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湖戀 第十八章 一計不成

作者 ︰ 13695330403

黃昏時分。

王大力在村東的面粉廠工地上,幫著將去省城買回來的面粉機組,和幾件需提前安裝的大型設備,從車上卸下來,並用帆布苫好。之後,才回到家里。姥娘也做中了晚飯,給王大力端過洗臉水,讓他洗把手臉,吃口飯,再去蘆家窪接蘆蘆的。王大力早已急得不行,手臉也沒來得及洗,飯更沒有顧得上吃一口,就推出車子,騎上一陣風似的,來到蘆蘆的家里。

「大力來了。」蘆希亭正在院子里。

「唉。爹。」王大力打下車子。

蘆蘆一改愁絮的面孔,興奮地從屋里迎了出來︰「機器買回來了?」

「嗯。買回來啦!」王大力。

「看你急火火的樣子,還沒有吃飯吧?」蘆蘆。

「唉。從濟南回來的時候,剛過晌午,國子哥就讓我來。那些個鐵家伙,價值好幾十萬呢!我不放心!卸的時候,不敢踫不敢磕的,一直到全挪下來,連塊漆也沒有踫去,蓋好了,我才來家!姥娘讓我洗洗手臉,吃了飯再來接你,我啥也沒顧得上,就先來啦!」

「俺家才吃了飯,還都熱呢!天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今天你又來不了了呢!」蘆蘆和王大力來到北屋里。

「娘。」王大力。

「嗯。」洗著碗筷的母親,在喉嚨里冷冷地應了聲。

蘆蘆把臉盆里的髒水,出來潑在天井里,從壓水井近前的水缸里,舀上干淨的洗臉水。來屋里和王大力說︰「大力,你快洗一把臉,我把鍋子再給你熱一下!」蘆蘆把水盆放在門後的木制臉盆架上,又把鍋子端在爐子上。「娘,大力還沒迭地吃飯。」

母親听後,忙警覺地起身,將飯櫃里,今天苟立光沒動過幾筷的雞碗,往里推了推,還在上面扣上了一個碗。除了給小胖一根雞腿,另一根雞腿和雞胸脯還在。只將淺碟子里的一點碎豬頭肉,給王大力端過來,放在小飯桌上︰「上邊來人,非要罰咱家的款,說你爺爺死了土埋犯法!是你蘆華哥找了他的同學,給說服下。今日,伺候人家苟立光來,就剩下這點豬頭肉哩!」蘆蘆母親說完,即出了屋。

蘆蘆從冒著熱氣的籠扇里,給王大力拿過兩個饃饃,又給舀上大米飯湯,端過來。一看沒有筷子,又來菜櫃前拿筷子。拉開釘了紗網的櫃門,拿雙筷子,就瞥見母親剛才蓋好的那只大海碗。蘆蘆晌飯和晚飯,都是母親端了來,在自己屋里吃的。其余時間,自己都在打簾子。做的那只雞,有沒有剩下,她也不知道。掀開一看,一大碗的雞塊,和只雞腿雞胸脯。再看看王大力守著吃的就一點碎豬頭肉,眼楮眨了眨,立馬明白了過來。知道母親對大力,偏偏著心眼子。苟立光來了,母親就像迎接神仙下凡一樣,雖然他給家里幫了忙,辦了事,又是買肉打酒,又是現殺雞的!可王大力,也不是別人啊,也是剛過門的新女婿啊!哪有這麼待稱人的,讓誰也看不下去!剛才,母親說就剩下一點豬頭肉,不好叫母親當場下不來台。沒言語,只把筷子,給王大力拿了過來。

「蘆蘆,你快收拾一下,我吃點,咱們馬上就走!」王大力吃著飯,催促著蘆蘆。

「哦。」蘆蘆應了聲,從身上翻出一個塑料方便袋,把那只碗里的雞腿和雞胸脯,裝在方便袋里,裹嚴實塞進自己口袋里。呆一會兒,蘆蘆和王大力剛一踏出家門,蘆蘆母親忙拉開飯櫃一看,碗還蓋著,可是里邊的雞腿雞胸脯,沒有了。就笑著,罵蘆蘆這個賊妮子,真是兒大不由爺,女大不由娘了。哎,閨女娘也不行啊,咋說還是兩口人近啊!

