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心魔 第十章 妙算敵不過芳心

作者 ︰ 曦翔魔翼

伊洛斯將軍本就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戰功,他之所以能得到迪略特皇帝的重用,一是由于他本人善于溜須拍馬、迎合上峰,二是由于他原先是老鮑羅特公爵的手下,皇帝十分樂于做這種一加一大于二的損人之事。

無論是在東方的格里德城還是在北方的羅姆城,伊洛斯都沒有展示什麼令皇帝信服的才能。他屢次犯錯,不是做過了頭就是在關鍵時刻欠那麼點火候。他耍小聰明、小計謀可以,但要是涉及到長遠的規劃,那他就往往算計不準。

伊洛斯把此次西征肯坦國看成是自己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整個鮑羅特公國的精銳大軍還有那些德斯蒂尼伯國的部隊都在名義上歸于他直接調遣。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雖然阿爾伯特的軍師塔倫克勞福德幾次三番從明里暗里告誡其要謹慎對待戰事,可虯髯將軍卻是說什麼也听不進去的。

夏洛特夫人自從得知丈夫亡故的消息後,當日就得了一場重病,將息調養了許久才漸漸有所恢復。凱瑟琳和珂賽特就像兩個親生女兒一般,日日夜夜守候在夫人床榻前噓寒問暖、照料其一應的起居和飲食。

德斯蒂尼女伯爵克勞迪婭的感冒發燒則已經徹底好透,她樂得讓凱瑟琳前去代替自己行使一些每日必須的繁冗禮節,她這邊則要一個人靜下心來好好考慮思索一番針對當前形勢的對策。

德斯蒂尼伯國處于坦博蘭斯帝國西部,國小民寡,幾百年來都沒有什麼戰事發生。克勞迪婭是一個女流之輩,並沒有受過什麼軍事教育,也不懂得用兵之法,她的父親壓根就沒想過要讓女兒去學這些東西。

但凡事都有一個開頭,誰也不可能從一出生起就會搖唇鼓舌進行演講的。女伯爵堅信這一點,也對自己的國民有信心。在塔倫告知夏洛特夫人真相的第二天一早,病體初愈的克勞迪婭出人意料地讓人將阿爾伯特殿下的大軍師給請至自己跟前。

塔倫在理論上還是比女伯爵要矮上這麼一截,盡管他手下掌握的那些大軍可以輕易踏破比爾提城,但如今這種需要同心協力的情勢下,塔倫還是二話不說立刻就響應了召喚。

克勞迪婭開門見山地說道︰「將軍,莽墩口後,肯坦國已經慢慢聚集起了一支精銳大軍。我們坦博蘭斯人都知道,肯坦國是唯一還沒有把博教確立為正式信仰的大邦國。他們那里有許多奇人異士,甚至還吸收了矮人作為其主力部隊的一員,這在博迪大陸上都是極為罕見的。您作為阿爾伯特的軍師,請問能否給我講講您心目中的應對之法呢?」

「伯爵大人,當前嚴峻的形勢的確非同小可。在下日日夜夜都在斟酌和考量,希望可以找出上上之策。」塔倫十分嚴肅,畢恭畢敬地回應道,「對方佔有地利之優,又是以逸待勞在家門口作戰,我們鮑羅特公國的大軍卻從東方遠道而來,僵持了幾個月始終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莽墩口沒有任何辦法。在下認為,既然對方已經蓄勢待發,那不如就來個正面對決,我們可以率先示弱將其引誘出關,然後在比爾提城外的開闊地進行決戰,接著便可以根據情況,再行部署。」

「將軍對于決戰獲勝的把握就如此之大嗎?」克勞迪婭鴨蛋臉上的那雙細挑長眉微微上舉,用明淨透徹充滿著魅力的眼珠子望著克勞福德。

塔倫心中為之一動,馬上下意識地避開了女伯爵的目光,他不自然地側轉身子說道︰「若是真要在城西開闊地對決的話,那事先當然得做好萬全的準備。無論是地陷還是火油,無論機關暗箭還是長槍刺刀都得做到萬無一失。」

「那對方陣中會施展魔法的奇人異士,您準備怎麼加以應對呢?」克勞迪婭盡管剛剛恢復健康,可她那副紅潤嘴唇還是不禁會讓旁人感慨青春的魅力。

塔倫克勞福德是個比阿爾伯特大了整整二十歲的中年人,他和弟弟亨利在索羅城近郊算是遠近聞名的人物。當年老鮑羅特公爵求賢若渴,希望招攬一些青年才俊。塔倫由于年輕氣盛,並沒有同意去輔佐老公爵,他的弟弟亨利沒有他那麼恃才自傲,便理所當然地成了公爵府上的一名食客。

