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突然想起自己初進宮見到的那個女子,她也是這樣被掛了起來,那鮮血,染紅了衣服,她的眼楮,直直的瞪著她,她現在想起來,都感到恐懼。她無法想象,姬宮涅會如何對待憂兒,這讓她恐慌。
「憂兒,我定會救你的」褒姒壓住那不安,抬起頭,對著城樓喊,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堅定。
「是嗎?」一身黑色錦衣的姬宮涅像鬼魅一樣出現在城樓上,他的聲音,帶著輕輕的戲謔。
褒姒看著城樓上的男子,在巍峨的宮牆上,那生來的王者之氣表露無遺,這是她很少看到的,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不似以往的昏庸,卻帶有一絲殘忍。
「王上萬歲」眾人都跪了下來,只有褒姒和銀面站著。
隔著城牆,隔著那依稀的燈火,隔著那朦朧的夜色,他的眼楮直直的看向她,那眼神冰冷,看不到一點情緒。
鎬京外,城牆上的男子負手而立,一身黑色的錦衣,雍容華貴,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微笑,眼里卻滿是冰冷,她就這樣看著城樓下的女子,女子一身淺色的衣裳,衣服皺皺巴巴的,她的臉上,蒙著一方帕子,在夜里,隱約可以看見帕子上那朵盛放的罌粟花,她那雙眼楮,靈動中帶著一絲堅定,她的旁邊,銀質面具的男子靜靜的站著,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
「王上萬歲」女子低下頭,跪了下來,旁邊的白衣男子也隨著她跪了下來。
「免禮」他這才開口,負于身後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還有半天時間」姬宮涅開口,眾人卻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奴婢知道」褒姒看了一眼城樓上的姬宮涅,以前,褒姒總是不敢抬頭看他,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她,卻是地位下賤的婢女,可這次,她卻抬起了,直直的看著他,她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了他,雖然隔了這麼遠,但她還是緊張,他給她的恐懼太深。
城樓上的姬宮涅沒想到褒姒會這樣打量他,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打量他,可這打量,他卻並不討厭,相反,他還很高興。
「愛妃覺得孤好看?」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問出了這樣的話。
「奴婢不敢」褒姒趕緊低下頭,跪了下來,她的手緊張的握在一起。
邊上的守衛听到這話,已經嚇的顫抖了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女子就是褒主子。他想想剛才自己說過的話,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怎麼敢出宮?」姬宮涅手扶著城樓,定定的看著底下跪著的小小人兒。
「奴婢知錯,請王上放了憂兒!」她以一種極度謙卑的語氣說道,企圖能換來他的原諒。
「放了?她協助你出宮,孤應該放了她?」他像是征求她的意見一樣問她。
「奴婢知錯」褒姒說著便磕起了頭,如果,她的謙卑,能換回憂兒的性命,她無所謂。
「好,很好」姬宮涅笑著從手里拿出匕首,走向憂兒的旁邊,憂兒的眼里閃著恐懼,她驚恐的看著這個陰晴不定的王上,不知道他想要干什麼。
褒姒依舊磕著頭,可當她看見姬宮涅往憂兒走去時,她的臉上閃現出一抹笑意,他在看到她臉上的笑意之後,突然改變了心意。
「孤這就放了她」他話一出口,手里的匕首也飛了出去,繩索也被割斷,憂兒順著城牆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