夜幕上的上弦月,已經悄然地升了起來。幾顆明亮的星星,也在月亮的周圍,一閃一閃地眨著眼楮。

王大力帶著蘆蘆,披著一身淺淺的夜色,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王大力將憋爐器捅亮,呼呼作響的火苗子,在雪花鐵皮卷成的煙囪里,哞哞地吼叫著。爐壁和爐脖子前的一節管子,都燒得紅殷殷的。幾天沒有人打理的清冷的新房,霎時間有了生氣,也暖和了起來。

蘆蘆月兌去了外衣,只穿了一身黑色緊身的衣褲,在洗著臉。

王大力掩齊房門,拉上插銷,拽嚴門窗簾子。來到里間的臥室,見到在鏡前梳著妝的蘆蘆,讓一襲緊身的黑衣,束得豐滿細長的身條,凹凸有致。即來到蘆蘆的身後,附身蘆蘆邊上,和鏡子里的蘆蘆,對視著。整個新房和臥室里,都彌漫洋溢在一種千嬌百媚,青春勃發和濃情蜜意之中。王大力禁不住,即擁緊了蘆蘆。

「饞貓!去,看看我的包里,給你拿來了啥?」

王大力松開了蘆蘆,拉開蘆蘆布包的拉鏈,取出上邊的方便袋,就發現里面的雞腿和雞胸脯。興奮地說︰「呵,還有好東西!」說著,抓起那只雞腿就啃著。「雞腿我吃了,雞胸脯你吃!人不是說吃哪兒,補哪兒嗎?」

「小白眼狼,好心讓你當成驢肝肺!給我,我沒舍得吃,給你拿來,還罵人不帶髒字啊你!出窯的磚,都定型了;補也只能為孩子補哩!」蘆蘆忍不住笑罵地說。蘆蘆只說雞是自己沒舍得吃,沒說母親把雞藏起來,沒給端出來。

「鬧玩的,別當真!」王大力啃著雞腿,另一只手,還翻著一本雜志,戳著上面的中外明星說。「美國的麥當娜,中國的劉曉慶,英國的戴安娜王妃,可以說,人尖中的人尖,美人里的美人!咱們凡人,也是人,不比他們身上少一點啥?她們不見得,有你豐滿呢!拿你咱還不換呢!」

蘆蘆嗔怪地笑了︰「也沒有你這樣比的?」

「蘆蘆,你听著!我給你讀一讀雜志上的一段話,挺有意思。說咱們這個傳統的,姑娘婚前守貞如命的古老中國,如今,在婚前發生性行為的,根據調查,已達到了百分之七十。而在以性自由性解放著稱的美國,卻有人倡導成立貞女俱樂部,拒絕婚前性行為,響應者如雲!這對兩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諷刺!不知是我們進步了,還是他們退步了?」王大力放下手上的雜志,雞腿也啃完了,起身去洗著手。「咱掉在那百分之三十里,可虧大發啦!」

蘆蘆端坐鏡前,梳著晚妝。認真細致地用眉筆,描著自己本已烏黑的眉毛︰「結婚之前,除了沒做的,你都做了還虧啥哩!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無非就是這樣,啥事情,一旦走到了極端,即會走向另一面!走向了另一面,有的時候,並不是一件壞事!有的時候,恰恰是走進死胡同之後的突破,新的出路!千年萬輩子燈頭朝上,有朝一日朝了下,用上電燈;過去的鳥銃兔子槍,從前邊填藥,一旦從後邊裝了子彈,這種進步,不是一小步,是一日千里的!」

