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泰斯教雖然興起時間不長,但是發展勢頭十分迅猛,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現任皇帝迪略特的故意放縱。浪客中文網教宗達瑪蘇斯為了反制這一狀況,曾經曉諭整個博迪大陸的信眾,讓他們一起聯合抵制這一異端,各大禮拜堂及修道院是博教最厲害的武器,這些星羅棋布的教義宣講及修行場所明白無誤地告訴世人,博教是當之無愧的正教,而科泰斯只能靠邊站。
科泰斯教為了體現自己的權威正統性,借鑒模仿博教形式,不斷推舉合適人選作為偽教宗,現任的這一位喚作皮休斯,此名是刻意摘抄古維恩帝國,以便讓人產生科泰斯才是正統的錯覺。
博教教廷諸人響應皇帝號召,北上攻打羅姆城的時候,偽教宗皮休斯也沒閑著,他居處在帝都西薩城外,交通便利,信息暢通。
那位密會海德老板的萊奧法師就是皮休斯的心月復之人,偽教宗為了博取皇帝的好感,費盡了心思和宰相卡利尼昂取得了聯系,皇帝的老師建議皮休斯可以從羅姆城入手,建立一不世之功,然後再由卡利尼昂親自告知皇帝原委,這樣必能產生奇效。
皮休斯知道鮑羅特公爵的兒子阿爾伯特殿下西征肯坦國的消息後,打定主意要給這位小年輕加以禮數。偽教宗雖然對于皇帝垂涎鮑羅特公國的傳言有所耳聞,可眼下帝國形勢微妙,多交一個朋友總是沒錯的。
他為此特地親自早早地在官道上守候那一路大張旗鼓、旌旗招展的鮑羅特公**隊。
阿爾伯特在得知是科泰斯偽教宗皮休斯後十分詫異,正欲回絕不見,邊上的塔倫克勞福德忙進言道︰「殿下,此人雖是異端教宗,可皇帝讓其光明正大地居處帝都腳下,這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我們雖是博教信徒,但眼下是奉皇帝旨意西征,千萬不能草率回絕此人。」
阿爾伯特搖頭道︰「我們出征前有過一次長談,當時你和亨利可都表現出了對于博教的忠誠,如今怎麼又如此行事呢?」
「殿下,您還是沒有明白我的心思,也沒有明白您自己作為一國之主該做些什麼。這個皮休斯是博教的敵人,但我們卻可以加以利用,他這麼煞有介事的迎接我們,也一定會有所圖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您一定要記住這句話!」
于是,一來二去,偽教宗便和阿爾伯特打成了一片。他主動給殿下出主意道︰「與肯坦國接壤的是德斯蒂尼伯國,這個國家一沒有良將,二沒有智囊,伯爵自己也是個貪圖酒色之徒,你們此去,可以見機行事,若是他甘當傀儡那就作罷,若是他敢有半個不字,你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幾乎不會有什麼阻力。」
阿爾伯特聞言,並沒有馬上回應,倒是塔倫克勞福德接過話茬攛掇道︰「殿下,皮休斯大人的話很有道理,肯坦國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不是輕易可以突破的。若是有個德斯蒂尼伯國作為依靠,那就可以免去許多後顧之憂。」
「直娘賊,戰他個痛快便罷了,哪有這麼多彎彎繞繞,老子就是來干架的!」
皮休斯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五短身材,滿臉絡腮胡的家伙耀武揚威、趾高氣昂地在克勞福德兄弟身後嚷嚷,他身形過于矮小,以至于不發言的話沒人會注意到他。
阿爾伯特此時微微一笑道︰「凱艮,你的想法不用說我也知道,除了酒肉以外就是提著兩柄板斧砍人。但戰爭可不能全憑一時的血性,總得有個長遠打算才行。」
「俺只知道此人肯定不是什麼好鳥。當初俺在外面奔波討生活,踫到了不少科泰斯教徒,各個都吹胡子瞪眼,神氣活現。幸虧俺也不是好惹的主,他敢來幾個我就剁翻幾個,結下梁子以後,這幫子鳥賊反而不敢再惹我了,解氣得很!」凱艮不顧皮休斯的面子,也不顧阿爾伯特的面子,把自己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經歷全都抖露了出來,弄得眾人好生尷尬。
塔倫克勞福德忙解圍道︰「往事就不用再提了,我們都是皇帝陛下的臣子,平叛是當前的第一要務。無論博教也好,科泰斯教也罷,能為帝國謀福祉,那便是應該支持的。多謝皮休斯大人的盛情款待,您的計策我們一定會加以考慮,到時候皇帝陛下問起來,這番功勞我們也絕對不會獨攬,定要如實上報。」
當夜,克勞福德兄弟和阿爾伯特幾乎商量了一個通宵,三人最終決定來個霸王硬上弓,先由克勞福德兄弟兩人率領部分精銳士卒,先期抵達德斯蒂尼首都比爾提城。兄弟兩人需要做的就是用整齊浩大的軍勢震懾伯爵,讓他乖乖就範,交出城防。此事阿爾伯特並不出面,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還能有補救的說法和措施。此計若是不成功的話,那就得由殿下親自出馬,來個軟著陸,伯爵不交出手中權力也沒事,阿爾伯特可以用皇帝陛下的名義讓其相助出兵攻打肯坦國,德斯蒂尼國小兵微,軍隊只要被調出城去消耗掉,那這伯爵也就成了一副空架子,不得不被任意宰割。
