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納蘭起的很早,大概是因為要走的原因,所以一大早就開始收拾了。我也很早就去了他的房間,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其實我什麼也幫不上,無非是瑣事罷啦,心事我只是有心而無力。
他在屋里不斷地收拾著衣服和一些文件,想來細心的他並不想遺忘什麼。當他在桌上整理他的筆稿時,他停頓了一下,手中拿起了一張宣紙。
「雲軒,把這個留給若兒姑娘吧。」說著他把那張紙遞到我面前。
我看著這一張紙,上面是納蘭的《浣溪沙》,雖然沒有署名,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正是納蘭為若兒寫的曲詞。
「公子放心,我會把這個交到她手中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納蘭公子對若兒確實有一種過分的關心,雖然他們認識僅僅三天而已。
「等等,還是我給她吧,正好我們一起去看看她。」他一種詢問的語氣說道,似乎在征詢的我的建議,可這話卻沒有我拒絕的道理。
「也好,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下次或許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面了。」我說道,我能感覺到納蘭公子對若兒的感情是那樣的微妙,我並不想破壞這種感覺。
納蘭點點頭,我把宣紙遞給她,他小心翼翼的收好,絲毫不敢大意。
等到納蘭把東西收拾好,我們就去街市尋找若兒。
走在熱鬧的大街,我們的心情也是非常的好,尤其是納蘭,他完全沒有了前兩日的那種悲痛的心情。我並肩走著,看著街市的繁華。我由衷地感到,浮華一世,不枉此生。
不知不覺,我們就到了明月樓。站在明月樓前,看著人來人往,好一派繁華。世人皆知其繁華,殊不知其妓女之悲涼,此為人為之後話,在此不提。
「哎呦,這不是楚公子嗎,哪陣風把您吹來了。」話音未落,從樓里走出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除了明月樓的老鴇,再無他人。
「今日無事,過來看看。」我淡淡的說道,雖然對她並沒有什麼好感,但還是需要些客氣的話語的。
「呦,這位長相清秀的公子,想必也是哪家的公子吧,怎麼從沒見過呢。」老鴇看看納蘭笑著說道。
「這位是我的朋友,無事,隨我前來。」我淡淡的答道,說完,我就要想樓里走,我實在不想和她沒完沒了的說個不停。
老鴇見我要往樓里走,瞬間明白我的意思了。
「楚公子想必是來找若兒姑娘的吧,我這就去叫她。」老鴇一臉笑容,說著就去樓里了。
我們在門口等了一段時間,就看到若兒走下樓來。從若兒走進我們的視線,我看到納蘭的眼楮就沒有離開過她,我內心不禁問自己,他真的已經……我不確定,但隱約能感覺到,或許是錯覺吧。
「楚公子,蘭公子,你們來了。」若兒沖我們點點頭,說話間,便到了我們面前。
「嗯,我們邊走邊說吧。」納蘭說道,他並不想在這種地方呆的太久。
走在路上,他們並肩,而我則在他們前面,我雖然看不到他們,但從他們說說笑笑的情況來看,我感到此時的我似乎有些多余了,嘿嘿,我是在吃醋嗎?也許不是。
不知不覺,又到了城外的軒亭。我們站在亭子上,看著滿山的墨綠。
「這里的風景是這樣的美,就猶如京城的春天啊。」納蘭看著這美麗的風景,感嘆道。
「是啊,這里一年如春,不知道京城的秋天是何等的色彩呢。」若兒看著遠方說道,眼中有一種憧憬。
「若兒姑娘若是想看,可以去京城找我。」納蘭笑著,看著若兒,說道。
「是哦,蘭公子不是答應我去見納蘭公子嗎?」若兒輕輕笑了一下,有些調皮的問道。
我也笑了笑,不知是尷尬的笑,還是因為真心的,我真的多余了吧。
「既然答應了,又怎麼會食言呢。」納蘭回答道。
若兒听得這話,一臉的笑容,細看去,有些血絲泛起。
「是啊,蘭公子向來是一諾千金,若兒盡管放心把。」我發現若兒似乎對納蘭公子也是有種微妙的好感,故又成全之意。只是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這畢竟是古代,等級觀念是難以改變的。可這又只是個夢境,我雖是楚雲軒,可卻無法控制自己,我不知道我這句話,又會對故事產生怎樣的影響。
「楚公子過謙了,我只不過成人之美而已。」納蘭說完,朝我看了一眼。我笑著看了看他。這成人之美不知是說誰呢,我想不僅僅指的是若兒吧,難道納蘭就真的以事情說事嗎?他就沒有成全自己的意思嗎?這其中之味,我想沒有人不懂吧,又何必說破呢。
「要我說啊,兩位都是難得的好人,若兒能認識兩位才是最大的榮幸呢。」
听到這話,我與納蘭對視了一會兒,不由得大笑起來。若兒不僅會唱,說話也是如此令人憐愛。若是她再會寫些詩詞,比起李清照,只強不弱。
「若兒真會說話。」納蘭面向一臉調皮的若兒,說道。
納蘭頓了一下,把頭面向遠方的墨綠,「只可惜,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就听不到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更多的是一種悲涼之感。
「為什麼,你要走嗎?」若兒似乎听出話中的弦外之音,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