擦著手的王大力,猛然听到蘆蘆這幾句話,不俗而深含著哲理,腦子里猶如撥雲見日一般,豁然開朗。愣怔一會兒,讓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著對面的蘆蘆。平時一向溫柔大方的蘆蘆,何以會說出如此震驚的話?也許是蘆蘆從哪兒看來的,也許是她自己突發的感想,不管那種情況,這幾句話,至少說明一個問題!概括了這個世界上,許多的看似偶然發生,而又後來導致必然結果的事情!大至一個國家,一個朝代,由揭竿而起,一呼百應,到治理人民,到統治人民,再到強制人民,而導致了歷史上唐宋元明清,等的數個朝代的人亡政息,走向新生!遠的不說,就單說近代,外敵入侵,大兵壓境,蔣家王朝,卻不顧人民的呼聲,一味主張打內戰。握有重兵強軍,看似強大的蔣家集團,卻走向了極端。結果就是讓曾受統治的人民,推向了歷史的反面。小到社會上,一家一戶之中的父母子女,夫婦之間發生的瓜瓜絡絡,大大小小的糾紛怨錯,每每走到極端之時,一方跳河上吊哈農藥的,自尋短見的又有多少啊?這樣類似的悲劇,在自己的身邊,以及現實生活之中,就曾經而繼續地發生著,而時有耳聞和目睹。有多少年輕的生命,非正常地猝然去世啊!死的死亦,活的難熬啊!給親人們,遺留下的是,永遠的痛苦!想著想著,他的內心里,忽然產生出了一種沒有來由的擔心,和一絲絲的後怕來!這究竟是什麼靈感,在作祟呢?蘆蘆會嗎?怎麼會呢?她的母親就蘆蘆一個寶貝女兒,心疼還疼不過來呢!自己對蘆蘆,那更是用一生一世的時間,都愛不過來啊!想著甩了甩頭,自嘲自己是杞人憂天!猛然回頭,看到鏡子前,端坐著化了淡淡的晚妝的蘆蘆,不同于平時的樸俗平淡,發髻高挽,烏眉入鬢,輕涂眼影,薄施粉黛,擦了一點口紅的朱唇微微翹起;清晰的耳廓下,綴著一副銀質耳環,女敕白的胸前,垂下自己買給她的精細的金項鏈;一雙霧一樣的眼楮,蓄滿了情愫,乳峰突起,微現。整個的蘆蘆,坐在那兒,看上去,即現代摩登,又古樸典雅,充滿著迷人的美感,和誘人的魅惑!王大力在心里,不由得嘆服,蘆蘆真美,而且,也會美!

……新房里,溫馨羞紅。

蘆蘆看著,和自己同蓋一床被的王大力,與自己共枕。二人注視著,各自的眼楮,會心而無聲地笑了。兩個人,就這麼彼此地身貼著身,心踫著心的,長久地凝視著對方。看不夠,愛不完似的!

太陽的光,照進二樓上苟立光的辦公室,一道道的,似刀如鋸一般地割開了時空。顯示出了平時所看不見,模不著的飄浮在空氣中的粉塵微粒。在陽光里,看來極其細微的污穢的東西,都不能藏匿和躲逃得開啊!清晨的陽光,照在粉白的牆壁上,忽而方圓,忽而窄長的游弋著。

苟懷忠把兩捆錢,填進一個黑色的提包里。

苟立光在屋子里,站坐不是,煩躁不安地說︰「懷忠叔,你說咱們這樣做,會不會反而搞砸了呢?」

「那咋辦?你又著急,又有顧慮。隻果紅了,在樹上掛著,在樹下轉悠,也吃不到嘴里去啊!咱試探蘆蘆母親一下,有音,咱再說;沒音,干脆你另找!憑著咱的條件,啥樣的找不著,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這也像戰場上,拔碉堡一樣,強攻不行,咱就智取!你不說蘆蘆母親,話間里有那個意思?說蘆蘆手巧模樣俊,可惜,沒有第二個閨女嗎!一個窮怕了的人,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錢,再應著給蘆華個活干干,我就不相信蘆蘆母親,會毫不動心?除非是神經有毛病,要不就是傻子!再說,命運給你的時間也不多,等到蘆蘆到了法定婚齡,和王大力拿到那個小紅本本,就更不好辦了呢!不過,你盡管放心,一時辦不成,叔也不會把錢給打了水漂!今天,這個錢,拿去只是讓她看看的!」苟懷忠老謀深算地說。

