡夫妻從身邊走過。

「誒呀!」女的相對來說比較‘珠圓玉潤’。

「娘子,怎麼了?」走在前一步的男人發現妻子沒追上來,回頭一瞧,趕忙跑回去關切。

「相公,人家走累了嘛!」女的跺腳撒嬌,過于圓潤的身子一顫一顫的。

「那……為夫背你走!」

男的二話不說,背對著自己的娘子扎下馬步,明明看起來斯文得像個瘦弱的書生,但是他卻還是努力背起了他的妻子,雖然邁出去的步伐有些艱難,但是卻甘之如飴。

白蘇望著那對夫妻,那個女人雖然長得比較圓潤,但是她的夫君非但不嫌棄她,還這般加倍疼愛她,真幸福。她還看到他們走出去還沒到二十步左右,男人背上的妻子就拼命的捶他,要他放她下來,而後妻子拿出帕子為自己的夫君拭汗。

這就是夫妻間該有的默契吧,總能相互為對方著想,體貼彼此,相濡以沫。

「上來!」

白蘇收回欣羨的目光,身邊的男人突然到她面前彎下腰,要她爬上他寬闊的背。

「阿隱,我的腳已經不累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感動的同時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快些上來,難道你要讓別人認為我連方才那個瘦書生都不如嗎?」為了讓她讓他背,他可是很卑鄙的用話來激她。

白蘇四周一瞧,的確,他們雖然穿得很普通了,可是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可是……你沒必要拿自己去跟方才那個人比啊,只要在我心里,你比他強就好了。」她小小聲地月兌口而出,想要拉起他。

「不!你要是不願意讓我背,那我就認為你在口是心非!」雖然她最後那句話讓他心里熱乎乎的,但還是堅持背她不可。

路過的人已經開始捂嘴竊笑了,臉皮薄的白蘇無奈輕捶了下他堅實的背,雙手緊環住他的脖頸,爬上了他的背,頓時,周圍傳來一陣嘩然。

尉司隱得意地勾起唇角,有力的雙手緊緊托住她的翹臀,背著毫無重量的她穩步穿梭在大街上。

起初,尉司隱以為背上的女人是因為害羞,所以才將臉貼上他的背,只是……不一會兒,他感覺到一片濕意正一點點的滲透他的衣裳,傳達到他心里。

他嘴角的笑弧一點點收起,俊臉上滿是難以割舍的憂傷。

從小被當成未來皇妃來養,從來沒得到過該有的自由和笑容,本該入宮為妃卻被人替代,以為因此就擺月兌宿命了,命運又再一次跟她開了玩笑,失了清白之身,未婚生子,被迫承受骨肉分離的痛……

當初,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敢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她又是如何求自己的父母答應讓她生下孩子的?

她的一生都為別人而活,從來沒能好好的為自己活過。

今日,他只是想讓她好好為她自己活一次,以她自己想要的身份去活……

……

他們逛遍了大街小巷,他買了糖葫蘆給她吃,她咬到酸得不行的糖葫蘆時就皺起眉,而他自然的湊上去把那顆酸的糖葫蘆解決掉,盡管他討厭吃甜的東西。有想要買的小東西時,看到別人跟老板討價還價,他們也學會了討價還價,盡管他們不缺錢,從不自在到越來越順口,若是討不了價也沒關系,大不了不買。

看到華貴的地方他們總會心照不宣地繞著走,有熱鬧看時也不忘記湊上去瞧一瞧,到擁擠的人潮時,他會默默地伸出雙臂護著她走,不讓任何人撞到她,他們即便不說話也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懂意思,然後,相視一笑,繼續手牽著手前行。

……

酉時,他們十指緊扣,來到了最後一個地方,京城里善男信女都愛去的地方——情人橋。

一步步,站在橋的盡頭,天邊由最初的霞光萬丈到一點點消失。

她知道,今日這場美夢該到此結束了。

兩人目送著殘陽隱沒,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臉上保持的笑容越來越暗淡。

白蘇率先想要抽回手,他卻又一再握緊。

「阿隱,是時候了。」她苦笑地提醒,另一只手幫助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抽離。

他們都知道,盡管表面上已經拋開了彼此的身份,心里卻一直不敢忘。

「謝謝你為我做到這份上,就讓我們在這里分離吧!回到皇宮,你我的立場還是不可能有所改變。不管你出于何原因,我還是要謝謝你給了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一天!」他的手指被她一點點扳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抽離了與他十指緊扣的小手。

「不!」她決然轉身之際,他猛地跑上去伸手拉住了她,捧住她的臉,附上溫熱的薄唇。

這麼普通的一天她竟已定義為這輩子最美好的一天!

她應該值得更美好的啊!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白蘇顫抖的唇被他一遍遍溫柔的輕吮。

說好了,不再為你這個惡人落淚的,為何到頭來戀戀不舍的人是你……

「蘇兒,記住這個溫度……一定要記得……」

他放開了她,後退幾步,眼神很堅定的告訴她,他要看著她走。

白蘇一開始就知道也許今日他帶給她所有的美好只是為了明天的殘忍,但是……她還是不爭氣的淪陷了!

她在他不舍的、愧疚的、溫柔的注視下,毅然轉身飛奔離去。

不敢稍作停留,不敢回頭,只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快點走!

她怕自己意念不夠堅定,不顧一切的跑回去告訴他︰她什麼都不管了,只要他!只要他日後都能像今日一樣對她,她什麼都不顧了!

然後……她會告訴他,他們之間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他們可以重頭來過,沒有白家,沒有前世的仇恨……

他們,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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