這事其實都不用偽教宗皮休斯來提及,克勞福德兄弟兩人早就有此打算,如今既然能得到外人的支持,那就順水推舟,把功勞的一半都記在皮休斯身上,這樣做反倒有利于去給皇帝做後續解釋工作,風險大大地下降了。
德斯蒂尼伯爵那邊橫豎都是一個冤大頭,多虧了公主克勞迪婭的機智和聰慧,禿頂老伯爵暫時還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不被拉下馬。
克勞福德兄弟雖然氣勢洶洶地做出一番威脅的模樣,可畢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明搶。再加上公主的責問句句在理,令人無可辯駁,道義上不佔優勢的話,很難服眾。兄弟兩人決定暫時先穩住陣腳,等到阿爾伯特殿下趕到以後,再做區處。
阿爾伯特在皮休斯的盛情款待之下,又多盤桓停留了幾日,然後率軍西進,駐扎在離比爾提城三百里遠的地方,等待兩位克勞福德的消息。
塔倫在書信中告知道︰「殿下,德斯蒂尼伯爵昏庸無能,手下也沒有什麼良臣輔佐,但是他的女兒口齒伶俐,深得國民喜愛,我們暫時無法下手,不然會失去道義。您可火速西進,借用皇帝旨意,命伯爵派兵協助攻打肯坦國,然後方可見機行事。」
阿爾伯特得信後,當即點起兵馬,連夜急行軍,朝著比爾提城趕去。沒走多遠,殿後的軍士前來稟報道︰「我軍身後五里處塵土飛揚,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萬一是來抄後路截殺的話,那情況可就萬分危險了!」
凱艮大喊道︰「什麼鳥人,敢來太歲頭上動土,我願領一支兵馬,回轉去干他一架!」
「這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凱艮。」阿爾伯特勸說道,「既然來路不明,那就要問他個明白。隨隨便便動手,只會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兩位軍師不在身邊,我不能讓他們失望,你們跟我來!」
阿爾伯特命全軍原地待命,自己招呼身邊的幾個心月復之人,策馬揚鞭急匆匆地往回趕去。
那不明緣由的煙塵越來越高,越來越廣,已經可以听到馬蹄得得的聲響。阿爾伯特不顧身邊人勸說,一意孤行地獨自站在最前面,等候著來路不明的陌生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煙塵似乎倒漸漸減弱了下去,阿爾伯特心中明白那是因為對方放慢了腳步。
他視力極佳,又兼空氣晴朗,在老遠就望見了對面的裝束,紅袍紅巾,腰挎彎刀,這分明就是科泰斯教徒!
他們的偽教宗皮休斯如此熱情地款待了自己,不可能這麼快就翻臉,一定有其他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才會如此大動干戈。
阿爾伯特讓身後心月復暫時不要跟隨,自己策馬迎了上去,對面為首之人在皮休斯的宴會上熟識了阿爾伯特的面孔,忙大聲招呼道︰「殿下,我等是奉宗座的名義前來支援您的,人數不多,也就五百來號吧,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只听從您的號令!」
阿爾伯特略感意外,他高聲回應道︰「多謝宗座美意,我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
兩人遙遙寒暄幾句後,那個為首的科泰斯教徒翻身下馬,步行前來和阿爾伯特打招呼,阿爾伯特見他如此有誠意,也不能怠慢,便緊握轡頭,原地相迎。
那人走近以後,自我介紹道︰「殿下,您可以叫我尼奧。宗座在把您送走之後,幾天幾夜茶飯不思,想來想去還是派我前來助您一臂之力。您放心,宗座已經向皇帝陛下打了招呼,這事並不違規。」
「宗座大人的一番美意真是令我誠惶誠恐啊!我們也就一面之緣,他竟然如此惦念,實在是讓我羞愧難當!」
「殿下,您不用想得太多,為帝國盡忠是我們共同的目標,何必多言一個謝字呢。」
阿爾伯特見推辭不了,也就暫時先同意了下來,他悄聲問了尼奧一個問題︰「你們五百人的部隊,為什麼聲勢如此浩大?」
尼奧笑道︰「殿下,還不是因為您的保密措施做得好啊!我們起先以為您早已到達了比爾提城,因此星夜趕路,生怕錯過戰機。但月黑風高夜,我們哨探的人發現了您的部隊,他沒法得知真實情況,我也就不敢大意,便命人在馬尾巴後面拖了些樹條,好揚起塵埃,虛張聲勢,見一見分曉。讓您見笑了!」
阿爾伯特聞言也哈哈大笑起來︰「閣下真是好智謀,但萬一我們真是你的敵人,後果不就很嚴重了嗎?」
「殿下,坦博蘭斯帝國雖然內部矛盾重重,可也沒到烽煙四起之時。帝國西部都是些小伯國,如此軍勢幾十年上百年都沒有出現過了。我思前想後,只有您的軍隊才有如此架勢,因此便揚起塵土,好提醒您我的到來。畢竟黑夜之中,友軍誤傷的話,可就十分尷尬了。」尼奧不緊不慢地自圓其說讓阿爾伯特心中暗暗贊嘆。
于是兩方合兵一處,共同進抵德斯蒂尼首都比爾提城。
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