「叔,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有了幾個錢後,燒包啊!以我的條件和地位,娶個啥樣的黃花大閨女不成啊?卻獨獨讓一個蘆蘆,搞得魂不守舍的。睡覺不寧,吃飯不香,難道這就是書上說的,電影電視里演的,讓人為之死去活來的愛情嗎?真他媽的也太折磨人!就好像蘆蘆本就是我的人,而是讓別的人佔了鮮樣!」霸道橫行的人,才會有如此強盜似的理論,也才會說出如此蠻橫無理的話來。也是和大多數有了錢後的人樣,在腐化墮落中悄然變質,而不自知呢!

「哎……,」苟懷忠搖了搖頭,又說。「這樣的事情,你叔年輕的我時候,也遇到過,而我卻沒有勇氣,去追人家,這種後悔,能伴你一輩子啊!這個,你叔能理解!」

「叔,咱這樣去強拆人家的家庭,會不會觸犯法律?你看,我以前辦事,啥時這麼患得患失過?」苟立光。

「咱這是維護法律的尊嚴!蘆蘆和王大力,沒有登著記就結了婚,他們的婚姻是非法的,觸犯法律的是他們,而不是咱們!王大力將蘆蘆娶到家門口,王耀堂這個一向要好的人,連一掛喜氣的鞭炮,都沒敢放一放!他們比咱們心虛啊!」苟懷忠恬不知恥地說完,提著包下了樓,騎上車子,出了鎮子,沒多會兒,就來到蘆家窪,蘆希亭的家里。

在鄉下,幾乎都是村村前連後接的,各村的人們,過來過去的,有的叫得出名字,有的雖然說不上名字來,可是見了都能認個面熟。會有答無答地說個話兒,或是笑著互相點個頭而已。

苟懷忠進了蘆希亭家的院子,見了忙活著的蘆蘆母親,裝模作樣不熟假熟地叫了聲嫂子︰「嫂子,在家呢?」

蘆蘆母親條件反射似的,警覺地看著近來來到自己家的陌生人。當看清是苟懷忠時,才放松了下來。知道這個人,是苟家村的,一時在嘴邊上叫不上叫啥名來,以前也沒有說過話,更沒有過來往。不知道這個人,到自己的家里,來干啥?看到他挺熱情,好像有啥事的樣子,也假裝相熟地笑著說︰「啊,你來啊!進屋里坐吧!」往屋里讓著苟懷忠。

來到屋里,苟懷忠不請自坐地坐在了椅子上,將自己提來的裝了錢的包,放在椅子跟下︰「嫂子,我是東苟家村的,是立光的一個本家叔。我和蘆華很熟,咱們也認識,只是沒有說過話而已。我給立光打下手,是他公司的一個會計。今日,是立光讓我來,看看你們,順便和蘆華商量一下包工地的事的!」苟懷忠撒著謊地找著話茬地說。

蘆蘆母親听說是苟立光的個本家叔,又听說是立光讓他來的,還和蘆華商量包工地的事,忙熱情地沏茶遞煙的︰「哦,蘆華去干活的了,正不在家呢!」

「嫂子,不忙不忙啊!你甭下茶,我不渴,坐一會就走!」苟懷忠說著,煞有介事地抬頭,仰視著漆黑的屋頂說。「嫂子,你家的大北屋,還是過去的平房呢,可有些年頭了吧?」

「可不是嗎!說起來

,還是他爺爺年小的時候,蓋下的呢!多少年了,我也說不清;到了我的手上,只是在泥頂子上,扣上了一層鋼瓦,才不用年年上一遍泥!現在,有錢的,又興蓋平房,人家的頂子,那可是水泥鋼筋澆起來的,八級地震也不怕啊!人家現在誰家還像俺樣,住著老輩子傳下來的老屋啊!哎,俺家也是讓他爺爺,吃藥扎針墜得!活著的時候,哪一年,不花上俺兩三千塊錢啊!你說,咱老百姓地里出地里進的,值著啥來錢啊?」蘆蘆母親。