這兩兄弟謀略超群,但卻沒有一個想到要去娶老婆生孩子的。他們對于自己的智謀十分自信,一心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展現出來為某位有能力奪取天下的明主效勞。亨利克勞福德在鮑羅特公爵府上蟄伏那麼許久,終于認定阿爾伯特殿下或許可以成就他們兩兄弟的夢想,而塔倫由于年紀關系,也就不再挑挑揀揀,看到年輕的小阿那堂堂儀表之後當即就拍板決定跟隨了。

塔倫是個容易沉浸于自己心算世界中的大謀士,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任何一個妙齡女子。當初剛來德斯蒂尼伯國的時候,貌美如花的克勞迪婭在他眼中其實和年老體衰的老伯爵沒啥兩樣,都不過是一枚即將落入鮑羅特公國手中的可憐棋子罷了。他一心想著要為阿爾伯特謀得比爾提城統治權,根本就沒有把克勞迪婭當成一個女兒身來看待。

但今次,情況卻有很大的不同。克勞迪婭當上女伯爵後,言談舉止就變成熟了許多。她生病的時候,把侍女凱瑟琳的建議翻來覆去思索了好幾百遍。她不願意偌大一個伯國在自己手里終結掉,她一定要入贅一個可以延續德斯蒂尼血脈的人物。那位阿爾伯特作為選帝侯鮑羅特公國的繼承人,當然不可能倒插門來給自己傳宗接代。眼下周圍強敵環飼,作為一個弱女子,的的確確應該找一個肩膀來倚靠。她把掌握軍權的塔倫克勞福德當成了重點關照的對象,盡管對方比自己大二十來歲,但他卻有頭腦有實權,若是可以的話,女伯爵願意以身相許,來換得伯國的穩定。

這是一場賭博,也是一出隨時可能出現散場的悲劇。克勞迪婭身邊沒有可以指點的人了,她的父親,她最最敬愛的米里哀主教都已經仙逝了,她的侍女凱瑟琳雖然也時常建議這建議那,但長大**的女伯爵卻漸漸對其產生了厭惡的感覺。這個中緣由是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

凱瑟琳既然建議克勞迪婭和阿爾伯特和好,那年輕的女伯爵就偏偏要橫生枝節,寧可找塔倫克勞福德去培養感情。這是一種叛逆行為,也是一種無奈的舉動。人在壓力之下,常常會做出出人意料的選擇。

所謂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婀娜多姿的克勞迪婭只要下定決心去追求某位男士,估計對方就很難逃月兌掉這一「魔爪」了,即使是從不近的塔倫也無法例外。

女伯爵在詢問大軍師該如何應對肯坦國那些千奇百怪的魔法之時,拖著百花長裙,若有所思地故意在塔倫跟前挪動以引起他的注意。

塔倫望了望克勞迪婭那紅潤的雙唇,那系著玲瓏帶的縴細腰肢,一時半刻竟有些無言以對,這在平時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女伯爵微微一笑道︰「將軍不用著急給我回答,畢竟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深思熟慮之後才能確保無虞。」

塔倫望了望克勞迪婭那微微挺起的鼻尖兒,心中一個勁地犯著嘀咕,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到底是女伯爵那邊主動要引起自己注意呢?還是說他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大軍師動了凡心,突然之間就找到了一生的歸宿呢?他努力摒棄這些看起來不合時宜的雜念,努力去思考怎麼回答女伯爵提出的疑問。

的確,對方陣營中幾乎多多少少都會一些魔法,前一次阿爾伯特帶領凱艮等人偷襲莽墩口的時候,也正是吃了這個虧。鮑羅特公國這邊雖然都是敢打敢拼的勇猛之士,但所謂四兩撥千斤,肌肉是不太可能拼得過法術的。

塔倫思前想後,或許那位精靈巡林客克瑞斯可以給自己提供一些幫助。他為了避免尷尬,主動向克勞迪婭提出要回去好好考慮一下,過後再給予回復。

女伯爵笑吟吟地額首同意,她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在涉及到感情問題的時候,那位大軍師展現出了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靦腆,而這正好中了克勞迪婭的下懷。她當即決定要繼續穩扎穩打,直到將對方的那顆心給徹底俘獲過來為止。

克瑞斯那邊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良好的建議可以給出,因為他雖然是一個會施展自然之力的精靈巡林客,可面對在全軍之中把魔法普及得如此廣泛的肯坦國,僅靠其一人之力無異于杯水車薪。

塔倫在陡然之間一下子便深深地陷入了變幻莫測的情場與戰場之中,而且這兩邊的局勢雙雙都不容樂觀。他那神機妙算、經常可以提前好幾步預測未來的大腦瞬間就變得不可靠起來,有句俗話說得好,戀愛會嚴重降低人的智商,看起來大克勞福德也遭遇到了這樣的打擊。

所謂無情未必真豪杰、英雄難過美人關,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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