「是啊,是啊,立光來了你家一趟,也是看著你家的房屋,不像個樣子,也才答應給蘆華個活干的!掙了錢後,也好翻蓋一下你們的宅院!」

「哎呀,他叔啊,立光可是一個少有的能干的好孩子啊!那天,幫著給說服下他爺爺那點事;來說的時候,還給了小胖一百塊錢,我在近前,說啥也不讓他要這個錢啊!立光給俺家幫忙辦事,咋能還讓他破費?那點年貨,自己用,來親戚的,只剩一點年底子,我專為立光,精心巴意地殺了一只雞,他也沒吃上幾口。我這心里,還一直過意不去呢!哎——,立光一個好孩子啊!他叔,立光還一個人打著單身;守著他,我就說過,俺蘆蘆手巧模樣俊,可是,我沒有第二個閨女啊!」蘆蘆母親說著說著,感覺自己話說多了。而坐在椅子上的苟懷忠,也正為自己揭發了蘆有章土葬的事,而心虛著。又听到蘆蘆母親說︰「你看他叔,俺這嘴上,也沒有個把門的,和你說這些干啥啊?俺和人家立光也門不當,戶不對啊!」

「哦,嫂子,沒啥沒啥!」苟懷忠听出了蘆蘆母親有些失口的話,頓覺得正中下懷,還愁著找不著話頭。趕忙接著往下說︰「我和立光對著桌子辦公,倒是常听立光說起,你家的蘆蘆,如何勤快,和手巧模樣俊!找婆婆家,應該是萬里挑一,撿最好的人家啊……」苟懷忠說到這兒,拿眼角,偷窺著蘆蘆母親的反應。

「這……,」蘆蘆母親訕訕地笑著說。「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蘆蘆是個好孩子……,可是,剛剛和南王家村的王耀堂的外甥,結了婚的!哎——,不是遷就蘆蘆有病的爺爺,非要看著蘆蘆和王大力把婚事辦了才肯閉眼,依著我,說啥也不能,讓蘆蘆就這麼白跟了王大力去!」

「我听說他們沒有登著記,那個不算事的,和沒有結婚一個樣!在法律上,不承認不保護他們這樣的婚姻!」苟懷忠加重語氣,進一步刺探地說。

「哎……,是。我這個當閨女娘的,說了不算啊!蘆蘆是還差著幾個月,才能登著記!」蘆蘆母親說著,就吃出味兒來了,感覺不對,著急驚慌地說。「他叔啊,不不,這事可不能啊!蘆蘆的婚事,他爺爺做得主不假,我當娘的,開始不願意,可蘆蘆和王大力兩個人,從上初中就好上了,他們兩個那麼好,我當娘的心里不願意,也就認了。可不忍心拆散他們啊!立光來俺的家里,我也看出他喜歡俺家蘆蘆,是沖著俺蘆蘆來的!」

「嫂子,你別著急啊!咱們誰也沒往這件事情上扯,只是說閑話,說到這兒。听說,當年蘆華的婚事,也是你當娘的說了算的!兒子都有本事,說過來了,還說不服你的女兒嗎?現在的事情,你得擦亮了眼楮看,有臉有臉,沒有錢,就沒有臉!沒有錢,有人也行!攀上了立光這樣的高枝,還怕沒錢,沒好房子住!我先把話說到頭里,你可別惱!願意更好,不願意,就算我沒說啊!蘆華和立光,還是好同學好朋友!一家女,百家求嗎!這也不是啥孬事,嫂子,你可要想得開!立光有這個意思,來之前,他讓我順便問問你心里,是一個啥想法?立光還讓我給你帶來兩萬塊錢,讓你先解解手緊的!隨後,再給蘆華個活干干!」苟懷忠說著,拉開包,拿出兩捆錢,放到桌子上。「嫂子,這件事你先甭急著表態,多考慮考慮!」

蘆蘆母親一眼看到桌子上,放了那麼厚的兩捆錢,眼楮都直了。听了苟懷忠的話,又有些後怕地忙過來,將錢抓了起來,顫抖著裝回苟懷忠的包里。苟懷忠當然也沒有阻攔。

「他叔,你回去和立光說,許著給蘆華的活,俺不干了。讓立光對俺蘆蘆,死了心吧!俺蘆蘆結了婚,興許都懷上大力的孩子,我不能傷天害理啊!這個家,他爺爺走了,是我說了算!和立光說,他以後,甭上俺的門!你快走吧!」蘆蘆母親。

「好好,嫂子,這個錢我先拿回去!」苟懷忠說著,提起包向外走著還說。「你好好想一想,幾時想通了,和我說聲,和立光直接說也行!閨女孩子嗎,就像天上的鳥兒一樣,看著哪兒好,就往哪兒落唄!」說完,推著車子,向外走了去。

跟出屋來的蘆蘆母親,癱坐在地上,兩手抹了一把臉上流下來的淚水,仰天哭開了︰「這個狼心狗肺的立光,你不得好死啊!一次次地來俺家,打俺蘆蘆的主意!俺那娘哎,俺可讓人欺負死哩!」

在後院家里,听到動靜的蘆華媳婦,過來听了婆婆的哭訴聲,明白後也怔住了。

中午,蘆華下班回來吃飯時,怕讓他生氣,妻子沒說。飯後,還是和蘆華說了今上午,苟懷忠來的事。

正要上班的蘆華,听說後,氣得班也不去上了。騎了車子出來,風風火火地來到鎮子上。闖進苟立光的辦公室里,指著他的鼻子,由于氣憤而漲得臉紅脖子粗的,聲音也打著顫地說︰「立光,你……。我、我沒有想到……,吃了晌飯,正要去上班,听小胖他媽一說,我先跑來問問你。那果真是你立光的主意嗎?」蘆華說著,將目光落在桌子後面,好像沒事人兒一樣的苟懷忠的身上。

見蘆華極其不友好地從外面,闖了進來,苟立光和苟懷忠都吃了一驚。听到蘆華既然一句話挑明了,反而坦然了︰「蘆華哥,你先別生氣!你听我和你說!我只是想,讓蘆蘆和你們兩家,都過上好日子啊!還有,我立光也是真心喜歡蘆蘆啊!我並沒有惡意!那樣的話,你不但可以拿到賺大錢的工地,還可以來公司里,掛名當個副經理!」

「立光,沒有想到,你有了幾個臭錢後,就變得這麼霸道!當上經理,就變得你這樣,沒了人性,去你的掛名的副經理吧!今後……,我們最好別再見面!」說完,蘆華摔門而去。

苟懷忠坐在那兒,始終沒有言語。

「滾吧!傻瓜蛋,糊涂蟲!完了……,一切都完了!」苟立光絕望地跌坐在椅子上。

「立光,相信你叔,我感覺,這件事,還不算完!好戲一定還在後頭!」苟懷忠說著,往外噴了幾口煙霧。「我看得出來,蘆蘆母親,往我包里放錢的時候,是那樣的不甘心,不情願!下一步,你也應該買一輛小轎車了,哪個建築公司的經理,還自己騎著摩托車?」

苟立光搖了搖頭說︰「不行。鄉長和書記,還沒有坐上,出門還坐個小吉普!」

「公司里掙的錢,現在是你說了算!沒有人干涉得著!不買幾十萬元的奧迪100,買一輛十幾萬元的上海桑塔納……」

听了苟懷忠的話,苟立光一下站了起來︰「他媽的,買,買!買好的!就買奧迪100!在新聞里看到,河南劉莊的農民,都開上了奧迪車,我為啥不能開?我也看透了,人活著,錢掙得再多也沒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錢有權,不花不用,是傻瓜蛋!過期作廢!」

听到苟立光終于听了自己的話,苟懷忠尖刻的臉上,露出了狡詭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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